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风声渐紧
他要她再一次成为他的。
哪怕只剩一具伤痕累累的影子，他也要—把她拖回黑暗里。
让她记住，曾经的她，是谁养出来的。
她如今的高光，他要亲手—摁灭。
凌晨三点，江城的夜彻底沉入无声的深海。
墨景言靠在落地窗前，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烟灰落在黑色大理石地面上，没人去扫，也没人敢靠近。
许可馨早就不在了。
她总是这样，擅长在该出现的时候搅动风波，也擅长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无声息地离开。
她从不真心，她要的只是利用，是筹码，是在这个圈子里有一席之地的可能。
而林语宁……她从来没想过成为谁的筹码。
她太难驯了。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该走哪一步、该说哪句话、该什么时候低头，什么时候出手。
她比他熟练得多，也狠得多—至少在放弃一段关系这件事上，她从不犹豫。
他从不觉得她真的会离婚。
那天她冷静地坐在法院里，手里拿着一份亲自准备的离婚材料，一页一页翻给法官看。
她没有眼泪，没有质问，连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说。
她只是看着他，语气平静地说：“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法律上的联系了！”
他说不出话。
她签完字，站起身，连身后的外套都没等他递，就自己披上，走出了大厅。
他追出去了一步。
然后停下了。
他那时以为，她会像过去那样，还会有一丝回头的犹豫。
可她没有。
她走得决绝，连侧脸都没给他留。
那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手里的所有光和热，全被她从指缝间抽走了。
她不是他以为的那个林语宁了。
她也不再是那个愿意为他放弃事业，隐忍四年婚姻的女人。
他曾拥有她全部的信任、全部的柔.软、全部的安静。
而现在，她连恨都不肯给他。
她眼里再没有情绪。
只剩平静得让人恐惧的陌生。
他砸碎了面前的烟灰缸，玻璃裂成锋利的碎片，刺在指节上，他却没有躲。
鲜血从掌心流出，一滴滴滴在地上。
可那种疼，远不如他心口那种窒息般的撕.裂。
他终于明白，林语宁是从哪一刻开始变了。
是他在她被许可馨推倒在地，眼角淤青，嘴唇破皮的时候，没有走过去。
是他听见她在走廊里喊他名字的时候，选择了关门。
是他看着她在网络上被骂得体无完肤的时候，只说了一句：“你先别出声，我来处理！”
他处理的，是他的声誉。
不是她的委屈。
他一次次选择了别人，一次次将她放在最后的位置，然后一遍遍告诉她：“再等等”、“这件事不该闹大”、“你不能毁了我”。
他给她的婚姻，是牢笼，是牺牲。
她给他的，是信任，是陪伴，是沉默。
现在她什么都不肯再给了。
他当然恨。
可更恨的是自己。
恨自己明明可以留住她，却一次都没真正抓住。
他低声笑了出来，笑得像是自嘲，像是发疯。
他早该知道的。
林语宁一旦决意离开，就不会再回头。
她不是那种会对旧情心软的人。
她的温柔从来只在被尊重的前提下才存在。
……
而在城市另一端的阳台上，林语宁醒得很早。
她坐在露台椅上，披着薄毯，手里握着一杯热茶。
东方的天才刚泛出一点浅浅的白，整座城还沉在夜的尾巴里，只有偶尔几辆送货车在街口闪过灯光。
她靠着椅背，没有任何急着开始一天的意思。
她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在天亮之前，独自坐着，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
她从梦里醒来，没有哭，也没有惊醒，只是安安静静地睁开眼，然后下床，拿了一件外套，走出来坐下。
顾延瑾还在卧室睡着。
昨晚他陪她聊了很久，一句话都不多，一句都不催，只是在她说话时看着她，在她沉默时握着她的手。
她从来不知道一个人沉默地陪着她，可以让她卸下那么多防备。
她以为自己早就不会再流泪。
