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你怀疑就冲进安庆侯府抓人?

  那本夫人现在还怀疑你受人指使嫁祸本夫人。

  谁都知道本夫人的嫁妆多,金银珠宝多。

  本夫人现在还怀疑你觊觎本夫人的钱财,故意带人去本夫人院子里搜寻,就是为了查看本夫人的钱财放在了哪里。

  等哪天再趁本夫人不备,化作强盗,到本夫人院子里行窃。

  蒋侍卫长,现在本夫人怀疑你,是不是也可以向京兆府报官,让瞿大人把你给捉了!”

  “无稽之谈!”蒋承天怒声吐出,气得五官都变形。

  “噗嗤!”蒋致远在角落的位置笑出声,滑动着轮椅上前。

  “皇上,微臣还以为会是一件无聊的事情,没想到这么有趣。嗯,这顾老夫人的话还真有可能。

  蒋侍卫长的做法还真可疑。

  哇,昨夜的保利区真的很热闹,微臣在家都听管家说,天命之女正筹集捐赠的银子,还让管家送去了一些。

  若在保利区出现的人都跟刺客有关,那皇上您这乾坤殿怕是装不下这么多人。”

  他抬目,目光轻蔑,“本世子也住保利区。不知道蒋侍卫长会不会怀疑到本世子身上?”

  蒋承天满目怒火,却说,“不敢!”

  “皇上,”蒋致远掉转轮椅看向皇上,“血帕不会无缘无故出现。皇上只需要查明,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可否有把它赏赐给顾老夫人,就能有所裁断。”

  “致远,你说得对!”

  皇上又吩咐苍公公前去询问。

  李筱雅站得有点儿久,睨着蒋二爷的轮椅。

  “皇上,可否赐臣妇一把椅子?”

  皇上轻拍着头,“赐座!”

  李筱雅如同小人得志般,瞅了一眼蒋承天,坐到侍女搬来的椅子上。

  然后又无顾忌地轻**小腿。

  见蒋致远吃着桌旁的糕点,又咽了一下口水。

  “皇上,臣妇从早上到现在还没有喝过一口水”

  饶是好脾气的皇上,也被李氏这没有规矩的样子,弄得频频蹙眉。

  “来人,给顾老夫人上茶再上些点心。”

  苍公公去的时间颇长,李筱雅喝完一盏茶,吃光一盘子点心,人才回来。

  当然还带来了回话。

  “皇上,皇后娘**荷丝织锦,到现在都还没有用。说是想留给皇上做衣裳。

  秦贵妃娘娘倒是裁了一小部分,做了几块手帕。因为是皇上送的,她也很舍不得。只赏了一块给她的婢女如意。

  余下的全都在身边。”

  李筱雅端着空了的茶杯,掩面扯出一丝笑容,很快消失。

  “顾老夫人与秦贵妃身边的如意有往来?”蒋致远问道。

  “不认识!”李筱雅放下茶杯,“本夫人鲜少出门,认识的人很少。而且这也是本夫人第一次进宫,更不认识宫中的婢女。”

  蒋致远十分公道地问蒋承天,“蒋侍卫长可否娶妻?”

  蒋承天不待见这个断了关系的堂叔,“当然,下官身强力壮且已过婚配之年,早已娶妻生子。”

  言下嘲讽之意,就连皇上也听得出来。

  “咦,是吗?”蒋致远稍稍垂头,“娶了妻是否可以纳妾?对,以蒋侍卫长的身份,一个婢女再怎么样也做不成正妻。”

  “你,你什么意思?”蒋承天顿时激动。

  转而对皇上说,“属下与如意只有几面之缘,绝不是蒋世子口中那般龌龊的关系。皇上,请您明查!”

  “本世子什么也没说!”蒋致远似笑非笑地看向他。

  “而且本世子也没提如意两个字,蒋侍卫长这般着急解释,反而欲盖弥彰。”

  “还有,总不会是贵妃娘娘刺杀皇上吧!”这话更是如同炸弹一般,扔在乾坤殿中。

  “胡说!”皇上怒声,“蒋世子不要胡乱猜测。”

  他睨了一下底下三人,神色变幻。

  最后道,“说来说去,蒋侍卫长你只凭一方带血的帕子就认定顾老夫人与刺客有关。

  简直是妄下推断。

  那血帕是你在顾老夫人屋里找出来的,可还有找到其他什么东西?”

  蒋承天摇头,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因为他知道,他已经是一枚弃子了。

  “皇上,贵妃娘娘求见!”

  苍公公的话,更是判了他的死刑。

  “她来干什么?”皇上问。

  “贵妃娘娘说是来请罪。”

  皇上蹙眉,“请什么罪?叫她进来。”

  秦贵妃一身拖地长裙,双耳坠着珠翠,头戴步摇,从容不迫地走了进来。

  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什么痕迹,李筱雅站起身,轻抬着眼看向她。

  仍如二十年前见到她一样,惊艳。

  难怪顾长青被她迷得晕头转向。也是,终日对着自己这个为侯府、为孩子操碎了心的夫人,容颜上已输了半截。

  何况,这还是心中的白月光。

  秦贵妃走到皇上身边,便跪了下去。

  “皇上,臣妾有罪。”

  “爱妃,你这是做甚?快起来!”

  秦贵妃扶着皇上的手站起身来,转身看向李筱雅。

  歉意地说,“顾老夫人,是本宫疏忽,犯下了大错。”

  “哦,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您深受皇上喜欢,想必皇上会网开一面。

  臣妇只是一个没见识的后宅女人,不敢替皇上做主。”

  李筱雅眉毛皱成了一条直线,“对了,秦贵妃,您犯了什么错?”

  秦贵妃这才仔细打量这个她需要对付的女人。

  二十年,整整二十年。

  李筱雅还是一样的没有脑子。但似乎脾气见涨了许多,人也跟多年前见过的样子有些不一样。

  双眼里已无当时的天真,却写满了憔悴。

  是啊!顾长青死了,这个无知的女人最后才知道身边的男人心里没有她。

  即便是面对自己,她也不敢说,也不敢质问自己。

  当然,即便是质问,她可以全盘否认,毕竟不管是什么时候,她都从未出过面。

  那些写给顾长青的信,皆出自如意的手。

  如意是她最好的帮手,可是在今天,却让这李筱雅行了**运,有蒋致远这个瘫子在场,误打误撞地帮了她。

  也是,她不该用蒋承天这个人,忽略了两个蒋家的仇恨。

  这才让蒋致远落井下石。

  “皇上,”秦贵妃捂着眼睛,低声哽咽。

  “都怪妾身疏忽,竟不知如意同这蒋侍卫看对了眼。若不是您派苍公公去询问那荷丝织锦。

  妾身还不知道,如意这个蠢婢竟转赠给了蒋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