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石激射而出,正击中恶灵的另一条手臂。

  恶灵再次发出嘶吼,想要冲撞过来,却被陆衍舟几张符纸挡住了去路。

  白笙声音沉沉,“杀了它!”

  何在神色变了,“笙姐,要杀了刘航吗?”

  虽然只是个灵魂。

  可刘航毕竟还是他们同学。

  白笙淡声道:“恶灵没有净化可能,不除掉就会死更多人……”

  白笙郑重看向何在,“除魔卫道,涤荡天地,是我对你唯一的要求。”

  也是玄机山的祖训。

  何在以弟弟的身份踏足玄门,白笙是有责任引导何在走正途的。

  何在心脏像是被什么击中。

  他怔怔看着白笙。

  那一瞬,他发现白笙并非想象中的白笙。

  他也无法形容那种感觉,只知道所有人对她的定义,都是不对的。

  “笙姐……”

  白笙出声:“开枪!”

  何在一咬牙,对准恶灵头颅,“砰”的一声。

  恶灵头颅炸开。

  陆衍舟一惊,蓦地看向何在。

  对付恶灵是不需要犹豫。

  可研究院研发的能量武器什么时候竟有这么强大的战斗力了?

  小张警官有些懵的看了看何在,又看了看白笙,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就只看到何在拿着一把枪,对着空气里开了两枪。

  可那发出的子弹却跟他手里枪支的子弹大不相同。

  更关键的是,那石头一样的子弹打出去后,竟然凭空消失了!

  小张惊悚。

  这房间里,不会真有恶鬼吧?

  小张又看了看刘航,却见他一脸木然,不知道在想什么。

  警笛传来。

  又有警察冲了进来。

  小张来不及多问,就先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

  白笙刚要转身离开,身后就传来声音。

  “笙笙!”

  白笙回头,却是王菁。

  她因为惊吓,整个人都瑟缩着。

  可叫了白笙一声,却红着眼眶,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白笙顿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蹲下身,看着她的眼睛。

  声音温和许多。

  “你叫我?”

  王菁泪眼朦胧,一点头,泪珠就掉了下来。

  白笙道:“警方大概要带你回去调查,不过,你是无辜的,不用害怕。”

  王菁情绪险些失控,强行忍住,才又点了点头。

  白笙看了眼一旁桌子上的纸笔,随手拿了过来,写下电话号码。

  “有事可以找我,我现在跟韩婷婷一起住在404。”

  想起韩婷婷,白笙心情越发不太好。

  想到404,王菁百感交集,泪水涌的更凶了。

  那个宿舍的墙上,还写着她的梦想。

  可她的梦想,早早就湮灭了。

  可她这一生,都无法走在阳光下了。

  ……

  惠民小区外。

  白笙上了何在的破桑塔纳。

  刚拉上车门,后座的门也被拉开,陆衍舟坐了进来。

  何在去买水了,车里只有白笙。

  她往后视镜看了一眼,却正对上陆衍舟直看过来的目光。

  短暂的沉寂后,陆衍舟还是率先开口:“你到底是谁?”

  他觉得自己要不认识白笙了。

  现在他脑子里有一堆的问题想问,可真的看着白笙那张脸时,竟然发现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

  白笙态度倒也认真:“我呢,是传说中的陆地神仙,也是玄机山一代宗主。”

  陆衍舟:“……”

  他有些恼,“我看起来就这么好戏耍吗?”

  白笙:“对。”

  陆衍身子微微后靠,薄唇轻抿。

  碎发遮住了些眉眼,神情里,隐隐带了几分郁气。

  虽然玄机山历史上出现过女宗主。

  可那位女宗主,却因修炼邪术走火入魔烟消云散了。

  这件事,成了玄机山的一大丑闻。

  还是新上任的宗主主动承担所有罪责,自罚悔过崖七七四十九天,才将这件丑闻压下。

  之后,那位女宗主就成了玄门不能提及的耻辱。

  白笙这种无知发言,就让人很无奈。

  陆衍舟道:“这种玩笑并不好笑,以后还是不要说了。”

  白笙微笑:“我为什么要听**的话。”

  陆衍舟:“……”

  他明白了。

  她对他有怨气。

  当年她给他来过许多信,他一封也没回过。

  他跟白笙,原本也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们之间,不会有任何的结果。

  甚至做普通朋友,都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所以他才漠视了她的所有来信。

  既然没结果,又何必给对方希望?

  可显然,白笙并不这么想。

  看得出来,她很讨厌他。

  这时。

  车门拉开,何在一**坐了进来。

  他随手拧开一瓶水递给白笙,从后视镜忽然看到陆衍舟,嘴角一抽扭过头来:“你要跟我车走?”

  陆衍舟有些烦闷,“不行吗?”

  “那得问我笙姐愿不愿意。”

  何在说着,问白笙,“笙姐,你介意后面多个电灯泡不?”

  白笙淡声道:“介意,没什么用还耗电,丢出去。”

  陆衍舟:“?”

  到底什么叫没什么用还耗电?

  他话音未落,下一秒,他人已经被何在请下了车。

  再回神,破桑塔纳已经跑远了。

  少年站在原地。

  良久咬牙,“白笙,真行!”

  ……

  夜幕降临。

  都市的霓虹照亮了整片夜空。

  街角长长的巷道内,一道身影踉跄着奔袭到尽头,再无去路。

  这人全身都裹在黑袍里,苍白的手按在断臂的伤口上,看起来十分狼狈。

  可脸上那张笑脸面具,在昏暗的路灯下,显得十分诡异。

  脚步声也在这时传来。

  一步一步,像是踩在了心跳上。

  黑袍人猛地抬头,面具后的一双眼睛,紧张的盯向巷道尽头。

  那里,是城市繁华的灯火。

  明亮而耀眼。

  在那一片光幕之中,却出现了一道身影。

  那是个身材颀长的男人,宽肩窄腰,西装笔挺。

  男人一手插在裤兜,另一手却带了只黑手套。

  指尖细长的香烟明灭。

  他背着光,整张脸都隐在暗幕里,只能隐约看到精致利落的轮廓。

  黑袍人往后退,却退无可退。

  终于,他发出一声低哑的质问,“你想干什么?”

  男人一声冷笑,音质却如冷玉落盘。

  “**。”

  黑袍人身子一抖,而后忽然站起身。

  全身黑色的煞气爆涌,化成一道鬼魅,猛地向男人吞噬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