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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许穗，是我对不起你。】
【你要我怎么弥补，我都可以。】
【真的对不起啊。】
冗长而虚幻的梦境里，许穗耳边响起的是男人那虚弱又痛苦的声音。
一声一声的对不起，如同一个魔咒，盘旋在她的头顶。
经历生死的人不是她，受重伤的人也不是她，但那梦里的痛苦声音却让许穗泪如雨下。
她沦陷在了梦境里，找不到排解的出口。
又不知道昏睡了多久，许穗才从梦境里缓缓地苏醒过来。
她仿佛睡了很久很久，浑身疲软沉重，连手指都动不了一下。
眼前是模糊的，灌入鼻腔的是浓浓的消毒水味道。
耳边有很多人的声音。
最熟悉的应该是宋可人，似乎在和别人交谈什么。
还有门外传来的脚步声，吵杂凌乱。
许穗终于睁开了眼睛，她这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眼前是一道影子。
许穗和他四目相对，昏黑的视线变得清晰。
她看到了一个人。
刹那间，那人桃花眼里爆发出了欣喜若狂的光。
她脑子有些短路，心脏仿佛受到重击，连出声的音节都是模糊嘶哑的。
“沈……如年。”
她怔怔地叫他，整个人才苏醒，所以意识都是茫然的。
“你终于醒了！”沈如年的身体顷刻间就石化成了雕塑。
他再不复往日的恣意从容，潇洒不羁。
沈如年已经两天没离开过病房了，一步不离。
其实距离许穗出车祸到今天，许穗昏迷了两天，这是第三天了。
两三天而已，根本就不算久。
比起昏迷的厉渊，许穗这个时候醒了，那无疑就是上天的恩赐。
沈如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颤抖伸手，指尖摸了摸许穗的眉眼。
是温热的，鲜活的。
她还轻轻地冲他眨了眨眼睛。
沈如年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感受到了这细微的回应，他才重新活了过来一样，不再是行尸走肉。
“太好了……”沈如年湿了眼。
许穗动了一下手指，下一刻就拧起了眉。
好痛！
她两条手臂像不属于自己，又重又痛。
“我……”她才开口。
沈如年就打断了她，他喉咙嘶哑，“你的手骨折了。”
“先要好好修养，才动过手术。”
“你别乱动。”
他想触碰她，却又怕弄疼了她。
沈如年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和低沉。
骨折？
听到这个字，许穗的心差点裂开。
她脑海里浮现出了一张苍白染血的脸。
还有……厉渊低头看她时的目光。
带着沉痛和缱绻。
她大脑几乎死机，一双眼睛瞬间就红了。
“厉……渊……怎么样？”
每一个字，都像是破碎了一般。
她的胸口都扯着痛。
她一下子就想起来了，车祸。
是的。
她和厉渊遭遇了车祸。
是厉渊以命护住了她……
为什么？
她的心痛得无法呼吸，“厉渊怎么样了……”
她又一次重复的问。
她想不出原因，厉渊为什么要这样做。
但是，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她和厉渊是扯平了吗？
还是说，她又欠厉渊一条命了？
沈如年垂下眼，顾左右而言他。
“你别激动。”
“厉渊现在也没事，在重症监护室观察。”
“等你能行动了，我就带你去看他。”
沈如年一时间不知所措。
他想过隐瞒，但是隐瞒又有什么意义呢？
先拖延一阵吧。
厉渊现在情况能不能好转，也还不知道。
沈如年最担心的事终究还是要发生。
他最恐惧的，就是厉渊的牺牲会让许穗心软，会让他所做的一切都付诸东流。
他怕的，是许穗会因为厉渊的死，而选择再次回到厉家的牢笼。
厉渊要是植物人，那许穗能抛弃厉渊吗？
许穗从来就是一个重情的人，更别说，她和厉渊有十年的夫妻情谊。
