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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一条丧家之犬

  秦溯月尖锐的声音刺得他耳朵生疼,心中像被一只大手攥住似的,眼眶中酸涩无比。

  下一瞬,一滴眼泪直直地落了下来。

  秦溯月推着江郁辞到献血室,跟医生交代一番,回头看见他那副委屈巴巴的样子,皱眉:“不就是献个血,你一个男的,又不是要你的命!哭什么哭?”

  江郁辞一把抹掉眼泪,苦涩地笑在唇角泛开,黑色的发丝挡住黯淡的眼神:“秦溯月,我是你的老公,难道你一点都不在乎我的身体吗?”

  献血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万一在献血的过程中,出现意外怎么办?

  他的身体,如果承受不住陆清河需要的血量怎么办?

  最重要的一点,他这一刻才认识到,在秦溯月眼里,他江郁辞就是一个供给站。

  根本没把他当人看!

  秦溯月见他上纲上线,冷笑大步上前,细腿抵在江郁辞双腿间,一把抬起他的下巴。

  将江郁辞眼底的狼狈看得一清二楚,但回馈的,却只有嘲讽和讥笑:“我告诉你,江郁辞,这些都是你欠清河的,清河流的那些血,我都要你千倍百倍地还给清河!这也是你存在的意义!”

  江郁辞瞳孔猛地一缩,头一次,他全身心开始抗拒秦溯月的接触。

  起身要走,却被秦溯月一把按回座位上。

  此时,护士带着托盘进来,眼神古怪地看了两人一眼。

  秦溯月压低声音,在江郁辞耳边说道:“你给我小心点,要是我待会过来,听说你没有乖乖献血,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江郁辞被这低沉沙哑的声音激得浑身一阵不自觉地战栗,两名保镖出现在秦溯月身后。

  她冷声吩咐道:“看好江郁辞,要是他跑了,你们也不用继续跟着我干下去了。”

  “是,秦总。”

  江郁辞不敢回头,听着那高跟鞋无情地砸在地板上的声音,越来越远,眼角一滴泪水划过。

  针头穿透皮肤,江郁辞看着鲜红的血液一点点流出自己的皮肤,安慰自己。

  没关系,再有五天时间,他就要彻底离开秦溯月。

  他们之间的孽缘,也就到此为止了。

  他太累了,夹在秦溯月和陆清河之间的日子,太痛苦了……

  江郁辞再醒来,是在病房里。

  他睁开双眼,下意识扭过头,陆清河一脸玩味地看着他,手中把玩着一个血袋。

  江郁辞面色和唇色如同白纸一般,煞白一片。

  挣扎着坐起身,病房里只有他和陆清河两个人,难怪,他绿茶的面具没有戴上。

  “啧啧,江郁辞,你现在也真够可怜的,就像是一条丧家之犬,一条我和溯月脚边,摇尾乞怜的哈巴狗!”陆清河率先开口,像是等了很久一般,将心底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话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江郁辞臂弯的针孔还在隐隐作痛,喉咙里一股铁锈味泛开,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一杯白开水。

  就在即将要拿到的时候,却眼睁睁看着江郁辞一把挥掉杯子。

  碎玻璃砸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不少水渍溅到江郁辞的病床上。

  “你!”

  “怎么样?还想打我?我看你是一点记性也不长啊?江郁辞?”陆清河一字一顿,说一个字,一巴掌打在江郁辞的脸上。

  “咦?你怎么都不带反抗的?哦,我忘记了,某个人被足足抽了六百毫升的血给我,现在全身都软趴趴的吧?”

  陆清河掂着手中的血包,欣赏般的眼神变得厌恶和嫌弃,将血包放到江郁辞面前。

  “想拿回去吗?这可是溯月准备给我的礼物呢!”

  江郁辞再也受不了,一把挥开陆清河的手,却落了空。

  他现在才像那个垂死病危的人。

  “还想还手是吧?江郁辞,你还真是**呐?这都没被折磨够。”陆清河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踩开**桶,只听咚的一声,血包直直坠入**桶里。

  “你!陆清河,你欺人太甚!”江郁辞青筋暴起,太阳穴一突一突的,一双眼神恶狠狠地盯着陆清河,恨不得要撕碎他。

  即便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安慰自己,没有几天了,他只需要再忍一忍。

  只是看到自己的献血被像**一样扔掉,那股火气再怎么也忍不住了。

  “我今天就让你看一看,什么叫做真正的欺人太甚。”陆清河说完,从地上捡起一个碎玻璃,划伤自己的手背。

  大叫了一声。

  两名保镖瞬间冲了进来,看见陆清河流血,眼底划过不亚于秦溯月的慌乱。

  “陆先生,您这是……”

  陆清河的声音完全不像刚才的中气十足,气若游丝地说道:“江郁辞,他……他说我不该砸碎他的镯子,又要他献血,他要……杀了我!”

  “什么!”

  “清河!”

  江郁辞原本冷眼看着陆清河的表演,只是在听到那道清丽的声音时,心中划过一丝慌乱,下意识想要解释。

  一个字都没有来得及说出口,伴随着啪的一声,火辣辣地一巴掌落在了脸上。

  “你准备说,又是清河自己搞得对不对?江郁辞,你真是死性不改!”

  “溯月,别怪他……他心中有气是正常的,只是我……好痛啊!”

  啪!

  秦溯月气红了双眼,反手又是一巴掌落在江郁辞的脸上,只是这一次 ,江郁辞提前攥住了她的手腕。

  那双黑眸里的沉静得让秦溯月感到一丝丝从来没有过的害怕。

  “你给我松手!反了天是吧?”

  江郁辞视线落到陆清河脸上,冷笑道:“陆清河,算你赢了,这个女人,我不会再和你争。”

  因为,我的心,已经彻底死绝了。

  秦溯月见江郁辞一脸死气的神情,心中莫名有些不安,但很快,这股不安便被对陆清河的担忧冲垮了。

  她之所以会觉得愧疚,肯定是因为那张脸,简直太像清河了。

  现在清河都在自己身边,她没必要再对一个赝品低三下四!

  “清河,我带你去包扎,江郁辞,但凡你能安分一天,我都不会这么生气,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