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应过来,咬牙一拳朝陈小军面门打了过去。

  几个踉跄,陈小军摔坐在了地上。

  我也好不到那儿去,一阵头晕眼花,捂着伤口都站不稳。

  陈洁则完全吓傻了。

  “杀了你!老子杀了你!”

  陈小军摇摇晃晃从地上爬起来,双眼充血、嘴里梦呓似的念叨着,活像是一头发狂的野兽。

  被吓傻的陈洁这时候也终于回过神来。

  “爸!你疯了?你快住手!”

  陈洁哭喊着想拦住陈小军,彻底失去理智的陈小军那听得进去,一把推开陈洁就嘶吼着朝我扑了过来。

  与红眼拍婴一番恶斗,已经让我精疲力尽,眼下又挨了一刀。

  我已经是强弩之末,不要说跟发狂的陈小军搏斗,就连闪躲的力气都没有。

  陈小军死死掐着我脖子,眼里是无穷无尽的恨意,他一直在咯咯笑着、笑的很疯狂很残忍。

  从感到呼吸困难、到眼皮越来越沉重,眼前出现幻觉只是几秒钟的功夫。

  在我大脑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

  我隐约听到有人大喊快住手。

  等再次醒来,我已经在医院了,让我意外的是,守在病床旁的不是陈洁也不是我妈。

  而是坐在旁边就着花生喝酒的阳炎炎。

  听到我醒过来,阳炎炎挺玩味的瞥了我一眼。

  “运气不错,要是那一刀在偏一点点,我也只来得及给你收尸!”

  “谢谢,我欠你一条命,以后一定报答。”

  我挣扎着坐了起来,说话都有气无力。

  “哎,真不知道说你废物还是年轻,早跟你说过如果陈小军愿意我早出手摆平了,断然财路犹如杀人父母,你是一点没听进去。”

  萝莉长相的阳炎炎看着比我还年轻一些,她说这话的时候却又显得格外老气横秋。

  我自嘲的笑了笑,心里头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不知道该说自己傻,还是应该跟阳炎炎说那些大道理。

  见我那副神情,阳炎炎没有在继续教训,而是抓了一把花生递给我。

  “你这家伙虽然又蠢又废物,心底倒是真不错,有点古代侠客的味道,算是值得交的朋友。”

  “吃了花生咱两就是朋友。”

  “发啥呆拿着啊!一般人别说给一把,就是一粒花生姑奶奶也舍不得!”

  说完阳炎炎直接把花生塞到了我手里。

  攥着花生我心头又是一阵五味杂陈。

  阳炎炎救了我,我却从一开始就想利用她打听镇妖司的事。

  “大男人别叽叽歪歪跟娘们似的爱钻牛角尖,咱们这行看着是与鬼斗、与妖斗其实何尝不是与人斗,妖魔鬼怪很多时候可没人来的复杂。”

  “现实本就污浊不堪,不过还好有你这种**的存在,才让人觉得现实没那么污浊。”

  “话说完了,酒也喝完了我也得走咯,记住了你是我阳炎炎的朋友,我罩着你!”

  阳炎炎站起身冲我晃了晃手里的酒葫芦。

  这一番话对于从小几乎没什么朋友的我来说,真的太有杀伤力了。

  甚至在那一瞬间,我有种想跟她坦白一切的冲动。

  没等我开口,走到门口的阳炎炎突然停了下来,回头直勾勾盯着我说:“差点忘了正事!”

  “这次送你来医院,医药费花了五千,看在朋友的份上幸苦费免了再给你打个五折,回头还我一万就行。”

  我到了嘴边的坦白硬生生给噎了回去。

  “打五折应该是除于二、不是乘以二,你……”

  “哦那应该是我算错了,不然给你打个一折?”

  “五折就五折!砸锅卖铁我也还你!”

  阳炎炎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手指转着酒葫芦蹦蹦跳跳的走了。

  看着远去的背影,我咧嘴笑了笑,忍不住嘀咕一句。

  “真是个古怪的女孩。”

  我刚嘀咕完,突然现身的白灵素给我吓了一跳。

  她还是一身白色轻纱,头上插着发簪一副古代美女的打扮。

  她告诉我昨天晚上事出突然,她也没第一时间察觉到,等她想出手时,感觉到阳炎炎来了便没有现身。

  按白灵素的说法,陈小军偷袭就是我这次的三岁灾厄。

  倒是对于阳炎炎,白灵素显得很慎重,她不仅提醒我别忘了师父的嘱咐,还告诉我阳炎炎体内藏着一股很强的阴气,不像表面那般简单,以后还是少接触为妙。

  我没敢把受伤的事告诉家里,偷偷跟学校请了假。

  陈洁没来看过我,直到出院回学校,教导主任冯梅突然把我叫去办公室。

  因为女厕所那事,私底下冯梅对我又敬又怕,反正没拿我当普通学生。

  “许仙呐这次找你有两件事,前几天陈洁办了退学,我问了陈洁几个要好的同学,说这几天你跟她走得近,你知道咋回事?”

  “这马上升学考了,退学太可惜了。”

  这消息也让我挺吃惊,不过仔细一想我明白了。

  无非是陈小军冷静下来,担心那一刀真要了我的命,心头害怕带着陈洁跑了。

  我没有把真相说出来,以不大清楚为由头搪塞了过去。

  虽然怀疑但冯梅也没敢深究。

  “冯主任,您不是说找我有两件事,还有件事是啥?”

  我这一问,冯梅却是神色变得古怪起来,她没有立马说,而是起身走到门口。

  看了看门外没人,又把办公室门给关了起来。

  这举动可搞得我有些如坐针毡了。

  要是让那些爱嚼舌根的同学看到,我那斯巴达的外号非得在改一改不可。

  “冯主任您这是干啥?”

  “你之前去女厕所是抓鬼对吧?后面你又让我见了鬼,你是不是真能对付这些东西?”

  一听这话我悬着的心放到了肚子里。

  难不成她也撞鬼了?

  可仔细一看她身上并没有残留的阴气或者鬼气。

  印堂也是红光发亮,并非是运势低走的面相,而是要马上喜事临头。

  见我不说话冯梅急了,忙说:“我也是没办法了,大师找了好几批折腾来折腾一点用没有,这才想求你帮个忙。”

  “只要你帮忙条件随便开,学校还有几个保送名额。”

  其实因为陈小军的事,我心里是不大愿意管闲事,可一看她眼神里的哀求、无助,还是狠不下心。

  再一想还欠着阳炎炎一万的医药费。

  我最终点头答应了下来。

  “冯主任报酬先不谈,您先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果是发生在您身上,那应该只是心理作祟。”

  她急忙摇了摇头说:“不是我不是我!是我堂弟被鬼魂缠上了!”

  “又是鬼缠身?冯主任您堂弟不会也是个赌徒吧?最近突然时来运转赢钱了?”

  我有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但也有点期待。

  如果真跟陈小军是一种情况,没准我能追查到阳炎炎说的那群修鬼道的家伙。

  到时候把消息告诉阳炎炎,也算一种报答。

  不过事实证明,我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我堂弟是个司机,他不赌钱。”

  “就是他家里最近一直莫名其妙出现很多烟头。”

  烟头?

  这听得我是一头雾水。

  见我一脸不解,冯梅更加语无伦次,说了几遍,一直就是重复说她堂弟家门口会凭空出现很多烟头。

  我问她确定不是谁搞得恶作剧?

  冯梅又很笃定的说绝对不是。

  这下我也被勾起了好奇心,就答应晚上跟她先去看看。

  烟头跟鬼缠身能有啥关系?

  难不成是个烟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