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旸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下午两点。

  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老爹陈援朝和老妈刘淑芳都下地去了。

  而林安鱼正在院子里,晾晒她洗好的衣服。

  陈旸站在堂屋里,看着林安鱼的背影,一时走了神。

  她今天穿上了姐姐林安柔送给她的那条浅蓝色连衣裙,柔软的面料包裹着林安鱼娇小玲珑的身段。

  在阳光的照耀下,她露出的一双洁白如玉的手臂,仿佛散发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似乎察觉到了陈旸的目光,林安鱼忽然转过了头。

  陈旸措手不及,赶紧转移视线,正好此刻他脚踝疼了起来,于是转身去找红花油。

  结果在角落的柜子上摸到红花油瓶子后,发现本就剩了不多的红花油,不知不觉已经被用光了。

  陈旸握着空瓶的红花油,一瘸一拐坐在凳子上,龇牙咧嘴忍着脚疼。

  林安鱼看到这一幕,没有丝毫反应,转过身继续晾晒衣服。

  几分钟后。

  林安鱼晾完了衣服,将空盆放到水缸旁,又拿去一张手帕,轻轻擦干手上的水渍。

  她的手指很好看,纤长而白嫩,在阳光下隐隐透着粉嫩的光泽。

  陈旸没敢多看,怕又被林安鱼抓现行。

  林安鱼擦完了手,看也没有看陈旸一眼,便径直回到了自己房间。

  看到林安鱼离开,陈旸心里莫名地空落落起来。

  让林安鱼受伤害的那件事过去了大半个月,虽然重生后的陈旸,凭借自己的决心和方法,成功挽留住了林安鱼的性命。

  但两人之间的形同陌路,让陈旸心中依然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挫败感。

  他只能默默安慰自己,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想改善和林安鱼的关系,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望着被阳光铺满,但显得空旷的院子,陈旸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时。

  林安鱼忽然从房间里走出。

  陈旸下意识瞄了一眼林安鱼,便收回了目光。

  他以为林安鱼要去忙什么事。

  结果却听到哒哒的脚步声,朝着自己走来。

  陈旸错愕的抬起头,看到林安鱼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

  她居高临下看了陈旸一眼,随后将手中一个药品放在了陈旸旁边的桌子上。

  陈旸顺着看过去,看到瓶身上写着“桂枝茯苓丸”几个字。

  这是什么药?

  陈旸虽然疑惑,但不好询问林安鱼,于是默默拿起药品,查看桂枝茯苓丸的功效。

  看了一会儿,陈旸嘴角抽搐了一下。

  桂枝茯苓丸是一种女性用药,主治女性月经不调、痛经等等气血瘀滞的症状。

  不过有一点,桂枝茯苓丸还能活血化瘀,消肿止痛,从病理上来讲,还真能缓解陈旸脚踝的伤势。

  这就是让陈旸很尴尬的地方。

  陈旸看向林安鱼,终于忍不住问道:“给我的?”

  “不然呢?”

  林安鱼面无表情地回应了一句,然后转身往自己房间走去。

  过了一会儿,她的房门“砰”的一声关上。

  陈旸转过头盯着手中的药品,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

  诚然,林安鱼那句“不然呢”不带丝毫感情,可这三个字却沉甸甸落入陈旸的心里,如三月的暖阳一样,让陈旸的身体瞬间暖和起来。

  这是他和林安鱼,在经历了那不堪回首的一夜之后,第一次单独交流。

  虽然林安鱼仅仅说了三个字,但这三个字,却让陈旸看到了扭转两人关系的希望。

  “桂枝茯苓丸……”

  陈旸念着药品的名字,嘴角忍不住扬起一抹微笑。

  他按照药瓶上的服用事项,倒了杯水,将药吞入肚中。

  下午的阳光十分宜人。

  陈旸老老实实遵守答应老爹的话,一直待在家里,要么在院子里晒晒太阳,要么就逗逗叶儿黄,用手指轻轻弹叶儿黄的蛋蛋。

  “呜呜!”

  院子里,时不时响起叶儿黄的呜咽声。

  别说。

  才几个月大的叶儿黄,那玩意儿就跟没有一样。

  陈旸掰开叶儿黄的后腿,找了半天才找到。

  傍晚。

  老妈刘淑芳早一步回到家中,准备做晚饭。

  陈旸这才放开了叶儿黄,抬头笑呵呵看向老妈。

  “妈,你回来啦?”

  刘淑芳看到陈旸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想起自己昨晚为这个儿子担惊受怕了一晚上,结果觉也没睡好,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臭小子,脚怎么样了?”

  刘淑芳皮笑肉不笑地朝陈旸走来,经过院子的时候,顺便捡起靠在鸡棚旁边的扫把。

  陈旸还没察觉到危险即将降临,依然乐呵呵道;“妈,放心吧,我脚没什么大碍,很快就会好了。”

  “哦,是吗?”

  刘淑芳用力握紧扫把,走到陈旸面前,瞬间变了脸,一脸寒气说道:“我看你皮子好像松了,陈旸,当**帮你紧一紧?”

  “妈?”

  陈旸顿时察觉不妙。

  但为时已晚,刘淑芳抄起扫把,二话不说就朝陈旸的脑袋上砸来。

  “妈!”

  陈旸哀嚎一声,起身就要逃,但奈何右脚行动不便,很快就被刘淑芳追上。

  “跑呀,你不是挺能跑的吗?干嘛回来?就在山上待着多好,死了原地就能埋,还省得我跟你爹去给你找地。”

  刘淑芳像头发怒的母狮子,一路追着陈旸,扫把像雨点一样往陈旸身上招呼。

  “妈,我错了……我下次不敢了!”

  陈旸抱着头,一瘸一拐地绕着堂屋,不断哀嚎着。

  “呵,你哪里错了啊,是老娘错了,老娘当初就不该生你这个糟心的玩意儿!”

  刘淑芳挥舞着扫把,把陈旸当灰尘一样扫。

  堂屋内,一阵鸡飞狗跳。

  堂屋外,院子里的叶儿黄,看着追跑的母子二人,一边“汪汪”叫着,一边摇着尾巴。

  整个陈家,充满了活泼的气息。

  “妈,张主任昨天走了吧?”

  饭桌上。

  陈旸一边夹菜,一边若无其事的抹了抹自己的胳膊上,被扫把的竹篾子,抽出的条条红印子。

  “嗯,人家酒醒之后就走了,临走时,还说你抽空的话,就去省城找他,他好像有什么事要跟你说。”

  刘淑芳说完,瞥了眼陈旸手上的红印,得意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