厉渊是许穗喜欢了十年的人啊。
许穗很不安，热泪涌出，几乎哀求他。
“你别骗我。”
“他真的没事吗？我看到了，我看到了一根……”
她陷入了巨大的痛苦厉，语无伦次，“那一根护栏，**了他的身体里。”
“他是不是也在这个医院？我现在就要去看看他，亲眼看过了，我才能放心的回来修养。”
“沈如年，你懂吗？我不想再亏欠他任何东西，我不想要……用这样的方式来了结。”
许穗泪流满面，心脏炸开尖锐的疼痛，让她痛不欲生。
疯狂的恐要吞噬她，她不敢想。
厉渊要是真的死了……
出了什么事的话，那她要怎么偿还？
她想对付的只是厉晚月，没想过会这样的。
她更是不知道，厉渊为什么要救她？
厉渊以前也不是没对她好过，是有的。
虽说还是会偏心厉晚月，但是很正常。
她和厉家人没有血缘关系。
在乔盛夏没有出现的声明里，厉渊就像是一个大哥哥，厉夫人刁难她，学习成绩不好，不允许她吃饭。
厉渊会带她去公司，他平日都很忙，也会抽时间给她辅导功课。
他总是不苟言笑，很冷淡，但是许穗知道，他是对她好过的。
又譬如，厉夫人不愿意去给她开家长会。
身为哥哥的厉渊，也会去给她开会。
厉晚月妒忌，剪烂她的裙子，他会摸着她的脑袋，给她买更好的裙子。
在她被厉晚月弄伤喉咙，送去医院抢救，那段时间都是厉渊昼夜不休的守着她。
点点滴滴，真的太多太多了，多到她生命里的十几年都是和厉渊在一起的，她和他其实根本就是不能分割的。
厉渊曾经的善意和关切，填满了她空洞而冰冷的生命。
他辅导她作业，就连来大姨妈痛经，也是他带她去医院看病，他还给她开家长会。
厉夫人惩罚她，他每次都会及时赶回来。
有一次，没有赶得回来。
她饿得难受。
是厉渊打开了地下室的门，把她背了出来。
他说，【不管什么时候，遇见解决不了的事，给我打电话。】
【我会及时赶回来的。】
【傻不傻？就算我赶不回来，你可以在妈妈面前，搬出我来。她总会顾忌一些。】
往事镌刻入了生命里，如今都全部浮现出来，走马灯一样闪过她的脑海里。
许穗痛苦得整个人都在发抖，心脏好似被挖空了一块血肉。
厉渊对她不好吗？
是好的。
不然她也不会喜欢厉渊这么多年。
可是，那些好，那些温暖，乔盛夏到了之后。
他好像就淡出了她的生命里，只要有乔盛夏在的地方，他就看不到她。
无形之中，让她觉得他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一样。
后来，她才知道，那是爱。
他对她，顶多就是对妹妹的关心和温暖。
而她却不知羞耻的爱上了他，她甚至想要嫁给他。
是的，就是不知羞耻。
她和他领结婚证的时候，他就这样教训过她。
她那个时候啊，羞耻得都要钻入地洞里去了。
她对他有不一样的情愫。
这是羞耻。
他爱的是盛夏。
她的喜欢是他的污点，所以这也是为什么结婚十年，她生孩子九死一生，厉渊都不曾出现的原因。
她认识的厉渊，对她好，无微不至的那个厉渊。
仿佛是另外一个厉渊。
那才是属于她许穗的厉渊。
他会哄她，也会给她撑伞，会带她买好看的裙子，会关心她，照顾她。
她第一双高跟鞋是他送的。
第一次穿高跟鞋，她崴脚了。
那次是跟着他一起去参加一个酒宴。
别人都笑她，连高跟鞋都不会穿。
是他。
冷峻俊美的厉渊蹲在她的面前，他背她回家。
她手上拎着自己的高跟鞋。
脚后跟被磨破了皮，是他蹲下身，给她贴创可贴。
她读大学勤工俭学，他总是会给她转钱。
但她从不敢要。
要了好像就真的不配喜欢他，只是为了厉家的钱。
太多太多了……
往事点点滴滴，是说不清楚的。
此刻，许穗眼眶烫得要被灼伤，眼泪都是滚烫的。
她忽然就止不住的哭了出来，仿佛受了很严重的伤。
是厉渊啊。
是那个她喜欢了这么多年的厉渊啊。
她真的不喜欢了吗？
不是不喜欢，只是……不喜欢这个满心满眼都只是乔盛夏的厉渊。
不知道为什么，许穗回想起他把在变形的车辆里，把她抱紧在怀里。
那一刻，她才觉得她好像又见到了她爱了十年的厉渊哥哥。
那是属于她的厉渊哥哥啊！
