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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八章 贤婿,你这么有钱有背景,怎么不早说?

  谢爽听不下去了,冷笑一声,折扇一甩,语气不再客气。

  “宋老爷,就连我姐夫都亲口说过,今年这场乡试,不说沈阳中第一,前三稳得很。”

  “你不会不知道一个举人有多值钱吧?”

  “那是踩着几万秀才脑袋上去的,朝廷选人第一步看什么?举人啊!”

  他眼神一扫,全厅哑然。

  宋老爷冷哼一声,脸上挂不住,脖子一梗。

  “哼,就算中了举人又如何?读书人嘴上道貌岸然,最是薄情寡义。”

  “没钱!我女儿嫁过去,就真得给他补书钱?”

  黄兴文嗤笑一声,慢悠悠地晃了晃手中折扇,眼神里尽是讥讽。

  “你真把沈阳当寒酸书生了?”

  谈子豪“啪”地合上扇子,眼神锋利下来,语气陡然变冷。

  “宋老爷,你怕是真把我们兄弟全看扁了。”

  “以为我们穿着长袍戴着儒巾,就都躲书斋里啃纸啃字的?那我倒要让你开开眼!”

  方世玉“砰”地一声起身,手掌重重拍在桌上,满身横练肌肉鼓起。

  仿佛下一秒能掀了这厅堂,他咧嘴一笑,脸上满是戏谑。

  “我方家,起家于怀仁县,从一间药铺干起,如今北市七家药铺,三家马行,五处赌坊。”

  “还有一整座铁器作坊,连州衙兵器都得来我这儿下单。”

  “沈阳要钱?”他冷笑,“我一张药方的利息,就能让他吃三年。”

  万景烁坐在一旁,轻轻一抬手指。

  “我万家,行船出身,也是怀仁起步,一开始三艘破船撑到现在。”

  “北到定州、南通越岭,几百条货船来往南北。”

  “全城的盐铺、茶庄,都是我万家供货。你说他穷?”

  他斜睨着宋老爷。

  “我看你是穷得没见过真正的有钱人。”

  黄兴文轻摇折扇,气定神闲。

  “我黄家做纸墨出身,怀仁三口人开的作坊。”

  “如今做到整个北境一半书肆、官府文案、学宫贡院用纸全是我家供货。”

  “你说他吃书?不好意思,我家出纸。”

  “沈阳要抄书糊口?那得先问我家肯不肯供。”

  谈子豪乐呵呵地靠着椅子,晃着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我家最简单,怀仁起家时就是个小菜馆,祖传手艺,靠着一锅老汤一路干到东城十几家酒楼。”

  “官府、镖局、学堂,哪家不订我的菜?”

  “我不吹,我只说一句兄弟们喝醉了,想包楼吃酒,永远不用掏钱。”

  说到这儿,四人齐刷刷看向沈阳,语气整齐得像演练过无数遍。

  “沈阳是我们兄弟。”

  谢爽收起扇子,啪地敲在桌上,眼神冷冽。

  “你说沈阳穷?那我们几个算什么?讨饭的?沿街要饭的?”

  真个宋府的人全部愣住了。

  短短片刻,厅中气氛仿佛被冻住一般,谁也没有吭声。

  本来这底下的小厮都是手中忙着活儿,在一旁偷听。

  听见众人这番话,顿时惊的一个个呆若木鸡,直勾勾的盯着沈阳。

  几个在一旁服侍的小厮偷偷咽了口唾沫,有个年纪小的低声嘀咕了一句。

  “我听说方家在怀仁县一年光铺子的银子就能装满三仓呢……”

  “对对,我也听我怀仁的亲戚说过呢,他们那里简直富的流油!”

  “沈……沈公子居然是他们的兄弟?”

  另一个小厮简直听傻了。

  “我老天爷啊,沈阳岂不是和四个财神爷做朋友?”

  “要我说,姑娘这是一步登天,嫁谁不嫁,偏偏嫁了个金山。”

  议论声虽轻,却被众人听了个清清楚楚。

  宋老爷嘴角抽搐,眼皮狠狠一跳,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但嘴上还是倔得不行,咬牙怒道。

  “你们是你们,他是他!兄弟归兄弟,那些家产是你们自己的,和他沈阳有什么关系?”

  “靠朋友吃饭,那能吃一辈子?你们现在围着他,哪天你们散了,他不还是个穷光蛋?!”

  他这话说出口,气势倒也十足,只可惜没人信。

  谈子豪眉毛一挑,笑意却冷了,缓缓收起笑容,语气低沉。

  “你这话倒也不算错只不过,你真不知道沈阳是谁罢了。”

  方世玉走到厅中,敲了敲折扇,像是在调节气氛,随手一抛。

  “那就告诉你个实在的,让你这鼠目寸光的井底之蛙知道知道,我沈阳兄弟来头有多大!”

  “沈阳的义父,可是前吏部尚书章同书。”

  话音落地,厅内像炸了雷。

  宋老爷“嗖”地一抬头,身子猛地一震,手指甚至微微发抖,椅子都差点没坐稳。

  “吏、吏部尚书……你说的是那个章同书?!”

  “朝中三大权臣之一,曾主持五省巡官大调令、主笔三年科举诏令的章同书?”

  黄兴文手指一抬,语气不紧不慢。

  “章大人膝下没有儿子,沈阳可是他亲自培养的接班人,你说沈阳没背景?”

  “若是沈阳进京,怕是京里文官有一半要叫他一声少公子。”

  宋老爷张着嘴,半天没合上。

  黄兴文见状,凉凉地开口。

  “你当我们四个跟着沈阳喝酒,就是仗着交情?错,是因为我们知道,这人早晚是要入中枢的。”

  “我们四人,为了和他拉近关系,各自掏了四分之一家业做投贴。”

  方世玉折扇一摇。

  “我们几人就是沈阳背后最坚定的粮仓啊,你宋家敢说比我们四家加起来还有钱?”

  谈子豪撇嘴。

  “我给的是两家酒楼,不是钱,真要给钱他还未必稀罕。”

  万景烁抬眼。

  “因为沈阳将来注定位极人臣,你女儿若真能跟着他,那你们真是祖坟里冒青烟了。”

  说到这,他话锋一转,面无表情地补了一句。

  “说句不好听的这门亲事,怎么看都是你们家高攀了,就这你还说沈阳没钱没背景?”

  黄兴文轻摇折扇,淡淡笑道。

  “我沈阳兄弟,要钱有钱,要脸有脸,要才华有才华,还一身义气。”

  “你说他穷,挑剔他,宋老爷,你拿什么挑剔?我看你真是猪油蒙心了!”

  厅中安静得掉根针都听得见。

  宋老爷张着嘴巴,像被人当头浇了瓢冰水,半天没缓过劲。

  那眼神,看着沈阳又是复杂,又是渴望。

  方才恨不得把沈阳一鞭子抽死,这会儿简直恨不得两人原地成婚,把两人绑死。

  他喉咙动了动,强撑着开口,声音发干又略带讨好。

  “贤……贤婿,你、你这么有钱,有背景……你怎么不早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