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重新开始
林语宁给最好的闺蜜发了几条短信。
然后启动车子，油门轻轻一踩，车子缓缓驶入夜色。
一路上街灯从玻璃上划过，像是一道道虚假的光。
她想起了很多。
三年前，她刚和墨景言结婚时，那时他还不是顶流，只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偶像歌手，还没有成立自己的工作室，还在演艺圈挣扎。
那时的他，也会在半夜偷偷给她打电话，说自己累了，说想她。
他说：“语宁，你等我，我一定会红！”
他说：“我赚了钱，带你去环游世界，去你小时候念念不忘的那个博物馆！”
她信了。
她辞了职，放弃律师执照，全心全意做他身后的人。
她替他跑应酬，替他删负面新闻，替他对接资源，甚至连绯闻都提前帮他封锁。
他要什么，她给什么。
她一直以为，他只是太忙，太累。
她一直以为，他会好好地回报她的守候。
可现在，回头看，那些誓言全都像笑话。
曾经的墨景言，会半夜拿着宵夜蹲在她门口，说：“我就想看看你！”
现在的墨景言，会站在镁光灯下说：“这是我的未婚妻！”
然后转身牵着别的女人走进人群。
她苦笑了一下。
这就是她林语宁。
为了一个人，耗尽三年，最后连自己是谁都快忘了。
她一路开到城北的一栋老小区，熟门熟路地停好车。
闺蜜陶珊的家在五楼，没有电梯，她拎着包上去的时候，鞋子都湿了。
“语宁！”
门一开，一个披着围巾的女人探出头来，惊喜又担忧：“你怎么湿透了？”
林语宁没说话，只是朝她笑了笑。
“进来，快进来！”
陶珊赶忙让开，拖鞋、水杯，动作娴熟。
她是做娱乐新闻的，业内很资深，几乎一手掌握整个圈子里的动向。
“我看直播了！”
陶珊一边给她倒水一边念叨：“你那死鬼老公……啧，我真是第一次在电视上想冲进去揍人。
亏我还一直觉得他是你的绝配，算我瞎了狗眼！”
林语宁坐在沙发上，手指慢慢卷着水杯上的水汽。
“语宁！”
陶珊压低了声音，像是终于找到机会：“你是不是……终于决定要脱身了？”
林语宁点了点头。
“你做得对！”
陶珊重重点头，忽然一想，又兴奋地凑过来：“不过我更想知道，你刚才发短信说，那个小顾哥哥—今天出现了？”
林语宁一愣，然后笑了。
“对，是他！”
“靠！真的假的？！”
陶珊蹦了起来：“你之前提了多少次他啊？我都当小说人物听的！”
“结果你告诉我他是真的？还跟你重逢？！”
“嗯！”
林语宁轻轻点头，神情莫名地柔和了一瞬：“他变了很多，但眼睛没变！”
陶珊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叹了口气。
“说真的，我也想有这么一个哥哥！”
林语宁没吭声，只是从包里拿出手机。
一条短信，静静躺在屏幕上。
【如果你是那棵被风吹得摇摇欲坠的小树，那我就做你背后那面墙。
小时候你怕考试，我说你是糖做的，不能苦太久。
现在你也不能忘，那点甜，是你本该拥有的！】
那是顾延瑾。
他小时候就爱念这些“酸文”，用以“鼓励”她。
她总嘲笑他肉麻，他却一本正经地背得滚瓜烂熟。
林语宁的眼眶有些泛酸。
她忽然明白，他今天送她的不只是那杯加了糖的橙汁，也不只是重逢时的陪伴。
是那一句无声的提醒—她值得更好的人生。
她突然坐直了身子。
“珊珊，我要复习了！”
陶珊一愣：“你是说……？”
“我要拿回我的律师资格证！”
林语宁眼神清亮，语气里透着一股不容动摇的坚定。
“不是为了谁，也不是为了证明给谁看，是因为我林语宁，不该把命交给别人掌控！”
陶珊看着她，突然红了眼眶。
“你知道吗！”
她说：“我等你说这句话，等了三年！”
林语宁笑了笑。
