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昨日约好的婶子们就准时等在了顾家的大门口。
她们每人都背了一个大背篓，方便等下装东西。
还好顾嘉月这马车极大，不然可装不下这些人和背篓。
冬日的阳光斜斜地洒在官道上，马车碾过被车轮压得坚实的土路，扬起细碎的尘埃。
顾嘉月掀开马车帘子，望着渐渐清晰的城墙轮廓，心里泛起一丝期待。
她已经许久没有离开过桃花村了，此刻望着越来越近的城门，竟生出几分陌生感来。
是挺陌生的，这城门与她上次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昔日杂草丛生、堆满枯枝烂叶的墙角，如今已焕然一新，甚至还沿着墙角铺了一圈青石板。
平整的地面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石制长椅。椅子的表面被打磨得光滑圆润，可以让赶路的行人坐在上面歇息。
再往前走，几座崭新的草棚在寒风中稳稳伫立。棚下拴着各式各样的牛车马车，几个衙役模样的人正拿着账本，耐心地给农户登记。末了还不忘递上一张写得清清楚楚的凭证，上面盖着鲜红的县衙印章。
这样就不怕牛车、马车弄丢了。
凭证上可写得清清楚楚，若是牛车停在这里丢了，是可以找县衙索赔的。
“这还是我认识的安南县城吗？”大伯娘揉了揉眼睛，满脸不可思议，“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怀疑，又透着掩饰不住的惊讶。还不确定的抬头看了看天。
这也没有啊，太阳还是跟以前一个样。
排在前面的大婶闻言，转过身来，脸上带着我知道我知道，你快问我的笑意。
奈何大伯娘没有理解过来。
那个大婶也不生气，反而自来熟的开口道：“大妹子很久没来县城了？”她一边说，一边把怀里的竹篮放在了地上。
顾嘉月伸头一口，乖乖，慢慢一篮子的青菜。
别看这只是普通的青菜，在夏季秋季什么的可能不值钱，但现在是冬季啊，可抢手。
看来这婶子是要进城卖菜了。
“是呀是呀，家里事情多，很久没来了。”大伯娘连忙点头，眼神里满是好奇的继续打量着周围新奇的一切。
大婶笑呵呵地拉开了话匣子：“那难怪你不知道，这规矩啊，从上上个月就改了。这新来的县令大人还真是个难得的好官，不但不收进城费，还专门开辟了一处集市来给我们这样的农户卖东西呢。虽然需要收三文钱的卫生费，但值得呀，每天都有人帮忙打扫卫生，还有衙役定期巡逻，比之前偷偷摸摸，随便乱卖好多了。”她的语气里满是赞赏，说起县令大人，眼睛都亮了几分。
“不止呢！”站在前面的大叔也忍不住加入了话题，他裹紧了身上的粗布棉袄，哈出一口白气。“县令大人还招募了许多人去开荒，说明年要种什么高产的粮食。哎哟，还是第一次听说有县太爷关心咱们老百姓吃什么。”
“对呀，我还听说县太爷每天都在县衙办公，只要有人去告状，他必定会受理。哪像之前的县令？从来没有见过他审案的。”
“还有还有，听说县令……”
一时间，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得热火朝天。
顾嘉月静静地听着，心里却掀起了波澜。这些不正是郑清和在信中提到的计划吗？
当时看着那些文字，只觉得他是一个有想法的人。没想到他的行动力如此之强，不过短短时间，竟真的让县城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姐，我刚刚听那大叔说，县城晚上还有夜市呢，夜市上还有卖糖人的，感觉很好玩的样子。”顾知更扯了扯顾嘉月的衣袖，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小脸因为期待而微微泛红。
“夜市？”顾嘉月喃喃自语，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烧烤摊前滋滋冒油的肉串。
香气四溢的小吃摊，还有热闹非凡的人群。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仿佛已经闻到了那**的香味。
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吃到过了。
“可惜我们等下就要回家了，我好想看看夜市是个什么样子啊。”顾知更的声音里满是失落，耷拉着脑袋，像只泄了气的皮球。
顾嘉月回过神来。是啊，这里终究不是现代，女孩子的行动多有不便。但看着妹妹失望的样子，她又有些不忍心，连忙安慰道：“别难过，我刚刚听那大婶说西市白天也有摆摊卖小东西的。等下我带你过去瞧瞧。”
顾知更立刻抬起头，眼睛重新亮了起来。“真的吗？”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高兴得差点跳起来，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一行人进了城，在约定好集合的时间和地点后，便各自散开了。
顾家妯娌三人商量好彼此需要购买什么后也分开行走了。
李氏带着顾嘉月和顾知更径直朝干果店走去。
制作腊八粥需要的谷类和大米家里都有，就算缺一些也能和村里的人置换，唯独红枣、葡萄干这类干果，桃花村几乎没有，非得进城购买不可。
李氏带着姐妹二人走了两条街，终于到了她口中经济实惠点的那家干果店。
