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力挽狂澜
电话接通，是许可馨那边的人。
“你那边要动了吗？”
墨景言冷冷道。
“发最后一波！”
“你确定？一旦动，那就真撕破脸了！”
“我已经没什么可输的了！”
“她不肯低头，那就让她自己断脊！”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好，我安排！”
挂断电话后，墨景言仰头喝光杯里的酒，低声呢喃。
“林语宁……你现在越站得高，摔下来时就越响！”
“我不怕你赢！”
“我怕你一直没输！”
“可惜—你不可能永远不输！”
他放下杯子，眼神彻底沉了下去，像野兽蹲伏在阴影中，等待一击毙命的机会。
而林语宁坐在会议桌前，翻开下一个案子的委托书。
她知道风暴未停。
可她也知道—
她已无路可退。
那就只剩—向前。
林语宁一页一页翻着新案的资料。
当事人是一名四十多岁的女性工人，叫邢丽芬，在工厂连干三班后晕倒，被认定为“个人身体原因”拒绝赔偿。
她来找林语宁的时候，嗓子嘶哑，头发蓬乱，手上还拎着一个开裂的文件袋，里面是她自己复印的病例报告和单位出勤记录，全都折成了两半，边角磨损得几乎掉皮。
“我不识字太多！”她低声说。
“林律师，你看，我是不是还有希望？”
林语宁点点头。
“有！”
“你愿意站出来，那就说明你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她接下案子。
不是因为这案子能带来多少曝光，也不是为了打脸什么人，而是因为她太熟悉那种“被谁都不当回事”的感受。
曾经她也是那种人。
在婚姻里说不出一句完整话，做什么都觉得不对劲，走到哪儿都被要求“收敛点”“别太强势”“听男人的话”。
她是从那种湿冷的缝隙里，一点点挣出来的。
邢丽芬坐在她对面，眼里有些不敢相信。
“真的……你愿意帮我？”
林语宁抬眸看她。
“我不挑案子，我挑立场！”
“你没错，我就替你打到底！”
……
顾延瑾过来接她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她从会议室出来，头发有些散乱，眼神还是清亮。
“吃饭了吗？”他接过她手里的资料袋。
“没时间！”她摇头。
“那现在有！”他把她塞进车里，副驾上已经备好了她爱吃的粥和小菜，还有她习惯的薄荷水。
她靠在车窗边，听着他开的慢歌，隔着玻璃看街道灯影晃动，忽然有点想哭。
她不是脆弱，她只是……累。
累到偶尔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走得太快了，快到那些旧伤还没愈合，就又要面对新的子弹。
“延瑾！”她忽然开口。
“嗯？”
“我是不是太固执了？”
“我好像从来没有给自己退路！”
“别人说我强，说我拎得清，其实我心里有时候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顾延瑾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他稳稳把车停在一处安静的街边，然后转头看着她。
“语宁！”
“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是什么时候吗？”
她愣了一下。
“大学那年，你站在图书馆门口，抱着一大摞资料，旁边的同学叫你去吃饭，你说‘等我再查两个案子’！”
“我那时候就觉得，这个女生看起来安静，但她一旦下定决心，就不会回头！”
“后来你遇到了墨景言，那段时间我眼睁睁看你从那个‘不回头’的人变成了‘不敢转身’的人！”
“你不再查案子了，你学着怎么做‘好太太’、‘好帮手’、‘安静的背景板’！”
“我看着你一天天消耗下去！”
“可你知道我最怕的是什么吗？”
她看着他，眼睛微红。
“我怕你从那段婚姻里出来之后，会永远以为自己必须一个人才能赢！”
“我不怕你太强！”
“我怕你太孤独！”
林语宁沉默很久，才低声说。
“我不想一个人！”
“但我不知道怎么两个人！”
顾延瑾握住她的手。