她知道，律师资格证如果不从业，过了几年会被吊销。
她再不捡回来，下一步就连重新开始的资格都没有。
夜色深了，陶珊把书架上她大学时留下的复习资料一一翻出来，一本一本摞在桌上。
林语宁坐在旧沙发上，拢了拢发，点开顾延瑾那条短信，又读了一遍。
窗外雨声依旧，打在玻璃上，有节奏地落下。
可她的心，终于不再是浮萍。
她知道，有些路注定孤独，但她一定能走得出去。
第二天清晨，林语宁起得很早。
她在陶珊家简单洗漱过后便开车直奔医院。
窗外阳光很好，街道上行人稀少。
一切看起来都平静安稳，可她手心的冷汗却一刻未停。
她在心里来来回回排练了不下十遍。
该怎么说？怎么让父亲相信，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她想好了措辞，也准备好了表情，就连笑容的角度都在倒车镜里反复试过。
“爸，我和墨景言已经说开了！”
“你不用担心我了，我和景言已经和好了！”
“他承认是他不对，他已经知错了，我们准备重新办一场婚礼，在巴厘岛！”
“你不是一直说吗？这世界上不怕错，就怕不改！”
“我也觉得，他其实还是那个景言……”
“爸，我会和他，过得很好！”
林语宁每说一句，心里都像被刀子剜了一下。
明明每个字都是谎言，她却不得不让它们说得像真话一样温柔。
因为她知道，父亲的身体已经经不起打击了。
再多的痛，她都可以扛。
可她不能承受父亲因为操心自己，而早走一步的可能。
更何况—她现在还没有脱离墨景言的控制。
那张五百万的支票，她必须拿到手。
为了父亲。
车子缓缓停进医院停车场，她深吸一口气，把眼角和嘴角的弧度重新调整了一遍。
她学会了在崩溃的时候微笑。
这是过去这段时间里，她唯一练得最熟的本事。
拎着保温桶，她走进电梯，一路熟门熟路地来到病房外。
门虚掩着，阳光从窗帘缝隙里斜斜洒进来，照在病床前坐着的那道人影身上。
林语宁给最好的闺蜜发了几条短信。
然后启动车子，油门轻轻一踩，车子缓缓驶入夜色。
一路上街灯从玻璃上划过，像是一道道虚假的光。
她想起了很多。
三年前，她刚和墨景言结婚时，那时他还不是顶流，只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偶像歌手，还没有成立自己的工作室，还在演艺圈挣扎。
那时的他，也会在半夜偷偷给她打电话，说自己累了，说想她。
他说：“语宁，你等我，我一定会红！”
他说：“我赚了钱，带你去环游世界，去你小时候念念不忘的那个博物馆！”
她信了。
她辞了职，放弃律师执照，全心全意做他身后的人。
她替他跑应酬，替他删负面新闻，替他对接资源，甚至连绯闻都提前帮他封锁。
他要什么，她给什么。
她一直以为，他只是太忙，太累。
她一直以为，他会好好地回报她的守候。
可现在，回头看，那些誓言全都像笑话。
曾经的墨景言，会半夜拿着宵夜蹲在她门口，说：“我就想看看你！”
现在的墨景言，会站在镁光灯下说：“这是我的未婚妻！”
然后转身牵着别的女人走进人群。
她苦笑了一下。
这就是她林语宁。
为了一个人，耗尽三年，最后连自己是谁都快忘了。
她一路开到城北的一栋老小区，熟门熟路地停好车。
闺蜜陶珊的家在五楼，没有电梯，她拎着包上去的时候，鞋子都湿了。
“语宁！”
门一开，一个披着围巾的女人探出头来，惊喜又担忧：“你怎么湿透了？”
林语宁没说话，只是朝她笑了笑。
“进来，快进来！”
陶珊赶忙让开，拖鞋、水杯，动作娴熟。
她是做娱乐新闻的，业内很资深，几乎一手掌握整个圈子里的动向。
“我看直播了！”
陶珊一边给她倒水一边念叨：“你那死鬼老公……啧，我真是第一次在电视上想冲进去揍人。
亏我还一直觉得他是你的绝配，算我瞎了狗眼！”
林语宁坐在沙发上，手指慢慢卷着水杯上的水汽。
