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何管家就快步跑了过来。

  “老夫人,不好了。”

  李筱雅停下来,众人也都停下来。

  “什么事?”李筱雅神色平平,十分冷静。根本不受顾长霞那杀猪般的声音影响。

  “吴得碌死了!”

  李筱雅微微张大了一些眼睛,脸上也表现出一丝惊讶。

  “刚刚城中客栈的人寻到门口来了,原来他们找了大姑奶奶一天。吴得碌在他们客栈的茅房找到了,死在里面。

  今早还吓到了客栈的客人。

  客栈的人让大姑奶奶赶紧过去处理。”

  “这么快就被杀人灭口了!”她又重重叹了口气,没有再说其他。

  又到顾谨荣表现的时候,“吴得碌与我们侯府没有任何关系,他的死与活我们也不必在乎。”

  何管家当即就明白了侯爷和老夫人的意思。

  “那小人现在就跟大姑奶奶言明。”

  没有为了此事耽误多久,众人移到了堂厅。

  安庆侯府前院的堂厅很大,也很久没有来过这么多人。

  李筱雅坐在主位上,顾谨荣坐在她身旁的位置。

  “今天多谢大家了!”李筱雅客气地说。

  “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顾长明微低着头,脸上有些发烫。

  “是啊,是啊!”鲁氏尴尬地挤着笑,“你们没事就好,都是一家人。”

  “大嫂,我们夫妇什么也没做,帮不上你。”石氏很不好意思。

  “不过能看到你们平安无事,我们也就放心了!”

  顾长阳在一旁点了下头。

  “说来今天的事情还真能看清楚人。”李筱雅看着他们四人,“尤其是二哥夫妇。”

  顾长明的脸加烫了起来。

  “原先是我的错,”他道。

  “错什么错!”鲁氏见不得夫君自责的样子,抬头对上李筱雅的眼睛。

  像是豁出去了一样。

  “我就知道你会旧事重提,可我也不怕跟你说实话。

  原先大哥跟我夫君相比,哪里比得过我夫君?

  而且这么多年,太夫人的做法大家也有目共睹。

  都是她的孩子,凭什么厚此薄彼,我夫君心有不甘,难道不是正常的。

  别说他,我这心里也很不平!

  但是,从大哥去世后,我夫君早已没有了半点念头,是你把太夫人赶出我们府上。让她日日在夫君耳朵边唠叨。

  可你也看到了,自从谨荣当了侯爷,我夫君就没有了半点不甘。

  因为他说,他跟大哥的事情是他们上一辈的事情,与谨荣无关。

  他不会跟谨荣争什么!

  今天,太夫人仍不死心。我夫君可是严词拒绝了的。

  三弟夫妇也在场,他们可以证明!”

  “你别说了!”顾长明拉了拉鲁氏的衣裳。

  鲁氏一把拍开他的手。

  “为什么不说?说出来,省得大家放在心里膈应。我鲁丽萍爱贪小便宜我也承认,但没做的事情,可不能把屎盆子往我们身上扣!”

  李筱雅静静看着她,任她嘴巴跟放机关枪一样。

  “事情就是这么一个事情,我也早就想跟你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明白。

  你爱信不信!”

  “我信!”李筱雅回答道。

  “若你们答应了太夫人无理的要求,就轮不到顾长霞在侯府上窜下跳了。”

  “过去的事情二弟也不要再放在心上,就随你大哥的死,一块埋进土里。

  只说以后!”

  顾长明微垂着的头与身子忽然抖动起来。

  鲁氏埋怨地看了一眼李筱雅,然后轻轻拍着夫君的背。

  “看你们让我夫君受了多少委屈!”

  “别说了,都过去了!”顾长明整理好情绪,抬起通红的双眼。

  “大嫂和谨荣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派人来喊我。”

  他说不出过多的话,舔了下唇就靠在椅子上,不再言语。

  “行了,帮什么帮。你也别上赶子要帮人家。我看大嫂现在能耐得很,哪里还需要你帮忙。你把自家的事情弄好就行。”

  鲁氏根本不看顾长明,而是盯着李氏看,“就像今天早上,那事情传得可邪乎!说得大嫂真跟藏了个刺客一样。”

  “你们被带走,他可是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把妻儿扔下不管不顾,跑来这安庆侯府干着急。

  自己也没啥本事,更劝不动太夫人找太后帮忙。

  大嫂,他担心你们比担心我们母子几个还要多!”

  “没良心的!”鲁氏又拍了一下顾长明。

  “好了,你别说这个了!”顾长明轻喝一声。

  “不说就不说。”鲁氏翻了个白眼。

  “二弟妹,我听明白你的意思了。无论帮没帮到,你们能有这份心,我和谨荣都很感谢!”

  “感谢也不是嘴上说说。”鲁氏小嘀咕。

  惹来顾长明一个严厉的眼神。

  她才真的闭上了嘴巴。

  石氏最会察言观色,“大嫂,还是说说今天的事情。你们被蒋承天绑进宫,着实把我们都吓了一跳。

  那蒋承天现在怎么样?

  他这样诬赖你们,皇上可有重重罚他?

  若真让他构陷成功,后果真的不堪设想啊!”

  “这里没有个外人,我便不再隐瞒。”李筱雅双眸黯淡。

  “事情还真要从夫君的死说起,”她仿佛陷入了回忆,“长青的死并就不正常,他身边的小厮七安是秦贵妃身边宫女如意安插的人。”

  “长青是过量服用了秦贵妃给的药,才导致死亡的。

  原本这口气,我怎么也咽不下。

  可是,我自知以现在安庆侯府的势力,无法与她抗衡,只能忍了又忍。”

  顾长阳微抬起头,看向原先懦弱的大嫂。

  对她的话半信半疑。

  “也许秦贵妃是怕事发,又想出了栽赃嫁祸这一招。

  她身边的如意与蒋承天私相授受,恰逢昨夜我因为处理长云的事情在保利区经过。

  又恰逢皇上遇刺。

  于是蒋承天借着搜查刺客的名义,在我屋里的床上找出一块带血的帕子。

  更说是我给刺客处理伤口留下的。”

  李筱雅说到这,冷笑一声。

  “秦贵妃是想趁这机会,把我们安庆侯府赶尽杀绝,让我们安庆侯府一蹶不振。但她没有想到,她身边的如意是个蠢货。

  竟用荷丝织锦做的帕子来陷害我。”

  “荷丝织锦,不是宫中之物吗?”鲁氏插嘴道,“大嫂你再富贵,这样的宫中专用之物,也不可能有。”

  “没错!用银子也买不到。”李筱雅接过她的话。

  “就是因为这帕子,皇上才查出的真相。还我清白!”

  李筱雅没有提当时在场的蒋二爷,觉得没必要跟这些人说明。

  “事情就是这样!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自然是不服的,所以就壮着胆子,向皇上求了个补偿!”

  “给谨荣求了个官?”顾长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