“没关系！”
“你慢慢学，我慢慢等！”
……
这天夜里，她第一次主动让他留下来。
不是为了取暖，不是为了依赖，而是因为她真的想有人陪。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她洗完澡之后递给她一杯温水，把她身上的毛巾轻轻接过来，帮她擦干头发。
他们并肩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播放着深夜重播的访谈节目，主持人问嘉宾。
“你觉得人一生最难的是哪一件事？”
嘉宾说。
“不是坚持，也不是奋斗！”
“是你能走过至暗时刻之后，还愿意相信这个世界！”
林语宁靠在顾延瑾肩上，眼睛半阖，轻轻呢喃。
“我愿意信！”
“但我也愿意怕！”
顾延瑾低声说。
“那你怕的时候就靠着我！”
“我不会让你一个人！”
……
而远在城市另一头，墨景言站在高楼阳台上，手里拿着一根点燃的烟，没抽，只是看着它一点点燃尽。
他从网络上看到林语宁的近况：又接了一个“麻烦案子”、又参加了一个公益讲座、又在某个媒体专栏发了一篇反性别偏见的评论。
她活得像从来没被打倒过。
她已经彻底不提他，甚至连“过去”都一并抹平。
他有时候想，如果她偶尔回忆起他们的过去，是不是会有一点点不舍？
可不管他怎么想，答案永远只有一个—她不会回头。
她彻底不在他的控制范围内了。
她从一个安静小心的女孩，变成了现在这个目光清晰、逻辑凌厉、哪怕站在万人面前也能稳如泰山的女人。
他嫉妒。
他嫉妒她连“重生”都做得这么干净漂亮。
她每走一步，都像在往他脸上扇巴掌。
他越恨她，越忘不掉她曾经那副“唯他是命”的样子。
她曾经在深夜小心翼翼地给他送姜汤，在电话里低声说“你别太晚回来”，她还曾经半夜醒来偷偷给他盖被子，生怕吵醒他。
她那时候软得像一团水。
现在却冷得像一块冰。
他恨得发疯。
他不后悔。
他只是想—
她最好有一天也跌下去。
哪怕只是短短一瞬，哪怕只是被人误解一次，他都想看到她再次低头的样子。
她现在太骄傲，太稳重，太不可动摇了。
电话接通，是许可馨那边的人。
“你那边要动了吗？”
墨景言冷冷道。
“发最后一波！”
“你确定？一旦动，那就真撕破脸了！”
“我已经没什么可输的了！”
“她不肯低头，那就让她自己断脊！”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好，我安排！”
挂断电话后，墨景言仰头喝光杯里的酒，低声呢喃。
“林语宁……你现在越站得高，摔下来时就越响！”
“我不怕你赢！”
“我怕你一直没输！”
“可惜—你不可能永远不输！”
他放下杯子，眼神彻底沉了下去，像野兽蹲伏在阴影中，等待一击毙命的机会。
而林语宁坐在会议桌前，翻开下一个案子的委托书。
她知道风暴未停。
可她也知道—
她已无路可退。
那就只剩—向前。
林语宁一页一页翻着新案的资料。
当事人是一名四十多岁的女性工人，叫邢丽芬，在工厂连干三班后晕倒，被认定为“个人身体原因”拒绝赔偿。
她来找林语宁的时候，嗓子嘶哑，头发蓬乱，手上还拎着一个开裂的文件袋，里面是她自己复印的病例报告和单位出勤记录，全都折成了两半，边角磨损得几乎掉皮。
“我不识字太多！”她低声说。
“林律师，你看，我是不是还有希望？”
林语宁点点头。
“有！”
“你愿意站出来，那就说明你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她接下案子。
不是因为这案子能带来多少曝光，也不是为了打脸什么人，而是因为她太熟悉那种“被谁都不当回事”的感受。
曾经她也是那种人。
在婚姻里说不出一句完整话，做什么都觉得不对劲，走到哪儿都被要求“收敛点”“别太强势”“听男人的话”。
她是从那种湿冷的缝隙里，一点点挣出来的。
邢丽芬坐在她对面，眼里有些不敢相信。
“真的……你愿意帮我？”
林语宁抬眸看她。
“我不挑案子，我挑立场！”
“你没错，我就替你打到底！”
……
顾延瑾过来接她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她从会议室出来，头发有些散乱，眼神还是清亮。