那眼神专注而深沉，里面的温柔和缱绻独属于她。
不属于乔盛夏。
就只是那一眼，刀劈斧凿，狠狠地刻入了她的脑海里。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眼。
那才是她喜欢的厉渊。
他痛到吐血也不肯松开她，一遍一遍地说着对不起。
他说的对不起……又代表什么呢？
此刻的许穗陷入了自己的情绪里，感受不到外界的一切。
沈如年慌了，手忙脚乱。
“别……哭，你别哭。”
现在的许穗就和丢了半条命一样，失魂落魄。
“穗穗，你别激动啊，你别哭……”宋可人一进来，也加入沈如年来安慰许穗。
“厉渊真的没事的。”
“等会我就带你去看看他，你先让医生给你检查一下好不好？”
“如果可以去，我们就去。”
宋可人也很害怕。
厉渊如果真的成了植物人了，看许穗这样子，是不是……也活不下去了？
可许穗不是不爱厉渊了吗？
也是。
宋可人唏嘘不已。
如果是她的话，有一个男人为了自己连命都不要了。
那她……也会心软的。
怎么可能不心软呢？
许穗和厉渊，是十多年的感情。
许穗终于动了动眼睛，茫然抬眸。
她一颗心冻结成了寒冰。
她剧烈喘息着，哭得撕心裂肺。
“他真的……没事吗？”
“为什么，我觉得……”
她有一股很不好的感觉，乌云和阴霾压在了她的头顶。
她不敢去想。
护栏捅入了他的身体里，他能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吗？
宋可人定定看着她，“当然。”
“我们还会骗你吗？他的确还在重症监护室里。”
“你看看，就算是你现在过去了也看不懂，而且你得先让医生给你检查一下，他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想你遇险，你难道要让厉渊失望吗？”
安慰人真的不是沈如年擅长的，尤其是要让他说出这些话。
这不是一次次的把许穗推到厉渊的身边吗？
即便是厉渊这一次救了许穗。
但是他也不会放手的。
厉渊有了乔盛夏，为什么还要招惹许穗？
【对不起。】
【许穗，是我对不起你。】
【你要我怎么弥补，我都可以。】
【真的对不起啊。】
冗长而虚幻的梦境里，许穗耳边响起的是男人那虚弱又痛苦的声音。
一声一声的对不起，如同一个魔咒，盘旋在她的头顶。
经历生死的人不是她，受重伤的人也不是她，但那梦里的痛苦声音却让许穗泪如雨下。
她沦陷在了梦境里，找不到排解的出口。
又不知道昏睡了多久，许穗才从梦境里缓缓地苏醒过来。
她仿佛睡了很久很久，浑身疲软沉重，连手指都动不了一下。
眼前是模糊的，灌入鼻腔的是浓浓的消毒水味道。
耳边有很多人的声音。
最熟悉的应该是宋可人，似乎在和别人交谈什么。
还有门外传来的脚步声，吵杂凌乱。
许穗终于睁开了眼睛，她这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眼前是一道影子。
许穗和他四目相对，昏黑的视线变得清晰。
她看到了一个人。
刹那间，那人桃花眼里爆发出了欣喜若狂的光。
她脑子有些短路，心脏仿佛受到重击，连出声的音节都是模糊嘶哑的。
“沈……如年。”
她怔怔地叫他，整个人才苏醒，所以意识都是茫然的。
“你终于醒了！”沈如年的身体顷刻间就石化成了雕塑。
他再不复往日的恣意从容，潇洒不羁。
沈如年已经两天没离开过病房了，一步不离。
其实距离许穗出车祸到今天，许穗昏迷了两天，这是第三天了。
两三天而已，根本就不算久。
比起昏迷的厉渊，许穗这个时候醒了，那无疑就是上天的恩赐。
沈如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颤抖伸手，指尖摸了摸许穗的眉眼。
是温热的，鲜活的。
她还轻轻地冲他眨了眨眼睛。
沈如年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感受到了这细微的回应，他才重新活了过来一样，不再是行尸走肉。