只是还没走进店铺，就听见里面嘈杂的人声。
只见店里人头攒动，老板和伙计被挤在人群中间，急得满头大汗。一边忙着称货算账，一边还要应付顾客的询问，根本抽不出空来好好招呼客人。
“娘，要不咱们换一家吧？”顾嘉月看着混乱的场面，皱着眉头提议道。
“不用，这家老板实诚，从不缺斤少两，且他家的货品质量都不错。”李氏摇了摇头。
虽然现在家里不愁吃穿，但能省还是要省。谁知道什么时候又回到以前的日子了？
李氏让姐妹二人站在原地，她也学着那些人的样子往里挤。
可现实却很残酷，人太多了，她根本挤不进去，只能在门口干着急。
“嘉月，你带着妹妹先去其他地方逛逛，娘在这里等一会看能不能进去买到。”李氏想了想，开口说道。
顾嘉月往店铺里仔细瞧了瞧，里面的情况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不少人已经选好了东西，却被挤得无法靠近柜台付钱；还有些人想离开，却被人群死死困住。再这样下去，矛盾肯定一触即发。
“娘，你拉着妹妹的手往旁边站站。”顾嘉月神色严肃地说道。
她怕等下店里爆发纠纷会伤到李氏和顾知更。
李氏虽然不明白女儿要做什么，但这段时间的相处，让她对女儿充满了信任，二话不说就拉着顾知更退到一旁安全的位置。
顾嘉月左右环顾，目光落在隔壁百货店柜台上的一面铜锣上，顿时有了主意。
她快步走过去，和老板说了几句。老板听完，脸上露出笑容，二话不说就把铜锣递给了她。
顾嘉月提着铜锣回到干果店门口，深吸一口气，用力敲响。
“当——”的一声巨响，原本喧闹混乱的店铺瞬间安静下来。
正在争吵的两个大汉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哆嗦，张着嘴，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不要再挤了，你们这样挤下去并没什么用，里面的出不来，外面的进不去。这样只是耽误大家的时间。”顾嘉月大声喊道，声音清脆而坚定。
听到这话，外围的人有些自觉地往后退了退。
可总有些人抱着侥幸心理，趁着这个机会往前挤了挤。
他们挤了这么久，不想就这样放弃。
这一挤，原本想退让的人也不乐意了，也使劲往前挤。有些人已经放下力道，被这么一挤，差点摔倒。
场面瞬间又变得混乱起来。
“谁？是谁踩到了我的脚？”
“啊？是哪个不要脸的摸老****？是不是你？不要脸！”
“我呸，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长成什么样子？老子摸一条狗都不摸你。”
叫骂声此起彼伏，干果店老板被挤在中间，脸涨得通红，眼神里满是无助。
她们每人都背了一个大背篓，方便等下装东西。
还好顾嘉月这马车极大，不然可装不下这些人和背篓。
冬日的阳光斜斜地洒在官道上，马车碾过被车轮压得坚实的土路，扬起细碎的尘埃。
顾嘉月掀开马车帘子，望着渐渐清晰的城墙轮廓，心里泛起一丝期待。
她已经许久没有离开过桃花村了，此刻望着越来越近的城门，竟生出几分陌生感来。
是挺陌生的，这城门与她上次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昔日杂草丛生、堆满枯枝烂叶的墙角，如今已焕然一新，甚至还沿着墙角铺了一圈青石板。
平整的地面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石制长椅。椅子的表面被打磨得光滑圆润，可以让赶路的行人坐在上面歇息。
再往前走，几座崭新的草棚在寒风中稳稳伫立。棚下拴着各式各样的牛车马车，几个衙役模样的人正拿着账本，耐心地给农户登记。末了还不忘递上一张写得清清楚楚的凭证，上面盖着鲜红的县衙印章。
这样就不怕牛车、马车弄丢了。
凭证上可写得清清楚楚，若是牛车停在这里丢了，是可以找县衙索赔的。
“这还是我认识的安南县城吗？”大伯娘揉了揉眼睛，满脸不可思议，“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怀疑，又透着掩饰不住的惊讶。还不确定的抬头看了看天。
这也没有啊，太阳还是跟以前一个样。
排在前面的大婶闻言，转过身来，脸上带着我知道我知道，你快问我的笑意。
奈何大伯娘没有理解过来。
那个大婶也不生气，反而自来熟的开口道：“大妹子很久没来县城了？”她一边说，一边把怀里的竹篮放在了地上。
顾嘉月伸头一口，乖乖，慢慢一篮子的青菜。
别看这只是普通的青菜，在夏季秋季什么的可能不值钱，但现在是冬季啊，可抢手。
看来这婶子是要进城卖菜了。
“是呀是呀，家里事情多，很久没来了。”大伯娘连忙点头，眼神里满是好奇的继续打量着周围新奇的一切。
大婶笑呵呵地拉开了话匣子：“那难怪你不知道，这规矩啊，从上上个月就改了。这新来的县令大人还真是个难得的好官，不但不收进城费，还专门开辟了一处集市来给我们这样的农户卖东西呢。虽然需要收三文钱的卫生费，但值得呀，每天都有人帮忙打扫卫生，还有衙役定期巡逻，比之前偷偷摸摸，随便乱卖好多了。”她的语气里满是赞赏，说起县令大人，眼睛都亮了几分。
“不止呢！”站在前面的大叔也忍不住加入了话题，他裹紧了身上的粗布棉袄，哈出一口白气。“县令大人还招募了许多人去开荒，说明年要种什么高产的粮食。哎哟，还是第一次听说有县太爷关心咱们老百姓吃什么。”
