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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得顾谨荣和她这个做母亲的想到了一块,李筱雅当即就指着夏桑。

  “老夫人既然舍不得你,那你去帮老夫人收拾几件衣裳,跟去二爷家伺候!”

  夏桑站着不动。

  李筱雅便瞪着她,“你想留下来被乱棍打死吗?背主的东西!”

  夏桑浑身一颤,“奴婢马上去收拾。”

  一通安排下来,老夫人也好、顾长霞也好,全都傻了眼。

  “我不走!”老夫人喊道,“我为什么要去老二家?我不去!”

  李筱雅走到她跟前,低语,“老夫人你想做什么,我一清二楚。

  你不就是想让二弟来接侯爷的位置吗?

  可你在侯府孤立无援,而我是绝不会让顾长霞走进侯府这扇大门的。

  不如你们就去二弟府上商议,看怎么来跟谨荣争这安庆侯之位!”

  便是此刻,她看顾长明的眼神也不好了,“二弟,请吧!”

  顾长明张了张嘴,想辩解几句,却发觉不知从何辩起。

  马夫赶着马车过来,顾长明扶着老夫人的手,“母亲,你这是把儿子往火上烤。”

  他是有了念头,过去许多年,他也认为自己若是安庆侯,一定会比大哥做得要好。

  但现在大哥死了,他就是想,又怎么有脸跟侄子们争。

  这让外人怎么看他?

  顾老夫人无奈上了马车,二儿子的话,让她又火冒三丈。

  马车才缓缓动起来,她就迫不及待地说,“什么往火上烤?老娘这是为了你好!”

  缩在一旁的鲁氏也终于想明白发生何事了。

  “对呀,母亲是为了二爷你好。”

  顾长明一个眼神**过去,“你为什么要答应大嫂把母亲接到我们府上去?”

  为什么?

  鲁氏可不敢讲实话,“我是看母亲留在侯府没人照顾,今天我被大嫂赶走,就去了母亲那里。

  你不知道,大嫂好可恶。

  只留了几个粗使婆子在院子里照料。

  母亲真是可怜!”

  “李氏确实变了,但你要说她没有留人照顾母亲,我是怎么也不信的。”

  顾长明觉得大嫂压根就不是个很坏的人,从前他还觉得大嫂是个**,一味地对大哥好,对母亲好,根本不求回报。

  之所以变成这个样子,是兔子急了也咬人。

  “怎么不是!”老夫人怒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还留着夏桑这个叛徒!”

  顾长明头痛得很,“明知道她是叛徒,你还留着她。大嫂都告诉你,她是秦贵妃安排在你身边的人。你这样做,让大嫂怎么想?”

  “我管她怎么想?”老夫人这会倒是有了精神,“她想把我关在寿康院不问世事,那跟坐大牢有什么区别。”

  “我偏不如她的意!”

  看着母亲一副要跟大嫂斗到底的样子,顾长明长叹了一口气。

  “你也不要以为母亲真是傻的,”老夫人掀开车窗的帘子,朝外看了过去,就见夏桑小跑追在马车旁边。

  马车边上不是坐不下,但她就是不吩咐。

  没她的吩咐,夏桑只得跑步跟着。

  “李氏那个没脑子的,把夏桑处理了,那秦婉容就会安排其他人过来我身边。

  不如留着夏桑,让她在我身边当牛做马,还要把秦婉容安排她的事情告诉我。

  不然,我早就打死夏桑这个叛徒了!”

  “还是母亲英明!”鲁氏拍着马屁,“我看大嫂真是糊涂了。”

  “她不止糊涂,还歹毒!”老夫人满心愤怒,“生出的儿子女儿没一个好东西!”

  鲁氏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又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就是顾长明也望着老夫人一脸的诧异。

  母亲平日有多疼大哥的四个儿子,他都看在眼里。自己的几个孩子,母亲都爱搭不理。

  这还是第一次,他听到母亲骂他们那四个。

  “母亲,大嫂是大嫂,你骂谨荣做什么?”鲁氏故意说道,“谨荣还是很孝顺的,知道派马车送您,没有让您走着来我家。”

  顾长明的家,不过是个三进的院子,真算不得大。

  基本上每间屋子都住了主子。

  十几个奴仆挤在两间庑房里,憋屈得要死。

  说话间,已经到了顾长明的家。

  有些偏僻,离闹市有些远,老夫人被扶下马车,就骂道,“就是他最没有良心。长青才咽气,他就在长青床边说,让我来你家或者老三家住。”

  老夫人站在宅子外,拉着顾长明。

  指着小小的牌匾。

  “你难道甘心吗?”

  反正长青一死,她也看透了顾谨荣几个。

  到底是隔了一层,孙子肯定是比不过儿子的。

  不如她就放弃顾谨荣那个不孝子,扶自己的儿子上位。

  何管家让人给长霞发丧的时候,她就让夏桑顺便送了封信带去。

  没想到最像她的大女儿,才进了侯府就被赶了出去。连带着她也被扫地出门。

  这口气,叫她如何咽得下去。

  “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当初也是母亲坚持让大哥当世子的啊!”顾长明还记得,那个时候父亲不是没有犹豫。

  只是架不住母亲耍横发泼罢了!

  他对大哥有怨,对这个母亲也有怨气。

  “逆子,当时的情况,我一个妇人能做得了主?”老夫人直接把责任往死去的老侯爷身上推。

  “你大哥名声在外,又娶了那有钱的李氏。你呢?”

  老夫人嫌弃地看了一眼鲁氏。

  鲁氏撇了下嘴,低喃,“我爹要是不出事,哪会变成今天这个模样。”

  想起她爹,她就有点儿想哭。也想骂一骂这老不死的,才是真正的狗眼看人低。

  不过一想到这老不死的总算有心替夫君出头,就把气闷在心里,吞了进去。

  “快进去吧!”鲁氏打着圆场。

  她也知道这些年来,夫君有多么的憋屈。她拉了一下顾长明,“夫君,咱们先把母亲送进去。”

  顾长明闷气不作声。

  鲁氏只得独自扶着老夫人往里走去。

  夏桑也在此刻气喘吁吁跑来,“老夫人,奴婢扶您!”

  此话一出,惹来老夫人和鲁氏一齐嫌弃地看着她。

  “老夫人,求求你!”夏桑跪在地上,“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也是被逼的,奴婢不想死。”

  春桃死了,被老夫人打了板子扔在柴房里不许别人管,烧了两天就落了气。

  夫人也不像救小倩那样救春桃,也没有搬出明渊的律法来规劝老夫人,而是只当不知道。

  任春桃被下人裹了个草席扔进了乱葬岗。

  她不想死,她不想落得跟春桃一样的下场,她也是被逼的啊!

  “我都听了你的解释,不是没有怪你?”老夫人冷声冷气,“还跪着干什么,扶我进去!”

  夏桑匆匆起身,满身大汗地扶着老夫人往里走。

  “我可告诉你,像你这样的奴婢,在我府上是没有月例的。”鲁氏警告夏桑,她才不会当冤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