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钟一脚踹开天台铁门时,安贝晴川正背对着他。

  折扇轻摇,像是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宋君,你来得比预计的晚了些。"安贝晴川头也不回,声音温润如玉,却透着刺骨的寒意。

  "少**废话!"宋钟啐了一口,"玩调虎离山是吧?今天不把你打得满地找牙,老子跟你姓!"

  安贝晴川这才转过身来。

  他面容说不出的诡异,像是拼接在一起,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宋君还是这么粗鲁,你们中州人不是讲究先礼后兵吗?"

  "对你这种拿活人炼鬼的畜生,讲个屁的礼!"宋钟直接抽出铜钱剑,"看招!"

  铜钱剑化作一道金光直取安贝晴川咽喉。

  后者折扇一展,轻描淡写地格挡开来。

  同时左手掐诀,三道黑影从袖中窜出——竟是三只青面獠牙的饿鬼!

  "式神?雕虫小技!"宋钟冷笑。

  左手甩出三枚五帝钱,精准地钉在饿鬼眉心。

  饿鬼发出凄厉的嚎叫,化作黑烟消散。

  安贝晴川眉头微皱:"看来宋君这些年长进不少。"

  "让你惊讶的还在后头呢!"宋钟突然变招。

  铜钱剑脱手飞出,在空中一分为九,组成一个小型剑阵将安贝晴川围在中间。

  "九星锁魂阵?"安贝晴川终于变了脸色,"你竟然会这种禁术!"

  宋钟双手结印,九把铜钱剑同时射出金光:"专门为你准备的,喜欢吗?"

  安贝晴川不敢怠慢,迅速从怀中掏出一串念珠抛向空中。

  念珠散开,每颗珠子都化作一个狰狞的鬼头,与金光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烟尘散去,两人各自退后三步,嘴角都渗出了血丝。

  "有意思。"安贝晴川擦去血迹,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很久没遇到能让我受伤的对手了。"

  宋钟喘着粗气,心里暗惊。

  刚才那一击他用了八成力,居然只是和对方拼了个平手。

  这安贝晴川的实力比他预估的还要强。

  "宋君,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安贝晴川突然道,"你帮我完成百鬼夜行大阵,我分你一半的怨气。”

  “以你的天赋,假以时日必成一代天师。”

  宋钟差点气笑:"你脑子被门夹了?让我帮你害人?"

  "这些人不过是蝼蚁罢了。"安贝晴川轻蔑地扫了眼下方混乱的街道。

  "用他们的怨气成就你我的大道,是他们的荣幸。"

  "放你****!"宋钟暴怒,"老子今天非弄死你不可!"

  他猛地扯开衣领,露出胸口一道血红色的符咒。

  那是用朱砂混合自身精血画的天罡五雷咒,是道家同归于尽的禁术。

  安贝晴川瞳孔骤缩:"你疯了?用这个你自己也会..…."

  "少废话!"宋钟已经开始念咒。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五雷猛将,火车将军,腾天倒地,驱雷奔云..…."

  随着咒语响起,夜空中乌云密布,雷声隆隆。

  安贝晴川知道事情大条了,急忙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血雾:"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酒吞童子!"

  血雾中走出一个身高近三米,头生双角的恶鬼,手持巨型酒葫芦。

  正是东瀛传说中的大鬼怪酒吞童子!

  "**吧!"宋钟的咒语也到了最后关头。

  他双手向天,五道紫色雷霆从天而降,直劈安贝晴川。

  同一时刻,酒吞童子举起酒葫芦,喷出滔天血焰。

  雷霆与血焰在半空相撞,爆发出耀眼的白光。

  整栋大楼都在颤抖,天台地面寸寸龟裂。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宋钟和安贝晴川同时被冲击波掀飞,重重撞在墙壁上。

  宋钟感觉全身骨头都要散架了,五脏六腑像被绞肉机搅过一样疼。

  他勉强抬头,看见安贝晴川也好不到哪去,那身白色阴阳师服已经被血染红了大半。

  "咳咳..…."安贝晴川挣扎着站起来,酒吞童子已经在雷击中灰飞烟灭,"宋君,你果然.…..名不虚传…..."

  "不仅是武道高手,还精通这种缉鬼之术。"

  宋钟想回嘴,却喷出一口鲜血。

  他扶着墙勉强站起,发现自己的铜钱剑已经断成两截,身上的符咒也烧得差不多了。

  "还没完...…"宋钟咬牙道,从裤兜里摸出最后一张皱巴巴的黄符。

  安贝晴川见状,也从袖中滑出一把短刀。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冲向对方!

  "砰!"

  黄符贴在安贝晴川胸口的同时,短刀也刺入了宋钟的腹部。

  两人同时僵住,然后缓缓跪倒在地。

  "呵...…"安贝晴川看着胸口燃烧的符咒,苦笑道,"两败俱伤...…真是.…..难看的结局。"

  宋钟捂着血流如注的肚子,眼前一阵阵发黑:"至少...…百鬼夜行...…被破了...…"

  确实,随着两人倒下,笼罩城市的血色结界开始崩塌。

  街道上被控制的人们陆续清醒,茫然地看着四周的混乱。

  安贝晴川艰难地挪到天台边缘,回头看了宋钟最后一眼:"下次.…..不会...…这么简单了...…"

  说完,他纵身一跃,消失在夜色中。

  "**...…跳楼都不死..."宋钟骂了句,终于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恍惚中,他听到苏明月焦急的呼喊声从远处传来。

  宋钟睁开眼睛的时候,刺鼻的消毒水味直冲脑门。

  他眨了眨眼,白色的天花板渐渐清晰起来。

  "醒了?"苏明月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带着几分疲惫,"你可真能睡,整整三天。"

  宋钟想坐起来,腹部的剧痛让他倒抽一口凉气。

  低头一看,自己缠着厚厚的绷带,活像个木乃伊。

  "别乱动!"苏明月按住他,"医生说你肠子都露出来了,再偏一寸就能直接给你开追悼会。"

  宋钟扯了扯嘴角:"那安贝晴川..…."

  "跑了。"苏明月倒了杯水递给宋钟。

  "我们赶到天台时只看到一滩血,那家伙命真硬,从三十多层跳下去还能溜。"

  宋钟接过水杯,眉头紧锁。

  他早就知道安贝晴川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角色,但没想到伤成那样还能逃脱。

  "对了,"苏明月突然压低声音,"铁组长来过了,说等你醒了有重要事情。"

  宋钟心里一沉。

  铁魁是特别行动组的组长,专门负责处理这类超自然事件。

  他亲自出马,说明事情比想象的更严重。

  "现在几点了?"

  "晚上十点。"苏明月看了眼手表,"你饿不饿?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宋钟摇摇头:"先说说这几天的情况。"

  苏明月叹了口气,拉过椅子坐下:"你昏迷这段时间,城里又出了几起怪事。"

  "先是城南古董店被洗劫,但只丢了几件不值钱的古兵器。"

  "然后是城北工地挖出一口古井,第二天五个工人集体发疯,现在还在精神病院捆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