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

  陈旸揉了揉酸胀的眼睛。

  他刚刚把笔记本的每一页空白页,都仔细看了一遍,可惜并没有找到能提供中年人身份的线索。

  最后,他把目光放在了包裹笔记本的牛皮上。

  这个笔记本很重。

  而在那个年代,稍微好一些的笔记本,都比较厚重,外壳一般都是一层油皮纸,以红色为主,上面通常会用三个神圣而伟大的字。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笔记本居然是用牛皮套着。

  夹层的位置,吸引了陈旸的注意。

  他把牛皮套子,小心翼翼从笔记本上摘下来,等笔记本的外壳露出的瞬间,陈旸直接愣住了。

  “二零一八!”

  整个笔记本封面被涂抹过,只有下面写了一个“XXX二零一八XX”几个字。

  二零一八前后的字也被涂抹了。

  可陈旸却是一个激灵,只感觉后背一阵发凉。

  他没想到,这个笔记本的来头,比他想象得要大得多!

  那个中年人,他还真惹不起!

  可不应该啊!

  如果对方真有那么大来头,干嘛不派人自己上山去找?

  陈旸思考间,陈卫国喊了一声:“陈老二,该喂老皮夹喝汤了。”

  “来了。”

  陈旸匆匆收好笔记本,心烦意乱地来到房间。

  两人又配合着,给昏迷中的老皮夹喂汤。

  以往的时候,都是陈旸把汤用勺子灌入老皮夹口中,等着汤汁自己顺着往老皮夹喉咙里灌。

  老皮夹是不会吞咽的。

  但今天在喂汤的过程中,陈旸和陈卫国都看到,老皮夹的喉咙动了两下。

  虽然喂汤的整个过程十分长,老皮夹的喉咙,也只像是脉搏一样,微微颤了两下。

  但就这两人,顿时鼓舞了陈旸。

  “陈队长,你说得对,老爷子真的要好了。”

  “是啊,那肉珍珠没想到还真有效果,你想想看,这会儿老皮夹头七都该过了是吧?你也该当孝子贤孙,送他老人家上山对不对?”

  “但是呢,老皮夹居然还活着!”

  陈卫国转头看向厨房,声音有些颤抖,看起来是很激动。

  陈旸便走进厨房,看向灶台上的那口锅。

  那锅里,已经煮了十多天的肉瘤,依然透着圆润的肉色光泽,散发着奇异的香味,简直比骨头还能熬。

  陈卫国也跟着走了进来。

  陈旸注意到,陈卫国盯着锅里的肉瘤,眼神中既有兴奋和感慨,也有一丝难以掩藏的忌惮。

  “陈队长?”

  “哎,我就觉得这事情太玄妙了,没想到世界上,还真有能让人起死回生的东西。”

  陈卫国也不藏着掖着了。

  他说他这些天去卫生所换药的时候,村医老黄也多次打听了老皮夹的事。

  最开始,老黄只是惊讶。

  以为老皮夹只是生命力顽强,最多撑个四、五天就死了。

  可眼下十多天过去了,老黄得知老皮夹还活着以后,他脸上已经看不到惊讶了,而是惶恐。

  陈卫国盯着陈旸,沉声说道:“老黄告诉我,我们把老皮夹抬下山的时候,他就给老皮夹把过脉,是死脉!”

  “他说五脏六腑都衰败的脉象,是绝不可能救活的!”

  陈卫国压抑着声调,也压抑着亢奋的情绪。

  诚然,这些话陈旸并不知道。

  他也是第一次从陈卫国口中得知,原来老黄早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于是问道:“你没把肉珍珠的事,告诉老黄吧?”

  “我怎么可能告诉他?”

  陈卫国摆了摆手,说道:“这种事就算真说出去,人家也不会信的。”

  “就拿我自己举例吧,我这些天晚上,还常常梦到山上的事,那什么肉珍珠、野猫子吐崽……你说,牛心山上,咋有这么稀奇古怪的事呢?”

  “你说得对。”

  陈旸点了点头,但随后话锋一转,又说道:“其实古怪地事,只是还没有找到科学的解释而已。”

  “这个世界这么大,有很多未知的事物,我们没有发现,因此当它们出现时,会超出我们的认知,这其实很正常。”

  “正常?”

  陈卫国狐疑地盯着陈旸,摊手道:“这不正常吧?”

  陈旸笑了笑。

  心想老子手里还有一件更古怪的事呢。

  不过陈旸闭口不谈地日草的事,只是提醒陈卫国,自己这几天得上山一趟,老皮夹就托给陈卫国一个人照顾了。

  陈卫国一听,吃惊地看着陈旸,问道:“你这伤还没好利落,干嘛着急上山?”

  “打猎啊!”

  陈旸晃了晃胳膊,说道:“我这伤好得差不多了,得上山挣钱去,你就别担心我了,我一个人能行。”

  陈卫国没回应陈旸的话,只是盯着陈旸看了一会儿,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明天吧。”

  陈旸算了一下,那个中年人只给了十天时间,现在已经过去四天了。

  他身上的伤确实好得差不多了,不能再耽搁了。

  当然。

  陈旸也没抱什么希望,能找到地日草。

  所以他也不算骗陈卫国。

  他上山一趟,主要目的还真就为了打点猎物。

  找地日草的事,只是顺个便。

  毕竟就凭一个笔记本上的寥寥几笔,陈旸根本不抱任何希望了。

  那一千多块的何首乌,就当是喂狗了。

  **。

  想到这里,陈旸心里就窝火。

  “陈队长,我这几天在山上,如果老皮夹醒了,你就把肉珍珠搅拌碎了,让老皮夹吃了。”

  “另外我得带点干粮上山,那个……你手电筒也借我一下,我下午去隔壁村的供销社买电池,还有……”

  陈旸想到了陈卫国的大八粒。

  他一直心心念念想要有一把猎枪。

  这次陈卫国不上山,他正好可以借来一用。

  但陈卫国立马就给他泼了一盆凉水。

  “手电筒我可以借给你,但枪恐怕借不了你了,因为枪坏了……”

  说到这里,陈卫国一脸惭愧道:“上次我们从坡上摔下来,好像把枪机弹片摔坏了,弹片回弹不了了。”

  “不会吧?”

  “你不信啊,枪一直放在那里的,你可以试试,看能不能开火?”

  陈卫国也不废话,指了指放在一旁墙边的大八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