“语宁！”
陶珊压低了声音，像是终于找到机会：“你是不是……终于决定要脱身了？”
林语宁点了点头。
“你做得对！”
陶珊重重点头，忽然一想，又兴奋地凑过来：“不过我更想知道，你刚才发短信说，那个小顾哥哥—今天出现了？”
林语宁一愣，然后笑了。
“对，是他！”
“靠！真的假的？！”
陶珊蹦了起来：“你之前提了多少次他啊？我都当小说人物听的！”
“结果你告诉我他是真的？还跟你重逢？！”
“嗯！”
林语宁轻轻点头，神情莫名地柔和了一瞬：“他变了很多，但眼睛没变！”
陶珊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叹了口气。
“说真的，我也想有这么一个哥哥！”
林语宁没吭声，只是从包里拿出手机。
一条短信，静静躺在屏幕上。
【如果你是那棵被风吹得摇摇欲坠的小树，那我就做你背后那面墙。
小时候你怕考试，我说你是糖做的，不能苦太久。
现在你也不能忘，那点甜，是你本该拥有的！】
那是顾延瑾。
他小时候就爱念这些“酸文”，用以“鼓励”她。
她总嘲笑他肉麻，他却一本正经地背得滚瓜烂熟。
林语宁的眼眶有些泛酸。
她忽然明白，他今天送她的不只是那杯加了糖的橙汁，也不只是重逢时的陪伴。
是那一句无声的提醒—她值得更好的人生。
她突然坐直了身子。
“珊珊，我要复习了！”
陶珊一愣：“你是说……？”
“我要拿回我的律师资格证！”
林语宁眼神清亮，语气里透着一股不容动摇的坚定。
“不是为了谁，也不是为了证明给谁看，是因为我林语宁，不该把命交给别人掌控！”
陶珊看着她，突然红了眼眶。
“你知道吗！”
她说：“我等你说这句话，等了三年！”
林语宁笑了笑。
她知道，律师资格证如果不从业，过了几年会被吊销。
她再不捡回来，下一步就连重新开始的资格都没有。
夜色深了，陶珊把书架上她大学时留下的复习资料一一翻出来，一本一本摞在桌上。
林语宁坐在旧沙发上，拢了拢发，点开顾延瑾那条短信，又读了一遍。
窗外雨声依旧，打在玻璃上，有节奏地落下。
可她的心，终于不再是浮萍。
她知道，有些路注定孤独，但她一定能走得出去。
第二天清晨，林语宁起得很早。
她在陶珊家简单洗漱过后便开车直奔医院。
窗外阳光很好，街道上行人稀少。
一切看起来都平静安稳，可她手心的冷汗却一刻未停。
她在心里来来回回排练了不下十遍。
该怎么说？怎么让父亲相信，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她想好了措辞，也准备好了表情，就连笑容的角度都在倒车镜里反复试过。
“爸，我和墨景言已经说开了！”
“你不用担心我了，我和景言已经和好了！”
“他承认是他不对，他已经知错了，我们准备重新办一场婚礼，在巴厘岛！”
“你不是一直说吗？这世界上不怕错，就怕不改！”
“我也觉得，他其实还是那个景言……”
“爸，我会和他，过得很好！”
林语宁每说一句，心里都像被刀子剜了一下。
明明每个字都是谎言，她却不得不让它们说得像真话一样温柔。
因为她知道，父亲的身体已经经不起打击了。
再多的痛，她都可以扛。
可她不能承受父亲因为操心自己，而早走一步的可能。
更何况—她现在还没有脱离墨景言的控制。
那张五百万的支票，她必须拿到手。
为了父亲。
车子缓缓停进医院停车场，她深吸一口气，把眼角和嘴角的弧度重新调整了一遍。
她学会了在崩溃的时候微笑。
这是过去这段时间里，她唯一练得最熟的本事。
拎着保温桶，她走进电梯，一路熟门熟路地来到病房外。
门虚掩着，阳光从窗帘缝隙里斜斜洒进来，照在病床前坐着的那道人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