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渡拨了拨掉在地上的墙皮，几乎每一块墙皮上都沾着血液，在部分血液中还混有头发。沈渡用锥子将头发挑起来，“我记得笙笙说过，那七名死者身上没有过于明显的伤口。”
“确实没有。”
慕笙捏起一撮头发，手腕上的铃铛疯狂摇晃，一阵阵刺耳的声音几乎刺穿耳膜。再看墙壁，一张张鬼脸伴随着黑烟欲从墙壁后面破墙而出。整面墙都在动，一鼓一鼓的。沈渡见状，把慕笙抱到怀里，问她：“这墙里怕是不止十条八条人命。”
“把她们薅出来看看就知道了。”慕笙用力一揪，那些鬼脸发出越发刺耳的叫声，“真吵，闭嘴，否则把你们一个个全给撕碎了。”
慕笙太凶，吓得那些鬼脸一个个闭紧嘴巴，老老实实被她从墙里薅出来。原本还挺宽敞的屋子，一下子变得拥挤起来。
“笙笙，咱们要不要换个屋子？”
鬼脸被拖出来后，四周的墙壁开始滴血，血顺着墙壁蜿蜒而下，淌了一地。血越聚越多，眼见着就要到他们面前了。
“没事儿，假的。”慕笙拍拍沈渡的肩，等沈渡再看时，地面和墙上的血都消失了，连原本破损的墙壁都恢复了原样，只剩下刚刚被剪刀抠下的那一块儿。好在鬼影并未消失，依旧挤在屋子里。
“你们也是被李氏杀死的，来找她做衣服的客人？”
鬼影摇头，整齐划一。
不是被李氏杀死的，那是被谁？这些鬼，一个两个都看不清五官，连身体都是扭曲的，不是死的太惨，就是死后尸体被人虐得太惨，以至于她们毫无人形。转念一想，能不惨吗？这么多人，都被封到墙里，虽说也算入土为安，可这也太挤了些。走到前排那些鬼影前，仔细瞅了瞅。
“你们这脸是被毒蛇的蛇液腐蚀的？这得多大一条蛇？难不成这青州府里出了蛇妖？”慕笙扭头看了下沈渡，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这蛇妖是男是女，若是男女通吃，沈溪白你岂不危险。”
“没有蛇妖，不是蛇妖。”一鬼影大着胆子道：“我们是被歹人喂了蛇。”
“歹人？”沈渡盯着那个鬼影：“是李氏还是李柏山？”
“不关李家的事。”鬼影道：“我们是被朱掌柜给害死的。”
青州府里姓朱的人不少，也不知道她们说的是哪一位朱掌柜。他们调查过李家很多次，不管是李氏还是李柏山，都没有与姓朱的有往来。
鬼影：“是厌春堂的朱掌柜。”
慕笙：“厌春堂是什么地方？名字这么怪？难不成这朱掌柜年轻时受过情伤，讨厌名字里有春的。”
鬼影：“朱掌柜名叫朱厌春。”
慕笙：“他还真是喜欢自己的名字！厌春厌春，他爹娘是讨厌春天还是讨厌名字里带春的。不过这三个字还真是挺让人记忆犹新的。说了这么多，这厌春堂究竟是做什么的？”
鬼影：“是善堂。”
听到善堂两个字，就觉后背一阵发凉。这善堂分为官家和私家的。官家的是由官府出面开办的，私家则是由一些有善心的富贵人家开办的，但在官府备了案。
有善堂是好事，可以让一些孤寡老人和孤儿得到安置。然而，现实并非人们想得那般美好。不管是官家的，还是私家的，很多都是挂羊头卖狗肉。官家的还好，顶多是贪银子，奴役一下是善堂里人。
私家的那真是缺德缺的五花八门，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办不到的。虽不知那个姓朱的是什么路数，单看这些聚在屋里的鬼影，就知道姓朱的跟他的善堂不干人事儿。
在鬼影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讲述下，还原出了整个事件。这事儿跟李家还真没啥关系，细数下来，李家也算是无辜被累。倘若李氏和李柏山身上没有背负命案，终有一天也会被朱家所累。
伴随着黎明的第一束光，所有的亡魂都被慕笙收进铃铛。知府衙门派人来请，说李家的案子准备开审，代知府大人请他们去公堂上旁听。
马车上，慕笙托着下巴问沈渡：“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李家？”
沈渡捏她的下巴：“笙笙真当知府衙门那些人是瞎子？”
慕笙猛地坐直：“你的意思是……”
