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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温知道孙妙妙依旧怀疑他,慢悠悠地倒了一杯酒,“因为,人都处理干净了,连当初帮我看伤的大夫及其家人都被处理了。”

  孙妙妙的眉头一蹙。

  “很恶毒,是不是?”高温空洞地笑了下,“我爹那人……怎么说呢,是个要面子爱慕虚荣又要装作清高的样子。”

  “他这副样子,皇上倒是很喜欢,没少安排他做各种事。”

  “比如,在暗中针对坑算逍遥王和曾家,暗算那些不听话的朝臣等等。”

  孙妙妙没有接他这话。

  高温也不在意,继续说道,“在当年那些人被处理前,我已是学会了伪装,这也是我爹会处理那些人的原因。”

  “他担心虐待嫡次子的事被人知晓,对他的名声和仕途不利。”

  “打那以后,他观察了我好长一段时间,确定我是真成了一个纨绔,才不再管我了。”

  “这些年,我越是纨绔,他和大哥便越是高兴,认为没人能威胁到他们了。”

  有时候他在想,让他不是爹的亲生儿子或许会更好,那样他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孙妙妙可不会同情他,只淡淡道,“你是在诉苦?”

  高温突兀的仰头笑了起来,“诉苦?我这样的人不配!”

  孙妙妙看到了他眼角的泛红,并未揭穿,“你倒是会说。”

  高温丝毫不在意她的态度,他趴在窗台上,“孙小姐,我可为你提供高家的诸多证据,其中包括皇上所做一些事的证据。”

  “我爹这人担心皇上灭口,留了一些证据在手,以备不时之需。”

  孙妙妙终于来了点儿兴趣,“你的条件是什么?”

  高温用十分平静的语气说道,“刚我就说过,我要高家覆灭!”

  “我要亲眼看着,爹和大哥在得知高家落败后,会是一副多精彩的表情。”

  “他们父子不是一直觉得,高家只有靠他们才能更加繁荣吗?”

  想他小时候优秀出众,可没少被大哥算计,在爹的面前告黑状。

  连他多次被爹莫名殴打,都是大哥做的。

  他不是没辩解过,但爹根本不相信,只相信大哥的一面之词。

  就因为他是嫡次子,这个位置深深地刺痛了爹那敏感又脆弱的神经。

  孙妙妙问道,“你确定?”

  “你要明白,没了高家,你这个高家二少爷将什么都不是,还会有仇人找你算账的。”

  高温云淡风轻道,“不就是死吗?”

  “比起这样痛苦地活着,死要轻松太多了。”

  孙妙妙能看得出,高温此人是对高家是真恨,但对他的父亲是又恨又怨,还夹杂着父子之情。

  这样的亲情,对他来说是一种折磨。

  “我无法确定你说的是不是真的,若你是要给我下套呢?”

  高温从袖中拿出一份资料,丢给了她,“看过这个,你便不会怀疑我了。”

  孙妙妙接住后,才看手里的资料。

  当她看了一两页,便明白高温为何这样说了,这份资料上是高博这些年暗中做的事的证据,其中有部分是帮皇上做的事。

  连这些证据都有。

  “你就这样给我了?”

  她扬了扬手里的资料,依旧不太相信高温,“要是我现在送到皇上面前,你们高家可就没了。”

  高温一副随时会跳下去摔死的模样,“挺好的。”

  孙妙妙问道,“你有这个本事,为什么不自己解决了高家?”

  “那样的话,你父亲和大哥的表情会更精彩的。”

  高温侧头看向她,神情极为复杂,眼里有着痛苦,“我做不到。”

  “我既想亲手毁了高家,又无法做到亲手毁了高家,还愿意在暗中帮我爹做事。”

  “我不想看他那么着急担心,可我又很兴奋看到他那副样子。”

  孙妙妙大概明白了,她拿着资料往外走,“我会考虑的。”

  高温说了声“好”,便继续趴在那了。

  孙妙妙出了雅间后,坐马车来到了孙初被挂的地方。

  此时,已是围了无数的百姓,正对着城墙上挂着的孙初指指点点。

  “听说这人不仅养外室,还想联合外室害死前妻及其一双儿女。更可恨的是,他还想对曾家下毒手。”

  “呸!畜生不如的东西。若非曾家,你能坐上太常寺卿的位置?养一条狗,都知道保护主人,你这种白眼狼却是忘恩负义。”

  “要我说,曾家还是太心善了。换做是我,非得让这人失去官位,痛苦得死去不可。”

  孙初活了几十年,从未遭受过如此奇耻大辱,恨不得能晕过去才好,偏生他晕不过去。

  他恨得不行,又想躲开这些人的羞辱。

  这些低**的百姓懂什么,他是靠自己才有今时今日的一切的,根本不是靠曾家了。

  再说了,哪个家族的男子不是三妻四妾,他只娶了曾氏一人,容忍了她多年,养个外室怎么了。

  该是曾氏善妒才对。

  看到这一幕的孙妙妙放下马车帘子,吩咐马车夫回去,渣爹这样的人,便是到死都不会认为是他的错的。

  但没关系,她要的本就不是渣爹这般轻易的死。

  她要的是他一点点地失去一切,再痛苦地死去。

  她靠着靠枕,合上眼稍作休息,可大脑中却在想高温的事。

  这个高温,到底是真如他所说的那样,还是他想利用这样的事来算计她?

  她和曾家算得上是四面楚歌,不可有任何的大意。

  此事,她得查一查才行。

  孙妙妙当即吩咐暗卫去查这件事,才真正小憩。

  不知过了多一会儿。

  突然,她听到了一阵喧闹声,其中有在说逍遥王,便吩咐马车夫停下来。

  “我啊,是逍遥王的谋士,以前是给他爹当谋士的。”

  孙妙妙掀开帷幔,便看到一个嬉皮笑脸的中年男人,正与一群人在说说笑笑。

  “我叫袁冲。”袁冲得意地挑眉,手里拿着一把折扇在扇着,“我跟你们说,逍遥王的爹是上一任的太子,因为出了一些事去世了。”

  围观的百姓皆是不知道这事。

  “逍遥王的爹是上一任太子?真的假的?”

  “要真是这样,那为什么不是逍遥王继承的皇位?皇位不是该传给自己的儿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