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梦醒之后
“您放心，这种情况下，我们可以申请撤销该合同！”
她一边解释，一边拿出纸笔，为老人写下一份基础的申诉草案。
阳光落在她指尖，笔迹流畅，脸上没有任何被生活击垮的痕迹。
她是一个真正的法律工作者，一个真正的人。
她是林语宁。
她回来了。
林语宁正低头为老人填写申诉材料，眉眼认真，语气温和，每写下一行字都停顿几秒，确认无误才继续。
她的字迹一如既往地端正清晰，一笔一划间透着沉稳与力量。
“这份资料您拿回去，等下周我们协助您去申请法律援助，再联系社区主任做基础调查！”她一边解释一边将资料装入信封，递给那位老人。
老人感激得眼眶泛红。
“姑娘，你这可真是活菩萨……我们这些老太太，一辈子也不懂这些东西，要不是你，连说理的地儿都找不到！”
“这是我应该做的！”林语宁微笑，送老人出门。
门外阳光正好，斜斜地洒在办公桌上，书页泛出微光。
她关上门，回到座位，一杯早已凉透的茶摆在桌角，她捧起来喝了一口，苦意一瞬间弥漫口腔。
那一刻，她忽然有些想顾延瑾。
他总是知道她什么时候该停下来，什么时候该好好吃顿饭，什么时候该安静坐下，而不是一头扎进工作里把自己榨干。
但他不会打扰她。
这是她自己选的路，他懂得尊重。
手机忽然亮起。
是前台的同事打来的内线电话。
“林助理，有人找你，说是……墨景言！”
林语宁指尖一顿，轻轻放下杯子。
“你让他在接待室等一下，我这边还有个案子资料要整理！”
她的语气平静得像在通知一场与己无关的会面。
挂了电话，她整理好桌上的卷宗，顺手抽出一支笔塞进口袋里，然后起身走向接待室。
她推门进去的瞬间，屋内的空气像是凝滞了一瞬。
墨景言坐在椅子上，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藏蓝西装，墨镜摘在桌上，他的头发整齐，脸上剃得干净，整个人看起来仿佛还是那个光鲜亮丽的顶流明星。
可林语宁只觉得陌生。
太陌生了。
陌生得像是从未真正认识过。
他看见她，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等待，她进门，他便站起身，嘴角扬起一抹微不可察的笑。
“语宁！”
她没有回他笑，只轻轻拉过对面的椅子坐下。
“找我有事？”
“你现在还这么冷！”他声音低低的，带着一种刻意压抑的温柔。
“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你以前会先问我想不想喝水，会把我看不见的情绪藏进行动里！”
林语宁直视他。
“以前的我，也从来没想过，会被人当成摆设三年！”
“有事就说！”
墨景言的喉结动了动，似乎没料到她会如此直接。
他坐回椅子，目光沉了几分。
“我不是来吵架的！”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林语宁冷笑。
“我没出事，顾延瑾不是也告诉你了吗？你现在才来看，我该感动还是该觉得你又开始演了？”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说出口。
片刻后，他开口。
“你变了很多！”
“你以前那么安静，现在能在庭上咄咄逼人；你以前连公众面前都不愿意出现，现在接受采访、讲座、宣讲会……你活得很自由！”
“可你变得我有点不认识了！”
林语宁眼神一点没动。
“你会不认识，是因为你从来没真正看过我！”
“以前我不是安静，是我不敢；我不是不争，是我怕；我不是不出现在公众面前，是因为我得把所有光都让给你！”
“可现在，我只为我自己活！”
“你看不懂，是你的问题！”
墨景言握紧了拳。
“你就一点都不想我们以前了吗？”
“那三年，我不是一直在为我们努力？”
“我虽然做错了，可我从来没想过真的放弃你！”
“林语宁，我有错，我承认，可我们之间……真的一点都不能挽回了吗？”
