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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倩仰起脸，好奇地打量着，目光扫过橱窗里崭新的飞鸽牌自行车、各色成衣和闪闪发亮的铝皮饭盒，眼花缭乱，几乎看不过来。
“我们能进去逛逛吗？”她扯了扯李复兴的袖子，声音里带着压不住的兴奋。
李复兴含笑点头，“当然，进去给你挑件礼物。”
徐倩并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只当是句玩笑，满心欢喜地跟着他迈进了大门。
一脚踏入百货公司，一股混合着雪花膏香气、新布料味道的暖风便扑面而来，伴随着售货员们清亮干脆的吆喝：“同志，看看我们这儿的搪瓷脸盆，新花样！”
“买块香皂吧，友谊牌的！”
李复兴并不急着去往目的地，而是放慢脚步，陪着徐倩在各个柜台间闲逛。
徐倩像一只闯入花园的蝴蝶，一会儿被色彩斑斓的花布吸引，一会儿又趴在玻璃柜前，对着里面的洋娃娃和铁皮玩具出神。
李复兴只是含笑看着她，眼神里满是耐心。
看她逛得差不多了，李复兴才领着她，径直走向成衣区。
“复兴哥，来这儿做什么？”徐倩不明所以地问。
“我打算给你，还有叔叔阿姨跟小慧小芳，一人置办一身新行头。”李复兴笑着宣布。
徐倩闻言一怔，随即头摇得像拨浪鼓，连连摆手拒绝：“别别别，我的衣服够穿了，不用破费。”
李复兴语气坚定：“听我的。你这身衣裳都洗得泛白了，也该换件新的了。”
他这么一说，徐倩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旧衣服，也知道再推辞就显得生分了，便不再作声，默默跟在他身后。
这里的售货员与供销社里那些爱答不理的形成了鲜明对比。
她们身着统一的蓝色工作服，一见有顾客走近，便满面春风地迎了上来，态度热情得让人心里舒坦。
“两位同志想买点什么？我们刚到了一批秋装，给小姑**、给家里长辈的都有，款式新，料子好。”一位经验老到的女售货员主动介绍道。
李复兴点了下头：“麻烦你帮忙推荐几款，给家里人买。”
“好嘞！您看这件蓝色的卡其布外套，结实耐磨，适合长辈穿。还有这件碎花连衣裙，颜色俏，是时下最流行的款式，小姑娘穿上肯定精神。”
售货员手脚麻利地从货架上取下两件衣服，递过来让他们看。
售货员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出徐倩适合什么，很快就拿来一条连衣裙。
裙子是嫩粉色的底，上面点缀着一簇簇细密的白色小野菊，领口还别出心裁地滚了一道淡紫色的窄边。
徐倩伸手感受了一下，棉线织成的布料触感柔软，带着一丝暖意。
她接过裙子，有些羞涩地在穿衣镜前比划了一下。
裙摆垂到膝盖下方，恰到好处。
镜中的少女，双颊飞上一抹红晕，一双眼睛却像浸在水里的星星，闪着明亮的光。
“真好看。”李复兴的声音从一旁传来，满是真诚的赞许。
徐倩不好意思地抿唇笑了，手指捻着裙角，用细若蚊蚋的声音应道：“那……就要这件吧。”
话音虽轻，那份雀跃的欢喜却怎么也藏不住。
为自己添置完行头，她便将全副心神都放在了家人身上。
她的目光在货架间逡巡，最终停在一件深灰色中山装上。
她将衣服取下，在手中细细摩挲：“这件给我爸穿正好，耐脏又体面，适合他上班。”
徐倩的脑海里浮现出父亲徐明德那件袖口已经磨出毛边的旧**。
一旁的售货员搭话道：“姑娘眼光真好，这是斜纹布料，版型挺括，最受老师傅们喜欢了。”