可她还是哭了。
她哭得安静，却哭得彻底。
她甚至没意识到自己哭了多久，只记得他一直在，不说话，也不离开。
她的情绪像是一场很久没下的雨，终于找到一个安放出口的地方。
现在她不再害怕。
不再害怕自己不够坚强，也不再害怕别人看穿她的脆弱。
她终于能坦然地告诉自己：她不是没被伤过，只是她选择了走出来。
她从墨景言那里带着满身伤痕走出来，却没有带走一点多余的情绪。
她放下了。
不是不再记得，而是不想再纠缠。
她已经不恨了。
她只是不想再浪费时间。
她想把未来的每一分每一秒，都留给值得的人。
她想陪顾延瑾，想接更多案子，想站在法庭上替那些被忽视的声音说话。
她想成为一个真正自由的林语宁。
天色渐亮。
她喝完杯里的茶，轻轻起身，走回卧室。
顾延瑾还在睡，眉头微蹙，像是梦里也背着什么担子。
她靠近他，在床边坐下，抬手帮他抚了抚额发。
她忽然想起小时候他们一起在课后写作业，他总是专注到皱眉，她就用橡皮轻轻在他书上戳一下，然后在他抬头的时候咧嘴笑。
那时他们什么都不懂。
只是觉得在彼此身边很安心。
现在还是。
她低头，在他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顾延瑾！”她轻声说。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这一次，不会再走丢了！”
顾延瑾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很静，阳光还没完全透进来，窗帘只拉开了一半，空气里有淡淡的茶香。
他睁开眼的第一瞬，就看到林语宁正坐在床边，背对着他，肩膀微微晃动，像是刚洗完头发，发梢还带着一丝潮湿的痕迹。
她穿着一件浅灰色的针织长袖，袖口翻起，露出手腕纤细的骨节。
“醒了？”她回头，声音很轻。
顾延瑾点点头，嗓子有些哑：“你起得太早了！”
“睡不着！”林语宁说：“倒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只是觉得醒来以后，好像就再也躺不下了！”
他坐起来靠在床头，看着她，眼神里是没掩饰的心疼。
他要她再一次成为他的。
哪怕只剩一具伤痕累累的影子，他也要—把她拖回黑暗里。
让她记住，曾经的她，是谁养出来的。
她如今的高光，他要亲手—摁灭。
凌晨三点，江城的夜彻底沉入无声的深海。
墨景言靠在落地窗前，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烟灰落在黑色大理石地面上，没人去扫，也没人敢靠近。
许可馨早就不在了。
她总是这样，擅长在该出现的时候搅动风波，也擅长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无声息地离开。
她从不真心，她要的只是利用，是筹码，是在这个圈子里有一席之地的可能。
而林语宁……她从来没想过成为谁的筹码。
她太难驯了。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该走哪一步、该说哪句话、该什么时候低头，什么时候出手。
她比他熟练得多，也狠得多—至少在放弃一段关系这件事上，她从不犹豫。
他从不觉得她真的会离婚。
那天她冷静地坐在法院里，手里拿着一份亲自准备的离婚材料，一页一页翻给法官看。
她没有眼泪，没有质问，连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说。
她只是看着他，语气平静地说：“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法律上的联系了！”
他说不出话。
她签完字，站起身，连身后的外套都没等他递，就自己披上，走出了大厅。
他追出去了一步。
然后停下了。
他那时以为，她会像过去那样，还会有一丝回头的犹豫。
可她没有。
她走得决绝，连侧脸都没给他留。
那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手里的所有光和热，全被她从指缝间抽走了。
她不是他以为的那个林语宁了。
她也不再是那个愿意为他放弃事业，隐忍四年婚姻的女人。
他曾拥有她全部的信任、全部的柔.软、全部的安静。