林语宁的眼神却一寸寸冷了下去。
“你所谓的‘努力’，不过是把我当成你的道具，维持你深情人设的一部分！”
“你不爱我，你从没爱过我！”
“你爱的是掌控、是优越、是把我困在你安排好的框架里，而我只是恰好合适的那块拼图！”
“我不是来责怪你！”
“我是来告诉你，别再浪费时间了！”
“你早就失去了我！”
墨景言嘴唇发白，一时间说不出话。
他想发火，想嘲讽，想用曾经的语气去戳她的心，可她的眼神太平静了，平静得让他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
他没再说话，良久，只是缓缓站起身，捡起桌上的墨镜。
“那你……保重！”
林语宁没有回应，只是目送他离开。
等门再次关上，她终于收回目光。
那张曾无比熟悉的脸，如今真的连余温都没有了。
她走回办公室，继续审阅手中的案件材料，像什么也没发生。
直到傍晚六点，顾延瑾照旧来接她下班。
他在门口等着，身穿一身黑衬衫，身姿挺拔，看见她出来，微微一笑，举起手里的外卖袋子。
“我猜今天你又没按时吃晚饭！”
“你总是猜得这么准！”她接过袋子，嘴角微扬。
“不是准，是你太容易被工作绑架！”
她笑着摇头。
“好像我从来都没被谁真正绑架过！”
顾延瑾侧头看她，眼里是光，是心疼，是欣慰，也是难以言说的情深。
她已经开始学会笑了。
不是敷衍的、社交的，而是由内而外的，干净的笑。
他们并肩走向停车位。
风吹过她的长发，带走了夜晚所有的喧哗与阴霾。
她走在这条路上，脚步平稳，每一步都踏在自己的节奏上。
她知道，属于她的日子，才刚刚开始。
墨景言最近的出入，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那些纸醉金迷的场所。
夜店、酒吧、私人会所、高端会馆，他一晚上能换三处地方，从黄昏一直醉到凌晨，身边换了一批又一批浓妆艳抹、身材火辣的女人，每一个都恭顺地笑着，每一个都试图取悦他—可他没有真正看过任何一个人的脸。
“您放心，这种情况下，我们可以申请撤销该合同！”
她一边解释，一边拿出纸笔，为老人写下一份基础的申诉草案。
阳光落在她指尖，笔迹流畅，脸上没有任何被生活击垮的痕迹。
她是一个真正的法律工作者，一个真正的人。
她是林语宁。
她回来了。
林语宁正低头为老人填写申诉材料，眉眼认真，语气温和，每写下一行字都停顿几秒，确认无误才继续。
她的字迹一如既往地端正清晰，一笔一划间透着沉稳与力量。
“这份资料您拿回去，等下周我们协助您去申请法律援助，再联系社区主任做基础调查！”她一边解释一边将资料装入信封，递给那位老人。
老人感激得眼眶泛红。
“姑娘，你这可真是活菩萨……我们这些老太太，一辈子也不懂这些东西，要不是你，连说理的地儿都找不到！”
“这是我应该做的！”林语宁微笑，送老人出门。
门外阳光正好，斜斜地洒在办公桌上，书页泛出微光。
她关上门，回到座位，一杯早已凉透的茶摆在桌角，她捧起来喝了一口，苦意一瞬间弥漫口腔。
那一刻，她忽然有些想顾延瑾。
他总是知道她什么时候该停下来，什么时候该好好吃顿饭，什么时候该安静坐下，而不是一头扎进工作里把自己榨干。
但他不会打扰她。
这是她自己选的路，他懂得尊重。
手机忽然亮起。
是前台的同事打来的内线电话。
“林助理，有人找你，说是……墨景言！”
林语宁指尖一顿，轻轻放下杯子。
“你让他在接待室等一下，我这边还有个案子资料要整理！”
她的语气平静得像在通知一场与己无关的会面。
挂了电话，她整理好桌上的卷宗，顺手抽出一支笔塞进口袋里，然后起身走向接待室。
她推门进去的瞬间，屋内的空气像是凝滞了一瞬。
墨景言坐在椅子上，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藏蓝西装，墨镜摘在桌上，他的头发整齐，脸上剃得干净，整个人看起来仿佛还是那个光鲜亮丽的顶流明星。
可林语宁只觉得陌生。
太陌生了。
陌生得像是从未真正认识过。