“吃饭了吗？”他接过她手里的资料袋。
“没时间！”她摇头。
“那现在有！”他把她塞进车里，副驾上已经备好了她爱吃的粥和小菜，还有她习惯的薄荷水。
她靠在车窗边，听着他开的慢歌，隔着玻璃看街道灯影晃动，忽然有点想哭。
她不是脆弱，她只是……累。
累到偶尔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走得太快了，快到那些旧伤还没愈合，就又要面对新的子弹。
“延瑾！”她忽然开口。
“嗯？”
“我是不是太固执了？”
“我好像从来没有给自己退路！”
“别人说我强，说我拎得清，其实我心里有时候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顾延瑾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他稳稳把车停在一处安静的街边，然后转头看着她。
“语宁！”
“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是什么时候吗？”
她愣了一下。
“大学那年，你站在图书馆门口，抱着一大摞资料，旁边的同学叫你去吃饭，你说‘等我再查两个案子’！”
“我那时候就觉得，这个女生看起来安静，但她一旦下定决心，就不会回头！”
“后来你遇到了墨景言，那段时间我眼睁睁看你从那个‘不回头’的人变成了‘不敢转身’的人！”
“你不再查案子了，你学着怎么做‘好太太’、‘好帮手’、‘安静的背景板’！”
“我看着你一天天消耗下去！”
“可你知道我最怕的是什么吗？”
她看着他，眼睛微红。
“我怕你从那段婚姻里出来之后，会永远以为自己必须一个人才能赢！”
“我不怕你太强！”
“我怕你太孤独！”
林语宁沉默很久，才低声说。
“我不想一个人！”
“但我不知道怎么两个人！”
顾延瑾握住她的手。
“没关系！”
“你慢慢学，我慢慢等！”
……
这天夜里，她第一次主动让他留下来。
不是为了取暖，不是为了依赖，而是因为她真的想有人陪。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她洗完澡之后递给她一杯温水，把她身上的毛巾轻轻接过来，帮她擦干头发。
他们并肩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播放着深夜重播的访谈节目，主持人问嘉宾。
“你觉得人一生最难的是哪一件事？”
嘉宾说。
“不是坚持，也不是奋斗！”
“是你能走过至暗时刻之后，还愿意相信这个世界！”
林语宁靠在顾延瑾肩上，眼睛半阖，轻轻呢喃。
“我愿意信！”
“但我也愿意怕！”
顾延瑾低声说。
“那你怕的时候就靠着我！”
“我不会让你一个人！”
……
而远在城市另一头，墨景言站在高楼阳台上，手里拿着一根点燃的烟，没抽，只是看着它一点点燃尽。
他从网络上看到林语宁的近况：又接了一个“麻烦案子”、又参加了一个公益讲座、又在某个媒体专栏发了一篇反性别偏见的评论。
她活得像从来没被打倒过。
她已经彻底不提他，甚至连“过去”都一并抹平。
他有时候想，如果她偶尔回忆起他们的过去，是不是会有一点点不舍？
可不管他怎么想，答案永远只有一个—她不会回头。
她彻底不在他的控制范围内了。
她从一个安静小心的女孩，变成了现在这个目光清晰、逻辑凌厉、哪怕站在万人面前也能稳如泰山的女人。
他嫉妒。
他嫉妒她连“重生”都做得这么干净漂亮。
她每走一步，都像在往他脸上扇巴掌。
他越恨她，越忘不掉她曾经那副“唯他是命”的样子。
她曾经在深夜小心翼翼地给他送姜汤，在电话里低声说“你别太晚回来”，她还曾经半夜醒来偷偷给他盖被子，生怕吵醒他。
她那时候软得像一团水。
现在却冷得像一块冰。
他恨得发疯。
他不后悔。
他只是想—
她最好有一天也跌下去。
哪怕只是短短一瞬，哪怕只是被人误解一次，他都想看到她再次低头的样子。
她现在太骄傲，太稳重，太不可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