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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周菲雅在自报家门之后,就听村长媳妇吹嘘起周家的发家史。

  简而言之,就是因为周老三,周家竟一夜暴富了。

  周老三跟人去羊城,短短一个月不知做了什么生意,回来时鸟枪换炮,整个人大变样。

  不止穿戴像个南方大老板,甚至连怀孕的何花都给换了,搂着个像妖精似的女人回来了。

  周爸周妈原本对儿子找个不知根底的女人是不满的,何家人也闹上门,但都被周老三的钞票给压死了。

  村长媳妇夸张道:“哎哟,你是不知道啊!你三哥牛气的啊,就整个三宁县都没这么出息的!”

  “当时何家那么多人愣是一声没敢吭,你哥就一沓一沓地往桌上甩钞票,那些人眼都直了。”

  “这还不止呢!听说你三哥跟一个姓毛的合伙儿把镇里那个供销社给、给包了。”

  仔细听着的周菲雅纠正了下,“承包?”

  村长媳妇一拍大腿,“对,就是这个词!你哥这出息的,你爸妈地都不种去帮忙看供销社了。”

  周菲雅皱了下眉,“现在该种地了?”

  她不懂时令,但却知道‘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年’,周家爸妈被周老三的富贵迷了眼。

  “呵呵。”村长媳妇笑了两声,酸道:“丫蛋你在家也不下地,都忘了该怎么种地了。”

  “现在可不就该收拾地了么!翻地上肥,这些不都是活么?”

  “不过,你爸妈命好,有个发大财的儿子,把这些活全给包出去了,带着你爸妈去享福。”

  知道家里的农活有人做,周菲雅微微松了口气,接下来又从村长媳妇的话里听到了自己。

  周老三一发财,不止周爸周妈直起了腰,就连两位兄长也捧起了他,然后全家一起跟去县里了。

  听家里邻居说,周爸周妈原本是想告诉周菲雅这个好消息的,但却被周老三拒绝了。

  他说,那死丫头发财不想着我,也别想我有钱了顾着她。

  于是,周家所有人都对周菲雅保持了沉默。

  村长媳妇说到这儿,还在热情地出主意,“丫蛋听婶子的,你主动回来给你三哥道个歉。”

  周菲雅应付几句挂了电话,小声嘀咕,“道个屁!”

  耳尖的沈国强听到妻子骂人的话,无奈地在她脸上捏了下,“别被人听到。”

  “我又不傻!”周菲雅翻了个白眼,拉着丈夫出了邮局,一边散步一边往家走。

  “诶,国强哥,你说周老三干什么赚了那么多钱?难道也去鹏城了?”周菲雅太好奇怪了。

  沈国强也不确定,“南方确实机会多,可能你三哥碰到贵人了。”

  顿了下,他又问:“你那店这两天还开不了,要不要回去一趟?”

  “不回!”周菲雅答得斩钉截铁,“我要回去人家不还得以为我是去沾光的?”

  “再说,就是因为过两天要开店,我才要留下,新员工还得培训呢!”

  沈国强拉住妻子的手,“需要我做什么就开口,我不怕你沾光!”

  周菲雅噗嗤笑了,一昂头,“那当然,我可是你亲媳妇!”

  夫妻俩说说笑笑往家走,刚一巷口就发现自家的烟囱冒起了烟。

  “不是,谁生的火?还是着火了?”周菲雅被吓了一跳,抬脚就要往家冲。

  沈国强把人拦住,“不是着火,应该是春花在做饭。我去找你时,她先回家了,说要做面条给我接风呢!”

  原本只想煮挂面的周菲雅感觉自己一下被比了下去,又觉得不对,她为什么要比呢?

  “呵!她到是挺有心的。”周菲雅不阴不阳说了句。

  沈国强叹口气,“这孩子之前在后妈手底下,养成了会看人眼色的样子,以后对她好点吧。”

  周菲雅听着不舒服,半开玩笑道:“我都让她随便用我的厨房了,对她还不好吗?”

  “啊?哦!”沈国强不明白为什么允许进厨房就算对人好,但他却听出了妻子语气中的危险。

  到家一看,果然是安春花在做饭。

  “沈大哥,快来洗手,热水我备了好长时间呢!卤子我切了点肉丝和土豆,面也擀好了。”

  安春花笑容明媚,朝着沈国强笑了好一会儿才看向旁边的周菲雅,“嫂子,你也快洗手。”

  面条擀的筋道又顺滑,肉卤也做得很好吃。沈国强一连吃了三大碗,安春花笑得极开心。

  但周菲雅却有些食不知味,看看两人的相处情形,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晚上,沈国强的手往妻子衣服里伸去却被推开了,他不以为意,继续掀衣服。

  他都素了十多天了,好不容易回来还不让他开荤。

  可周菲雅却死死按住他的手,并在男人耳边小声说了句话。

  沈国强的手顿时老实了,憋屈地躺了回去。

  过了好一会儿,他的粗喘声渐渐平息下来,小声道:“那行,明天我让春花去仓库那边住。”

  要不因为对屋住着外人,妻子害羞怕别人听到不肯亲热,最后折磨的不还是他自己。

  想要痛痛快快的行夫妻之事,就只能让外人走了。

  不想,周菲雅一听就直接提出了反对,“你们那边都是男人,她一个小姑娘住那儿好说不好听。”

  虽然这理由也说得过去,但她潜意识里就是不想这安春花和自家丈夫接触太多。

  沈国强不知妻子的内心想法,但也觉得她说的有道理。

  “那要春花去哪里?”他不免有些发愁。

  周菲雅叹气,“前段时间丁杏预支工资新租了个房子,让她出一半租金,跟着一起住吧,还有个伴。”

  沈国强立时笑了,翻身搂住妻子用力在她脑门亲了口,“媳妇,你真好。”

  “哎呀,你讨厌啦!”周菲雅心情愉悦,半推半就地任他搂着。

  两口子搂在一起小声说着话,低语声在寂静地夜里若有似无地飘了出去。

  翌日吃早饭的时候,沈国强直接开口让安春花搬去和丁杏住。

  安春花手上的筷子啪嗒就掉了下来,然后流着眼泪问:“沈、沈大哥,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你不要我了?”

  周菲雅顿时觉得嘴里的小米粥噎得慌,这个春花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不是不是。”沈国强没觉着春花的话里有什么问题,认真解释道:

  “就是让你换个地方住,放心,租金我给你交。”

  可安春风却执拗地用婆娑的泪眼看着他,“那沈大哥为什么要赶我走?我住得离你近一点不好吗?”

  好个屁!周菲雅用力咬了下手里的二合面馒头,差点开口骂人。

  沈国强被安春风这么一看顿心虚了,总不能直接说你耽误我晚上抱媳妇运动了吧?

  他尴尬又心虚地移开视线,求助般地朝妻子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