“猜到了？”沈渡在她的下巴上捏了两下：“知府衙门的捕快不同于县衙，领头那个是高手。他是故意进到屋里与黄桂香说话的，目的是查看藏在屋里的那个是谁。”
慕笙有点儿挫败，她跟沈渡，一个是前鬼王，一个是国公府嫡子，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更是有身份。好不容易偷偷摸摸藏了一回，居然被发现了！发现就发现了，人家还顾着他俩的面子没说。
丢人呐！慕笙把头埋到沈渡怀里蹭了两下：“沈溪白，都怪你，把我的一世鬼名都给毁了。”
沈渡发出一声闷笑，揉了揉她的脑袋，“怪我，都怪我，没提醒笙笙，没把笙笙藏好，让人给发现了。”
慕笙捏住他腰间的肉，用力掐了一把，掐得他呲牙咧嘴。自己找的媳妇儿自己宠，忍着呗，还能咋的？等到腰间的手一松，赶紧握住，柔声道：“消气没？”
“消了！”慕笙帮他揉了揉：“没掐疼吧？”
“我家笙笙手无缚鸡之力，我这皮糙肉厚的怎会掐疼。”沈渡抓着慕笙的手指揉了揉，“前面就是府衙了，笙笙能不能笑一笑。”
慕笙：“不能！”
沈渡哄着她：“就笑一下！”
慕笙拒绝，被沈渡偷亲。眉尾一挑，又被他亲了一下。慕笙害羞，指着他的鼻子，却被他拉进怀里，连亲好几下，直把她亲的气喘吁吁。下车时，慕笙的脸还是红的。
衙门已经升堂了，李氏与李柏山此刻正跪在堂下。他们没有去堂上，而是依着指引，到了后堂。后堂已经摆上了点心和茶饮，有丫鬟和小厮在旁边伺候。
如他们猜测那般，李氏和李柏山咬死不认他们与河里的浮尸有关。代知府算是脾气好的，换了沈渡，早就冷着脸命人上大刑了。
沈渡不服，“我在笙笙眼里就是只会给人上大刑的？”
慕笙啃着点心嘟囔：“我又没见过你审案，只是合理猜测！沈大人莫不是忘了，从前的你可是个冷面阎王！”
沈渡：“不是鬼侍吗？”
慕笙看着他的眉眼。张家老宅，初见沈渡，便觉得他像极了幽冥。四目相对，气息相融时她便认出了他。不提，是因为前世归前世，今生归今生。她不想打扰他这一世的生活。没曾想，一场梦魇，又把他们二人的命运纠缠到一起。
前世主仆，今生夫妻，真不知道是沈渡欠她的，还是她欠沈渡的。
“确实没有。”
慕笙捏起一撮头发，手腕上的铃铛疯狂摇晃，一阵阵刺耳的声音几乎刺穿耳膜。再看墙壁，一张张鬼脸伴随着黑烟欲从墙壁后面破墙而出。整面墙都在动，一鼓一鼓的。沈渡见状，把慕笙抱到怀里，问她：“这墙里怕是不止十条八条人命。”
“把她们薅出来看看就知道了。”慕笙用力一揪，那些鬼脸发出越发刺耳的叫声，“真吵，闭嘴，否则把你们一个个全给撕碎了。”
慕笙太凶，吓得那些鬼脸一个个闭紧嘴巴，老老实实被她从墙里薅出来。原本还挺宽敞的屋子，一下子变得拥挤起来。
“笙笙，咱们要不要换个屋子？”
鬼脸被拖出来后，四周的墙壁开始滴血，血顺着墙壁蜿蜒而下，淌了一地。血越聚越多，眼见着就要到他们面前了。
“没事儿，假的。”慕笙拍拍沈渡的肩，等沈渡再看时，地面和墙上的血都消失了，连原本破损的墙壁都恢复了原样，只剩下刚刚被剪刀抠下的那一块儿。好在鬼影并未消失，依旧挤在屋子里。
“你们也是被李氏杀死的，来找她做衣服的客人？”
鬼影摇头，整齐划一。
不是被李氏杀死的，那是被谁？这些鬼，一个两个都看不清五官，连身体都是扭曲的，不是死的太惨，就是死后尸体被人虐得太惨，以至于她们毫无人形。转念一想，能不惨吗？这么多人，都被封到墙里，虽说也算入土为安，可这也太挤了些。走到前排那些鬼影前，仔细瞅了瞅。
“你们这脸是被毒蛇的蛇液腐蚀的？这得多大一条蛇？难不成这青州府里出了蛇妖？”慕笙扭头看了下沈渡，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这蛇妖是男是女，若是男女通吃，沈溪白你岂不危险。”
“没有蛇妖，不是蛇妖。”一鬼影大着胆子道：“我们是被歹人喂了蛇。”
“歹人？”沈渡盯着那个鬼影：“是李氏还是李柏山？”
“不关李家的事。”鬼影道：“我们是被朱掌柜给害死的。”
青州府里姓朱的人不少，也不知道她们说的是哪一位朱掌柜。他们调查过李家很多次，不管是李氏还是李柏山，都没有与姓朱的有往来。