徐倩应了一声，又踱步到女装区，相中了一件藏蓝色的卡其布褂子，衣襟处用素线绣着一朵小小的如意纹：“我妈就爱这种不打眼的颜色，她肯定喜欢。天冷了，还能套在棉袄外面穿。”
她记得徐姨常说藏蓝色最衬肤色，可家里那件旧的，袖口已经打了好几层补丁。
最后，她抱起一件鹅黄色的棉袄，内里是厚实柔软的驼毛：“小慧小芳念叨新棉袄好久了，这个颜色鲜亮，正好一人一件。”
棉袄的领口钉着一颗樱桃似的红扣子，她几乎能想象到妹妹穿上它活蹦乱跳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弯了起来。
“都选好了？”李复兴的声音传来。
徐倩清点着怀里的衣物，用力点头：“嗯，爸、妈和小慧小芳的，都有了。”
售货员手脚麻利地将四件衣服叠好，用牛皮纸打包，再以麻绳捆紧：“一共是十六块八，外加五尺布票。”
李复兴爽快地掏钱付账，徐倩在一旁小声地念叨：“其实买普通点儿的就行……”
接过扎实的衣物包，两人离开了服装区。
可李复兴并未走向门口，反而拉着她朝百货公司的另一头走去。
那里陈列着一排排锃亮的自行车，也是他此行真正的目的。
徐倩被他带着往前，看着那些自行车，心里起了疑惑，小声问：“复兴哥，我们来这儿做什么？”
李复兴理所当然的道：“给你挑一辆自行车。”
“什么？”徐倩猛地刹住脚步，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行，复兴哥！这绝对不行！自行车太金贵了，我不能要。”
衣服已经是厚礼，她勉强能受下，可自行车完全是另一回事。
她心里有数，这东西少说也要一两百块，顶得上一个普通工人快一年的薪水。
若是收了，不提父母会如何说她，她自己这关就过不去。
李复兴停下来，看着她泛红的脸，耐心地说：“没关系，你收下就是。你每天上学放学挤公共汽车，多辛苦，有辆车能省下不少力气。”
徐倩仰起脸，好奇地打量着，目光扫过橱窗里崭新的飞鸽牌自行车、各色成衣和闪闪发亮的铝皮饭盒，眼花缭乱，几乎看不过来。
“我们能进去逛逛吗？”她扯了扯李复兴的袖子，声音里带着压不住的兴奋。
李复兴含笑点头，“当然，进去给你挑件礼物。”
徐倩并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只当是句玩笑，满心欢喜地跟着他迈进了大门。
一脚踏入百货公司，一股混合着雪花膏香气、新布料味道的暖风便扑面而来，伴随着售货员们清亮干脆的吆喝：“同志，看看我们这儿的搪瓷脸盆，新花样！”
“买块香皂吧，友谊牌的！”
李复兴并不急着去往目的地，而是放慢脚步，陪着徐倩在各个柜台间闲逛。
徐倩像一只闯入花园的蝴蝶，一会儿被色彩斑斓的花布吸引，一会儿又趴在玻璃柜前，对着里面的洋娃娃和铁皮玩具出神。
李复兴只是含笑看着她，眼神里满是耐心。
看她逛得差不多了，李复兴才领着她，径直走向成衣区。
“复兴哥，来这儿做什么？”徐倩不明所以地问。
“我打算给你，还有叔叔阿姨跟小慧小芳，一人置办一身新行头。”李复兴笑着宣布。
徐倩闻言一怔，随即头摇得像拨浪鼓，连连摆手拒绝：“别别别，我的衣服够穿了，不用破费。”
李复兴语气坚定：“听我的。你这身衣裳都洗得泛白了，也该换件新的了。”
他这么一说，徐倩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旧衣服，也知道再推辞就显得生分了，便不再作声，默默跟在他身后。
这里的售货员与供销社里那些爱答不理的形成了鲜明对比。
她们身着统一的蓝色工作服，一见有顾客走近，便满面春风地迎了上来，态度热情得让人心里舒坦。