而现在，她连恨都不肯给他。
她眼里再没有情绪。
只剩平静得让人恐惧的陌生。
他砸碎了面前的烟灰缸，玻璃裂成锋利的碎片，刺在指节上，他却没有躲。
鲜血从掌心流出，一滴滴滴在地上。
可那种疼，远不如他心口那种窒息般的撕.裂。
他终于明白，林语宁是从哪一刻开始变了。
是他在她被许可馨推倒在地，眼角淤青，嘴唇破皮的时候，没有走过去。
是他听见她在走廊里喊他名字的时候，选择了关门。
是他看着她在网络上被骂得体无完肤的时候，只说了一句：“你先别出声，我来处理！”
他处理的，是他的声誉。
不是她的委屈。
他一次次选择了别人，一次次将她放在最后的位置，然后一遍遍告诉她：“再等等”、“这件事不该闹大”、“你不能毁了我”。
他给她的婚姻，是牢笼，是牺牲。
她给他的，是信任，是陪伴，是沉默。
现在她什么都不肯再给了。
他当然恨。
可更恨的是自己。
恨自己明明可以留住她，却一次都没真正抓住。
他低声笑了出来，笑得像是自嘲，像是发疯。
他早该知道的。
林语宁一旦决意离开，就不会再回头。
她不是那种会对旧情心软的人。
她的温柔从来只在被尊重的前提下才存在。
……
而在城市另一端的阳台上，林语宁醒得很早。
她坐在露台椅上，披着薄毯，手里握着一杯热茶。
东方的天才刚泛出一点浅浅的白，整座城还沉在夜的尾巴里，只有偶尔几辆送货车在街口闪过灯光。
她靠着椅背，没有任何急着开始一天的意思。
她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在天亮之前，独自坐着，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
她从梦里醒来，没有哭，也没有惊醒，只是安安静静地睁开眼，然后下床，拿了一件外套，走出来坐下。
顾延瑾还在卧室睡着。
昨晚他陪她聊了很久，一句话都不多，一句都不催，只是在她说话时看着她，在她沉默时握着她的手。
她从来不知道一个人沉默地陪着她，可以让她卸下那么多防备。
她以为自己早就不会再流泪。
可她还是哭了。
她哭得安静，却哭得彻底。
她甚至没意识到自己哭了多久，只记得他一直在，不说话，也不离开。
她的情绪像是一场很久没下的雨，终于找到一个安放出口的地方。
现在她不再害怕。
不再害怕自己不够坚强，也不再害怕别人看穿她的脆弱。
她终于能坦然地告诉自己：她不是没被伤过，只是她选择了走出来。
她从墨景言那里带着满身伤痕走出来，却没有带走一点多余的情绪。
她放下了。
不是不再记得，而是不想再纠缠。
她已经不恨了。
她只是不想再浪费时间。
她想把未来的每一分每一秒，都留给值得的人。
她想陪顾延瑾，想接更多案子，想站在法庭上替那些被忽视的声音说话。
她想成为一个真正自由的林语宁。
天色渐亮。
她喝完杯里的茶，轻轻起身，走回卧室。
顾延瑾还在睡，眉头微蹙，像是梦里也背着什么担子。
她靠近他，在床边坐下，抬手帮他抚了抚额发。
她忽然想起小时候他们一起在课后写作业，他总是专注到皱眉，她就用橡皮轻轻在他书上戳一下，然后在他抬头的时候咧嘴笑。
那时他们什么都不懂。
只是觉得在彼此身边很安心。
现在还是。
她低头，在他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顾延瑾！”她轻声说。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这一次，不会再走丢了！”
顾延瑾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很静，阳光还没完全透进来，窗帘只拉开了一半，空气里有淡淡的茶香。
他睁开眼的第一瞬，就看到林语宁正坐在床边，背对着他，肩膀微微晃动，像是刚洗完头发，发梢还带着一丝潮湿的痕迹。
她穿着一件浅灰色的针织长袖，袖口翻起，露出手腕纤细的骨节。
“醒了？”她回头，声音很轻。
顾延瑾点点头，嗓子有些哑：“你起得太早了！”
“睡不着！”林语宁说：“倒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只是觉得醒来以后，好像就再也躺不下了！”
他坐起来靠在床头，看着她，眼神里是没掩饰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