鬼影：“是厌春堂的朱掌柜。”
慕笙：“厌春堂是什么地方？名字这么怪？难不成这朱掌柜年轻时受过情伤，讨厌名字里有春的。”
鬼影：“朱掌柜名叫朱厌春。”
慕笙：“他还真是喜欢自己的名字！厌春厌春，他爹娘是讨厌春天还是讨厌名字里带春的。不过这三个字还真是挺让人记忆犹新的。说了这么多，这厌春堂究竟是做什么的？”
鬼影：“是善堂。”
听到善堂两个字，就觉后背一阵发凉。这善堂分为官家和私家的。官家的是由官府出面开办的，私家则是由一些有善心的富贵人家开办的，但在官府备了案。
有善堂是好事，可以让一些孤寡老人和孤儿得到安置。然而，现实并非人们想得那般美好。不管是官家的，还是私家的，很多都是挂羊头卖狗肉。官家的还好，顶多是贪银子，奴役一下是善堂里人。
私家的那真是缺德缺的五花八门，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办不到的。虽不知那个姓朱的是什么路数，单看这些聚在屋里的鬼影，就知道姓朱的跟他的善堂不干人事儿。
在鬼影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讲述下，还原出了整个事件。这事儿跟李家还真没啥关系，细数下来，李家也算是无辜被累。倘若李氏和李柏山身上没有背负命案，终有一天也会被朱家所累。
伴随着黎明的第一束光，所有的亡魂都被慕笙收进铃铛。知府衙门派人来请，说李家的案子准备开审，代知府大人请他们去公堂上旁听。
马车上，慕笙托着下巴问沈渡：“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李家？”
沈渡捏她的下巴：“笙笙真当知府衙门那些人是瞎子？”
慕笙猛地坐直：“你的意思是……”
“猜到了？”沈渡在她的下巴上捏了两下：“知府衙门的捕快不同于县衙，领头那个是高手。他是故意进到屋里与黄桂香说话的，目的是查看藏在屋里的那个是谁。”
慕笙有点儿挫败，她跟沈渡，一个是前鬼王，一个是国公府嫡子，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更是有身份。好不容易偷偷摸摸藏了一回，居然被发现了！发现就发现了，人家还顾着他俩的面子没说。
丢人呐！慕笙把头埋到沈渡怀里蹭了两下：“沈溪白，都怪你，把我的一世鬼名都给毁了。”
沈渡发出一声闷笑，揉了揉她的脑袋，“怪我，都怪我，没提醒笙笙，没把笙笙藏好，让人给发现了。”
慕笙捏住他腰间的肉，用力掐了一把，掐得他呲牙咧嘴。自己找的媳妇儿自己宠，忍着呗，还能咋的？等到腰间的手一松，赶紧握住，柔声道：“消气没？”
“消了！”慕笙帮他揉了揉：“没掐疼吧？”
“我家笙笙手无缚鸡之力，我这皮糙肉厚的怎会掐疼。”沈渡抓着慕笙的手指揉了揉，“前面就是府衙了，笙笙能不能笑一笑。”
慕笙：“不能！”
沈渡哄着她：“就笑一下！”
慕笙拒绝，被沈渡偷亲。眉尾一挑，又被他亲了一下。慕笙害羞，指着他的鼻子，却被他拉进怀里，连亲好几下，直把她亲的气喘吁吁。下车时，慕笙的脸还是红的。
衙门已经升堂了，李氏与李柏山此刻正跪在堂下。他们没有去堂上，而是依着指引，到了后堂。后堂已经摆上了点心和茶饮，有丫鬟和小厮在旁边伺候。
如他们猜测那般，李氏和李柏山咬死不认他们与河里的浮尸有关。代知府算是脾气好的，换了沈渡，早就冷着脸命人上大刑了。
沈渡不服，“我在笙笙眼里就是只会给人上大刑的？”
慕笙啃着点心嘟囔：“我又没见过你审案，只是合理猜测！沈大人莫不是忘了，从前的你可是个冷面阎王！”
沈渡：“不是鬼侍吗？”
慕笙看着他的眉眼。张家老宅，初见沈渡，便觉得他像极了幽冥。四目相对，气息相融时她便认出了他。不提，是因为前世归前世，今生归今生。她不想打扰他这一世的生活。没曾想，一场梦魇，又把他们二人的命运纠缠到一起。
前世主仆，今生夫妻，真不知道是沈渡欠她的，还是她欠沈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