“对呀，我还听说县太爷每天都在县衙办公，只要有人去告状，他必定会受理。哪像之前的县令？从来没有见过他审案的。”
“还有还有，听说县令……”
一时间，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得热火朝天。
顾嘉月静静地听着，心里却掀起了波澜。这些不正是郑清和在信中提到的计划吗？
当时看着那些文字，只觉得他是一个有想法的人。没想到他的行动力如此之强，不过短短时间，竟真的让县城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姐，我刚刚听那大叔说，县城晚上还有夜市呢，夜市上还有卖糖人的，感觉很好玩的样子。”顾知更扯了扯顾嘉月的衣袖，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小脸因为期待而微微泛红。
“夜市？”顾嘉月喃喃自语，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烧烤摊前滋滋冒油的肉串。
香气四溢的小吃摊，还有热闹非凡的人群。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仿佛已经闻到了那**的香味。
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吃到过了。
“可惜我们等下就要回家了，我好想看看夜市是个什么样子啊。”顾知更的声音里满是失落，耷拉着脑袋，像只泄了气的皮球。
顾嘉月回过神来。是啊，这里终究不是现代，女孩子的行动多有不便。但看着妹妹失望的样子，她又有些不忍心，连忙安慰道：“别难过，我刚刚听那大婶说西市白天也有摆摊卖小东西的。等下我带你过去瞧瞧。”
顾知更立刻抬起头，眼睛重新亮了起来。“真的吗？”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高兴得差点跳起来，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一行人进了城，在约定好集合的时间和地点后，便各自散开了。
顾家妯娌三人商量好彼此需要购买什么后也分开行走了。
李氏带着顾嘉月和顾知更径直朝干果店走去。
制作腊八粥需要的谷类和大米家里都有，就算缺一些也能和村里的人置换，唯独红枣、葡萄干这类干果，桃花村几乎没有，非得进城购买不可。
李氏带着姐妹二人走了两条街，终于到了她口中经济实惠点的那家干果店。
只是还没走进店铺，就听见里面嘈杂的人声。
只见店里人头攒动，老板和伙计被挤在人群中间，急得满头大汗。一边忙着称货算账，一边还要应付顾客的询问，根本抽不出空来好好招呼客人。
“娘，要不咱们换一家吧？”顾嘉月看着混乱的场面，皱着眉头提议道。
“不用，这家老板实诚，从不缺斤少两，且他家的货品质量都不错。”李氏摇了摇头。
虽然现在家里不愁吃穿，但能省还是要省。谁知道什么时候又回到以前的日子了？
李氏让姐妹二人站在原地，她也学着那些人的样子往里挤。
可现实却很残酷，人太多了，她根本挤不进去，只能在门口干着急。
“嘉月，你带着妹妹先去其他地方逛逛，娘在这里等一会看能不能进去买到。”李氏想了想，开口说道。
顾嘉月往店铺里仔细瞧了瞧，里面的情况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不少人已经选好了东西，却被挤得无法靠近柜台付钱；还有些人想离开，却被人群死死困住。再这样下去，矛盾肯定一触即发。
“娘，你拉着妹妹的手往旁边站站。”顾嘉月神色严肃地说道。
她怕等下店里爆发纠纷会伤到李氏和顾知更。
李氏虽然不明白女儿要做什么，但这段时间的相处，让她对女儿充满了信任，二话不说就拉着顾知更退到一旁安全的位置。
顾嘉月左右环顾，目光落在隔壁百货店柜台上的一面铜锣上，顿时有了主意。
她快步走过去，和老板说了几句。老板听完，脸上露出笑容，二话不说就把铜锣递给了她。
顾嘉月提着铜锣回到干果店门口，深吸一口气，用力敲响。
“当——”的一声巨响，原本喧闹混乱的店铺瞬间安静下来。
正在争吵的两个大汉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哆嗦，张着嘴，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不要再挤了，你们这样挤下去并没什么用，里面的出不来，外面的进不去。这样只是耽误大家的时间。”顾嘉月大声喊道，声音清脆而坚定。
听到这话，外围的人有些自觉地往后退了退。
可总有些人抱着侥幸心理，趁着这个机会往前挤了挤。
他们挤了这么久，不想就这样放弃。
这一挤，原本想退让的人也不乐意了，也使劲往前挤。有些人已经放下力道，被这么一挤，差点摔倒。
场面瞬间又变得混乱起来。
“谁？是谁踩到了我的脚？”
“啊？是哪个不要脸的摸老****？是不是你？不要脸！”
“我呸，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长成什么样子？老子摸一条狗都不摸你。”
叫骂声此起彼伏，干果店老板被挤在中间，脸涨得通红，眼神里满是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