他看见她，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等待，她进门，他便站起身，嘴角扬起一抹微不可察的笑。
“语宁！”
她没有回他笑，只轻轻拉过对面的椅子坐下。
“找我有事？”
“你现在还这么冷！”他声音低低的，带着一种刻意压抑的温柔。
“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你以前会先问我想不想喝水，会把我看不见的情绪藏进行动里！”
林语宁直视他。
“以前的我，也从来没想过，会被人当成摆设三年！”
“有事就说！”
墨景言的喉结动了动，似乎没料到她会如此直接。
他坐回椅子，目光沉了几分。
“我不是来吵架的！”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林语宁冷笑。
“我没出事，顾延瑾不是也告诉你了吗？你现在才来看，我该感动还是该觉得你又开始演了？”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说出口。
片刻后，他开口。
“你变了很多！”
“你以前那么安静，现在能在庭上咄咄逼人；你以前连公众面前都不愿意出现，现在接受采访、讲座、宣讲会……你活得很自由！”
“可你变得我有点不认识了！”
林语宁眼神一点没动。
“你会不认识，是因为你从来没真正看过我！”
“以前我不是安静，是我不敢；我不是不争，是我怕；我不是不出现在公众面前，是因为我得把所有光都让给你！”
“可现在，我只为我自己活！”
“你看不懂，是你的问题！”
墨景言握紧了拳。
“你就一点都不想我们以前了吗？”
“那三年，我不是一直在为我们努力？”
“我虽然做错了，可我从来没想过真的放弃你！”
“林语宁，我有错，我承认，可我们之间……真的一点都不能挽回了吗？”
林语宁的眼神却一寸寸冷了下去。
“你所谓的‘努力’，不过是把我当成你的道具，维持你深情人设的一部分！”
“你不爱我，你从没爱过我！”
“你爱的是掌控、是优越、是把我困在你安排好的框架里，而我只是恰好合适的那块拼图！”
“我不是来责怪你！”
“我是来告诉你，别再浪费时间了！”
“你早就失去了我！”
墨景言嘴唇发白，一时间说不出话。
他想发火，想嘲讽，想用曾经的语气去戳她的心，可她的眼神太平静了，平静得让他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
他没再说话，良久，只是缓缓站起身，捡起桌上的墨镜。
“那你……保重！”
林语宁没有回应，只是目送他离开。
等门再次关上，她终于收回目光。
那张曾无比熟悉的脸，如今真的连余温都没有了。
她走回办公室，继续审阅手中的案件材料，像什么也没发生。
直到傍晚六点，顾延瑾照旧来接她下班。
他在门口等着，身穿一身黑衬衫，身姿挺拔，看见她出来，微微一笑，举起手里的外卖袋子。
“我猜今天你又没按时吃晚饭！”
“你总是猜得这么准！”她接过袋子，嘴角微扬。
“不是准，是你太容易被工作绑架！”
她笑着摇头。
“好像我从来都没被谁真正绑架过！”
顾延瑾侧头看她，眼里是光，是心疼，是欣慰，也是难以言说的情深。
她已经开始学会笑了。
不是敷衍的、社交的，而是由内而外的，干净的笑。
他们并肩走向停车位。
风吹过她的长发，带走了夜晚所有的喧哗与阴霾。
她走在这条路上，脚步平稳，每一步都踏在自己的节奏上。
她知道，属于她的日子，才刚刚开始。
墨景言最近的出入，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那些纸醉金迷的场所。
夜店、酒吧、私人会所、高端会馆，他一晚上能换三处地方，从黄昏一直醉到凌晨，身边换了一批又一批浓妆艳抹、身材火辣的女人，每一个都恭顺地笑着，每一个都试图取悦他—可他没有真正看过任何一个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