“太好了……”沈如年湿了眼。
许穗动了一下手指，下一刻就拧起了眉。
好痛！
她两条手臂像不属于自己，又重又痛。
“我……”她才开口。
沈如年就打断了她，他喉咙嘶哑，“你的手骨折了。”
“先要好好修养，才动过手术。”
“你别乱动。”
他想触碰她，却又怕弄疼了她。
沈如年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和低沉。
骨折？
听到这个字，许穗的心差点裂开。
她脑海里浮现出了一张苍白染血的脸。
还有……厉渊低头看她时的目光。
带着沉痛和缱绻。
她大脑几乎死机，一双眼睛瞬间就红了。
“厉……渊……怎么样？”
每一个字，都像是破碎了一般。
她的胸口都扯着痛。
她一下子就想起来了，车祸。
是的。
她和厉渊遭遇了车祸。
是厉渊以命护住了她……
为什么？
她的心痛得无法呼吸，“厉渊怎么样了……”
她又一次重复的问。
她想不出原因，厉渊为什么要这样做。
但是，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她和厉渊是扯平了吗？
还是说，她又欠厉渊一条命了？
沈如年垂下眼，顾左右而言他。
“你别激动。”
“厉渊现在也没事，在重症监护室观察。”
“等你能行动了，我就带你去看他。”
沈如年一时间不知所措。
他想过隐瞒，但是隐瞒又有什么意义呢？
先拖延一阵吧。
厉渊现在情况能不能好转，也还不知道。
沈如年最担心的事终究还是要发生。
他最恐惧的，就是厉渊的牺牲会让许穗心软，会让他所做的一切都付诸东流。
他怕的，是许穗会因为厉渊的死，而选择再次回到厉家的牢笼。
厉渊要是植物人，那许穗能抛弃厉渊吗？
许穗从来就是一个重情的人，更别说，她和厉渊有十年的夫妻情谊。
厉渊是许穗喜欢了十年的人啊。
许穗很不安，热泪涌出，几乎哀求他。
“你别骗我。”
“他真的没事吗？我看到了，我看到了一根……”
她陷入了巨大的痛苦厉，语无伦次，“那一根护栏，**了他的身体里。”
“他是不是也在这个医院？我现在就要去看看他，亲眼看过了，我才能放心的回来修养。”
“沈如年，你懂吗？我不想再亏欠他任何东西，我不想要……用这样的方式来了结。”
许穗泪流满面，心脏炸开尖锐的疼痛，让她痛不欲生。
疯狂的恐要吞噬她，她不敢想。
厉渊要是真的死了……
出了什么事的话，那她要怎么偿还？
她想对付的只是厉晚月，没想过会这样的。
她更是不知道，厉渊为什么要救她？
厉渊以前也不是没对她好过，是有的。
虽说还是会偏心厉晚月，但是很正常。
她和厉家人没有血缘关系。
在乔盛夏没有出现的声明里，厉渊就像是一个大哥哥，厉夫人刁难她，学习成绩不好，不允许她吃饭。
厉渊会带她去公司，他平日都很忙，也会抽时间给她辅导功课。
他总是不苟言笑，很冷淡，但是许穗知道，他是对她好过的。
又譬如，厉夫人不愿意去给她开家长会。
身为哥哥的厉渊，也会去给她开会。
厉晚月妒忌，剪烂她的裙子，他会摸着她的脑袋，给她买更好的裙子。
在她被厉晚月弄伤喉咙，送去医院抢救，那段时间都是厉渊昼夜不休的守着她。
点点滴滴，真的太多太多了，多到她生命里的十几年都是和厉渊在一起的，她和他其实根本就是不能分割的。
厉渊曾经的善意和关切，填满了她空洞而冰冷的生命。
他辅导她作业，就连来大姨妈痛经，也是他带她去医院看病，他还给她开家长会。
厉夫人惩罚她，他每次都会及时赶回来。
有一次，没有赶得回来。
她饿得难受。
是厉渊打开了地下室的门，把她背了出来。
他说，【不管什么时候，遇见解决不了的事，给我打电话。】
【我会及时赶回来的。】
【傻不傻？就算我赶不回来，你可以在妈妈面前，搬出我来。她总会顾忌一些。】
往事镌刻入了生命里，如今都全部浮现出来，走马灯一样闪过她的脑海里。
许穗痛苦得整个人都在发抖，心脏好似被挖空了一块血肉。
厉渊对她不好吗？
是好的。
不然她也不会喜欢厉渊这么多年。
可是，那些好，那些温暖，乔盛夏到了之后。
