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一共有两张。

  分别是卢大勇卧房门口和卢佳卧房门口。

  两张照片,卢大勇卧房门口的三白灰上并没有什么脚印之类的痕迹,却能隐隐看到三白灰泛着暗黑色。

  卢佳卧房门口的三白灰上,同样也没有脚印之类的痕迹,却是能清晰看到一句话。

  ‘无知晚辈、休要妄论因果,在敢插手此事本座定要尔死无葬身之地。’

  三白灰像是被烧焦了一样,呈现出现的字体,自然是一片焦黑。

  和三白灰单调的白色,形成极其强烈的视觉冲击。

  短短一句话,字字句句之中透着一股威胁,却是感觉不到丝毫阴煞凶戾之气。

  我以为卢佳惹上的脏东西,只是寻常冤魂野鬼、灵体之类。

  现在看来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简单。

  就冲那玩意有胆量自称本座,还让我感觉不到什么阴邪凶煞之气。

  便足以证明缠着卢佳那东西,道行绝对不低。

  弄不好便是如同狗妖、蓑衣三郎那般真正成了气候的大妖。

  “夫君此事不大寻常呐,咱们真要插手?”

  白灵素的声音也适时在我心头响了起来。

  “吴阿姨能求助到店里,便算是缘。”

  “何况我也答应过要尽力而为,眼下岂有出尔反尔之理。”

  “今天我倒真想看看这本座,是何妨妖孽。”

  我话音刚落,吴忧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一接起来,电话那头立马便传来了吴忧满是焦急、带着哭腔的声音。

  “小师傅这…这可怎么办呐?”

  “我按你说的做了,结果……结果就这样了,佳佳她的情况好像更严重了。”

  我眉头微微一皱,心里头也是冒起了一股无名怒火。

  在三白灰上留下话语,现在又得寸进尺更加折腾卢佳。

  这不赤 裸裸的威胁、挑衅吗?

  “吴阿姨您先别急,这事我既然应下,自然会负责到底。”

  “您先听我说。”

  随后我在电话里教吴忧,等会天色完全亮开,太阳升起之后,第一缕阳光照进家里。

  立马去叫卢佳开门,若是不开便只管破口大骂。

  骂的越难听越好、气势越凶越妙。

  骂完了便赶在午时三刻之前,去菜市场买一只三年以上的大公鸡。

  大公鸡买回来以后,就在卢佳卧房门口宰杀。

  不需要用碗去接鸡血,只管让鸡血洒在卧房门口便好。

  死鸡也别拿走,就扔到门口。

  做完这两件事以后,在去准备一桌饭菜,其他便不用再管,一切等我下午上完课过去。

  “我…我记住了。”

  “就是要杀鸡这事,我…我从来没做过啊,让家里头的厨子来杀可以吗?”

  电话那头,吴忧有些磕巴,字里行间透着一丝无助。

  想想也是,吴忧一看就是从小家庭条件优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别说杀鸡,恐怕连厨房都没进过几次。

  我让吴忧亲手杀鸡,是因为她和卢佳是母女。

  母女连心,由她动手震慑效果更好。

  换成家里厨子的话,效果会差许多,弄不好还会适得其反。

  “吴阿姨,这事您亲手来做最好,您实在不敢动手的话,就找一找卢佳的舅舅、叔叔,反正最好是血缘至亲。”

  “要是这些人也不肯帮忙的话,就去寻一个屠夫,记住一定要是宰杀牲畜十年以上的屠夫,若是能寻到祖辈相传的屠夫更好。”

  “让他带上屠刀去杀鸡,除了这三类人之外,其他人做这事倒不如不做。”

  我想了想,认真叮咛了吴忧一番。

  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片刻后吴忧的语气不在磕巴颤抖,反而透露出一股为母则刚的狠劲。

  “小师傅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那我丈夫他怎么办?一样杀鸡吗?”

  这下轮到我沉默了。

  看起来卢佳被脏东西纠缠,情况要比父亲卢大勇严重许多。

  实际上真正棘手的却是卢大勇。

  卢大勇卧房门口三白灰没有脚印一类的痕迹,证明没有脏东西缠着他。

  偏偏一夜过后,三白灰泛了暗黑色。

  这便说明我的猜测没有错,卢大勇身上牵扯到一桩很大的因果。

  也许那一桩因果,就和当初的毛静彤一样,是上一世欠下的孽债。

  但凡涉及到前世今生的因果,几乎是没办法善了。

  毛静彤就是血淋淋的例子。

  “弄一盆清水加点石灰粉,放到卢先生门口。”

  “其他一切等我过来再说。”

  “好好好,那小师傅我安排人去接您。”

  给吴忧报了个地址后,我便挂断了电话。

  彼时天边已经大亮,太阳露出了云层,将天边渲染的一片金黄。

  洗漱完毕,做完早课以后,我便匆匆赶去学院上早课。

  正好今天早上是谢珍珍大课,十一点多下了课。

  谢珍珍看了我一眼,故意没有第一时间离开教室。

  我便也故意多等了一会,孙祖耀、王城知道我和谢珍珍现在是师兄妹的关系。

  也就没等我一块去食堂,只是很八卦的看了我一眼,就提前走了。

  “师兄,刚刚上课我就发现你有些心不在焉。”

  “以前你上课可不这样。”

  不知为啥,谢珍珍这话,在配上师兄这称呼,总让我觉得有点怪怪的。

  我也没隐瞒,原原本本将吴忧一家的遭遇说了一遍。

  谢珍珍听完以后,也是立马表现出来了兴致的神色。

  “师兄这事你说的那么棘手,要不然带上我?”

  “我去给你打个下手也行。”

  “师妹,你别说这次还真有件事得你帮忙跑一趟。”

  “啥事?师兄你只管吩咐,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再没拜入师门,和我师兄妹相称之前,谢珍珍一直都是冷漠理性、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

  我代师收徒以后,也不知道是谢珍珍的确对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有兴趣,还是好奇。

  反正每一次碰到这种事,她都表现的干劲十足。

  我拿起上课用的碳素笔,顺手撕下一页笔记本纸,在上面写了一段话。

  随后拿裁纸刀轻轻割破中指,点了一滴指尖血。

  “我下午还有课,恐怕来不及过去。”

  “师妹你拿着这张纸,去买些香烛,替我去城隍庙走一趟,也不用你做什么事。”

  “诚心诚意烧了香,然后把这张纸条一块烧了,求一支签就行。”

  卢大勇的事涉及到前世今生的一桩因果。

  我让谢珍珍拿着纸条,去城隍庙烧香求签,便是想问一问卢大勇一事是否还有转机、有余地。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城隍庙的位置我发你手机上。”

  “行,等会吃过饭我就出发。”

  下午上完课,我刚出教室,就接到了吴忧的电话。

  她告诉我,车就在校门口等着,要不要让司机直接来学校接我?

  “不用麻烦,我去校门口就行。”

  真让司机来学校里接我,回头指不定得传出什么谣言。

  挂断吴忧的电话没几分钟,谢珍珍的电话也跟着打了进来。

  “师兄,我按你说的去了城隍庙,求到一只下下签啊。”

  “你看这是不是不好的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