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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袍人的声音低沉。

  在苏逸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缓缓的抬起了手,一抹赤焰之火在掌心凝聚。

  “当年那女人为了护你,连命都不要,现在你这逆火**,也配站在这里?”

  苏逸的逆火自动从指尖腾起,幽蓝与赤焰在半空相撞,爆发出刺目强光。

  他突然笑了,眼泪混着火焰坠落,低声的说道:“我不是**。”

  他握紧拳头,逆火顺着经脉翻涌,这次不再是灼烧,而是滋养。

  “我是逆火与赤焰的融合体,是母亲用命护住的,是该终结这一切的人。”

  说着,苏逸的目光扫过了祭坛之上的血痕。

  黑袍人的瞳孔骤缩。

  他挥出的火焰被逆火轻易吞噬,斗篷在交锋中被撕开,露出左胸处的幽冥印记,与苏逸的位置相同,只是颜色更暗。

  “你以为你了解真相?”

  他的声音开始扭曲,沉声的说道:“炎无烬那老东西,现在还躲在某个地宫里苟延残喘,而我......”

  他突然逼近,指尖几乎戳到苏逸眉心。

  “我是他不肯承认的恶,是他恐惧的自己。没有我,他早被黑影吞了,没有我,你**血早白流了!”

  苏逸的逆火突然暴涨,将黑袍人掀飞十丈。

  他望着对方眼中的癫狂,终于明白。

  黑袍人不是单纯的执念,是炎无烬人性中被剥离的恶,是欲望、恐惧、自私的具象化。

  而自己体内的逆火,是母亲用爱与牺牲淬炼出的善,是能融合两种力量的钥匙。

  “够了。”

  苏逸抬手,逆火在掌心凝成剑形,“该结束了。”

  “结束?”

  黑袍人突然笑了,笑声混着火焰的噼啪声,“幻境要崩塌了,小**。你以为你能带着记忆出去?”

  “我能。”

  苏逸以逆火聚剑,猛然的朝着幻境核心刺了过去。

  幽蓝火焰如活物般钻进裂隙。

  “因为我是她的儿子。”

  刹那之间,天旋地转。

  再睁眼时,苏逸躺在青石板上,头顶是天岚宗的飞檐。

  汪洋的脸突然凑近,鼻尖沾着草屑。

  “我去!你在阵里翻来滚去喊‘娘’,可把我们急坏了!”

  紫鸢蹲在他身侧,密卷在指尖泛着微光。

  “你昏迷了三个时辰,阵纹刚才突然消散,我们才敢进来。”

  她的目光扫过苏逸掌心,问道:“那是什么?”

  苏逸这才发现,掌心里躺着半块焦黑的碎片,上面的纹路正在缓缓浮现。

  上面的纹路,是一幅地图,标注着“深渊古遗迹”四个字,字迹与《玄火遗录》里的血字如出一辙。

  紫鸢与汪洋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郑重。

  青梧突然蹲下来,将一方绣着血梅的帕子塞进苏逸手里。

  “这是从阵里带出来的,圣女的味道。”

  帕子上果然残留着龙涎香混焦糊味的气息,与之前藏书阁里出现的那个老者袖风里的味道如出一辙。

  苏逸攥紧帕子,站起身。

  风从后山吹过来,掀起他的衣摆,幽冥印记在颈后发烫,与玉佩、地图碎片共鸣成三重热流。

  他望着东方渐起的暮色,逆火在经脉里翻涌,这次他听见了母亲的声音,清晰得像在耳边。

  “阿逸,去把该结束的,都结束吧。”

  而在天岚宗外的山巅,玄机子负手而立,望着宗内腾起的微光。

  他摸了摸腰间的黑影玉佩,嘴角勾起冷笑。

  “逆火觉醒,幽冥封印将开……苏婉儿的儿子,你终于要迈出这一步了。”

  他转身走进暮色,衣摆扫过的地方,黑影如蛇般钻进泥土。

  “很好,我等这一天,等了近百年了。”

  苏逸这边。

  他攥着焦黑地图碎片的手微微发颤。

  紫鸢的密卷在石桌上铺开,泛黄绢帛上的阵纹与碎片上的痕迹严丝合缝。

  那道蜿蜒如血脉的红线,最终指向镜渊最深处的“焚心谷”。

  “镜渊是上古战场,传闻谷底埋着被封印的禁忌之力。”

  紫鸢指尖划过绢帛,密卷上的星图突然泛起青光。

  “三十年前我师父曾去探过,回来后只说‘那里的火,烧的不是草木,是人心’。”

  汪洋蹲在石桌旁,用枯枝在地上画着简易地图。

  “我查过《天岚志》,焚心谷入口被九道锁魂阵封着,没有对应的钥匙根本进不去。”

  他抬头时,额前碎发沾着石粉,“你说这碎片是你娘留的,难道......”

  “是她的逆火。”

  苏逸摸着碎片上若隐若现的幽蓝纹路,颈后幽冥印记突然发烫。

  “幻境里那团火,和我体内的逆火共鸣时,碎片就从阵核里掉出来了。”

  话音未落,一阵风吹过。

  一道灰影自檐角翩然而落,像是一片被风吹来的云。

  苏逸立刻绷紧脊背。

  来者周身没有灵力波动,却让他想起母亲临终前说过的“镜渊的风,能藏住最锋利的刀”。

  “苏小友。”

  灰袍人开口时,声音像春溪淌过青石,缓缓的开口说道:“我姓墨,单名一个离字。”

  他抬眼,眉峰如远山,眼尾却有一道极淡的疤痕。

  “我曾经在南溟海见过令堂,她那时抱着个襁褓,说要去给孩子寻个‘不会被火灼伤的地方’。”

  苏逸的呼吸骤然一滞。

  他记得母亲的信里提过南溟海,那是她与父亲相遇的地方。

  “你怎么证明?”

  他的指尖悄悄扣住腰间玉佩,逆火在经脉里缓缓流转。

  墨离却笑了,从袖中取出半块玉璜,与苏逸颈间的玉佩严丝合缝。

  玉璜上刻着的并蒂莲纹路,正是母亲绣在他襁褓上的图案。

  紫鸢突然站起身,密卷在掌心凝成半柄短剑。

  “天岚宗的玄铁玉璜,三年前玄机子曾用类似的东西引动过血煞阵。”

  她的目光如刀,“你是谁的人?”

  “我谁的人都不是。”

  墨离退后半步,袖摆扫过石桌,几片梧桐叶突然悬在半空。

  “我是镜渊的守墓人。”

  他指尖轻弹,树叶裂成两半,一半化作灰烬,一半凝成冰晶。

  “令堂当年求我护着某处遗迹,说有朝一日,她的儿子会带着逆火过来。”

  汪洋凑过去戳了戳冰晶。

  “这招有点像我师父的冰魄诀,但更......”

  他突然缩手,满脸的震惊。

  “烫!这冰是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