他好像就淡出了她的生命里，只要有乔盛夏在的地方，他就看不到她。
无形之中，让她觉得他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一样。
后来，她才知道，那是爱。
他对她，顶多就是对妹妹的关心和温暖。
而她却不知羞耻的爱上了他，她甚至想要嫁给他。
是的，就是不知羞耻。
她和他领结婚证的时候，他就这样教训过她。
她那个时候啊，羞耻得都要钻入地洞里去了。
她对他有不一样的情愫。
这是羞耻。
他爱的是盛夏。
她的喜欢是他的污点，所以这也是为什么结婚十年，她生孩子九死一生，厉渊都不曾出现的原因。
她认识的厉渊，对她好，无微不至的那个厉渊。
仿佛是另外一个厉渊。
那才是属于她许穗的厉渊。
他会哄她，也会给她撑伞，会带她买好看的裙子，会关心她，照顾她。
她第一双高跟鞋是他送的。
第一次穿高跟鞋，她崴脚了。
那次是跟着他一起去参加一个酒宴。
别人都笑她，连高跟鞋都不会穿。
是他。
冷峻俊美的厉渊蹲在她的面前，他背她回家。
她手上拎着自己的高跟鞋。
脚后跟被磨破了皮，是他蹲下身，给她贴创可贴。
她读大学勤工俭学，他总是会给她转钱。
但她从不敢要。
要了好像就真的不配喜欢他，只是为了厉家的钱。
太多太多了……
往事点点滴滴，是说不清楚的。
此刻，许穗眼眶烫得要被灼伤，眼泪都是滚烫的。
她忽然就止不住的哭了出来，仿佛受了很严重的伤。
是厉渊啊。
是那个她喜欢了这么多年的厉渊啊。
她真的不喜欢了吗？
不是不喜欢，只是……不喜欢这个满心满眼都只是乔盛夏的厉渊。
不知道为什么，许穗回想起他把在变形的车辆里，把她抱紧在怀里。
那一刻，她才觉得她好像又见到了她爱了十年的厉渊哥哥。
那是属于她的厉渊哥哥啊！
那眼神专注而深沉，里面的温柔和缱绻独属于她。
不属于乔盛夏。
就只是那一眼，刀劈斧凿，狠狠地刻入了她的脑海里。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眼。
那才是她喜欢的厉渊。
他痛到吐血也不肯松开她，一遍一遍地说着对不起。
他说的对不起……又代表什么呢？
此刻的许穗陷入了自己的情绪里，感受不到外界的一切。
沈如年慌了，手忙脚乱。
“别……哭，你别哭。”
现在的许穗就和丢了半条命一样，失魂落魄。
“穗穗，你别激动啊，你别哭……”宋可人一进来，也加入沈如年来安慰许穗。
“厉渊真的没事的。”
“等会我就带你去看看他，你先让医生给你检查一下好不好？”
“如果可以去，我们就去。”
宋可人也很害怕。
厉渊如果真的成了植物人了，看许穗这样子，是不是……也活不下去了？
可许穗不是不爱厉渊了吗？
也是。
宋可人唏嘘不已。
如果是她的话，有一个男人为了自己连命都不要了。
那她……也会心软的。
怎么可能不心软呢？
许穗和厉渊，是十多年的感情。
许穗终于动了动眼睛，茫然抬眸。
她一颗心冻结成了寒冰。
她剧烈喘息着，哭得撕心裂肺。
“他真的……没事吗？”
“为什么，我觉得……”
她有一股很不好的感觉，乌云和阴霾压在了她的头顶。
她不敢去想。
护栏捅入了他的身体里，他能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吗？
宋可人定定看着她，“当然。”
“我们还会骗你吗？他的确还在重症监护室里。”
“你看看，就算是你现在过去了也看不懂，而且你得先让医生给你检查一下，他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想你遇险，你难道要让厉渊失望吗？”
安慰人真的不是沈如年擅长的，尤其是要让他说出这些话。
这不是一次次的把许穗推到厉渊的身边吗？
即便是厉渊这一次救了许穗。
但是他也不会放手的。
厉渊有了乔盛夏，为什么还要招惹许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