“两位同志想买点什么？我们刚到了一批秋装，给小姑**、给家里长辈的都有，款式新，料子好。”一位经验老到的女售货员主动介绍道。
李复兴点了下头：“麻烦你帮忙推荐几款，给家里人买。”
“好嘞！您看这件蓝色的卡其布外套，结实耐磨，适合长辈穿。还有这件碎花连衣裙，颜色俏，是时下最流行的款式，小姑娘穿上肯定精神。”
售货员手脚麻利地从货架上取下两件衣服，递过来让他们看。
售货员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出徐倩适合什么，很快就拿来一条连衣裙。
裙子是嫩粉色的底，上面点缀着一簇簇细密的白色小野菊，领口还别出心裁地滚了一道淡紫色的窄边。
徐倩伸手感受了一下，棉线织成的布料触感柔软，带着一丝暖意。
她接过裙子，有些羞涩地在穿衣镜前比划了一下。
裙摆垂到膝盖下方，恰到好处。
镜中的少女，双颊飞上一抹红晕，一双眼睛却像浸在水里的星星，闪着明亮的光。
“真好看。”李复兴的声音从一旁传来，满是真诚的赞许。
徐倩不好意思地抿唇笑了，手指捻着裙角，用细若蚊蚋的声音应道：“那……就要这件吧。”
话音虽轻，那份雀跃的欢喜却怎么也藏不住。
为自己添置完行头，她便将全副心神都放在了家人身上。
她的目光在货架间逡巡，最终停在一件深灰色中山装上。
她将衣服取下，在手中细细摩挲：“这件给我爸穿正好，耐脏又体面，适合他上班。”
徐倩的脑海里浮现出父亲徐明德那件袖口已经磨出毛边的旧**。
一旁的售货员搭话道：“姑娘眼光真好，这是斜纹布料，版型挺括，最受老师傅们喜欢了。”
徐倩应了一声，又踱步到女装区，相中了一件藏蓝色的卡其布褂子，衣襟处用素线绣着一朵小小的如意纹：“我妈就爱这种不打眼的颜色，她肯定喜欢。天冷了，还能套在棉袄外面穿。”
她记得徐姨常说藏蓝色最衬肤色，可家里那件旧的，袖口已经打了好几层补丁。
最后，她抱起一件鹅黄色的棉袄，内里是厚实柔软的驼毛：“小慧小芳念叨新棉袄好久了，这个颜色鲜亮，正好一人一件。”
棉袄的领口钉着一颗樱桃似的红扣子，她几乎能想象到妹妹穿上它活蹦乱跳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弯了起来。
“都选好了？”李复兴的声音传来。
徐倩清点着怀里的衣物，用力点头：“嗯，爸、妈和小慧小芳的，都有了。”
售货员手脚麻利地将四件衣服叠好，用牛皮纸打包，再以麻绳捆紧：“一共是十六块八，外加五尺布票。”
李复兴爽快地掏钱付账，徐倩在一旁小声地念叨：“其实买普通点儿的就行……”
接过扎实的衣物包，两人离开了服装区。
可李复兴并未走向门口，反而拉着她朝百货公司的另一头走去。
那里陈列着一排排锃亮的自行车，也是他此行真正的目的。
徐倩被他带着往前，看着那些自行车，心里起了疑惑，小声问：“复兴哥，我们来这儿做什么？”
李复兴理所当然的道：“给你挑一辆自行车。”
“什么？”徐倩猛地刹住脚步，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行，复兴哥！这绝对不行！自行车太金贵了，我不能要。”
衣服已经是厚礼，她勉强能受下，可自行车完全是另一回事。
她心里有数，这东西少说也要一两百块，顶得上一个普通工人快一年的薪水。
若是收了，不提父母会如何说她，她自己这关就过不去。
李复兴停下来，看着她泛红的脸，耐心地说：“没关系，你收下就是。你每天上学放学挤公共汽车，多辛苦，有辆车能省下不少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