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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笙有些恍惚,“双鱼寨?”

  她记得第一次见到温道尘的时候,他是个快要饿死的流浪汉,还满身是伤。

  当时师父让她日行三善,且让她当成任务去做的,她就随手将温道尘给救了。

  之后赶上师父遭难变故,才跟温道尘越走越近。

  他什么都给她说,也曾提过他来自一个小山寨,仔细想想,好像从来不曾提过那是双鱼寨。

  双鱼寨是为玄门正道最为不齿的魔寨,被师父封印的那位魔王,就是双鱼寨制造出来的产物。

  为了彻底杜绝魔王复生,玄门曾联手,将双鱼寨铲除。

  她忽然就明白了,温道尘温清音他们的仇恨是从何而来,又为什么要在她渡劫的时候,给与她致命的一击。

  原来他们竟然是双鱼寨的人……

  “不错,就是那个被玄机山灭掉的双鱼寨,那个山寨,共有一千三百八十四人,被你联手绞杀后,就还只剩下十几人,我们的父母,子女,亲友,邻居都被你们这些名门正派斩杀,他们的头颅被割掉,堆成了小山,鲜血染红了村寨,一脚踩下去,土里都会冒出血。”

  温道尘云淡风轻的说着双鱼寨的惨状,明明没有什么激烈的情绪,可白笙还是感受到了让她背脊生寒的寒意。

  “所以,你接近我,对我好,都是为了复仇。”

  白笙语气依然平淡,可眼底却涌动了几分肃杀。

  她这个人,不喜欢阴谋。

  尤其是能看到别人的魂图之后,她最喜欢看的就是那些橙暖橙暖的漂亮魂图。

  跟这样魂图的人相处时,处处都是正面能量。

  她那颗冰冷的心,才能感觉到一丝丝的暖。

  她宁愿是温道尘就是后来想要得到那个宗主的位子。

  可现实赤裸。

  “没错!”

  温道尘脸色突然就扭曲了起来,“我做梦都想杀了你,杀了你师父,将你们碎尸万段!可惜啊,他死的太快了,那就只能是你来承受我的怒火!”

  白笙看着温道尘狰狞的脸,“哦”了一声。

  这样不冷不热的态度,却更激怒了温道尘。

  他突然就出手,一把就抓住了白笙的脖子,咬牙盯着她,“你这是什么态度?看不起我?”

  白笙不舒服的皱起眉,看向他的视线却依然冷淡,“剿灭你们双鱼寨的人里面,好像没有我吧?”

  那时她应该还很小。

  清算双鱼寨的事,她都是后来听说的。

  温道尘将这笔账算到她头上,还挺奇怪的。

  温道尘却又突然嗤笑起来,“你是不是还觉得自己挺无辜?”

  他手上的力气猛地加重,恨不得要扭断白笙的脖子,“当初就是因为你,双鱼寨才惨遭灭门!你这个**人!”

  白笙:“……”

  因为她?

  难道她也来自双鱼寨?

  从她有记忆开始,就一直在大街上流浪。

  她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

  那时,她好像只能依靠着本能去活着。

  从什么时候开始,忽然就有了方向呢?

  好像是从遇到师父开始。

  他拉着她,将她带回宗门。

  他教她人生的道理,告诉她一心向善。

  他疼她,宠她、爱她,给了她很多她以前从来没有得到过的爱和温暖。

  可双鱼寨的毁灭,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也只是个流浪的乞丐罢了。

  白笙被掐的太难受了。

  还有,温道尘的唾沫星子也喷了她一脸。

  她直接出手,毫不客气,一拳砸他脸上。

  温道尘被直接砸飞。

  温清音惊呼,“尘哥哥!”

  季华也变了脸色,连忙上前将温道尘扶住。

  白笙**发痛的脖子,眸色冷幽幽的,盯向这三个人,“有什么仇怨说清楚,再打哑谜,别怪我发飙。”

  这三人,时时刻刻提醒着她藏着秘密,可每次却又不说清,她只能在这里猜猜猜。

  真的很烦。

  季华蓦地盯向白笙冷冷道:“难道你忘了吗?双鱼寨根本就不制造魔王,而是因为你生来就是个魔王!你的父母,你的亲人,都是被你杀死的!”

  “季华!”

  温清音脸色一变连忙出声。

  季华却像是豁出去了,她站起身,盯着白笙咬牙切齿,“也是因为你这个魔头勾结玄门,勾结玄机山,才给双鱼寨惹来了塌天大祸!”

  白笙一下愣住,“……你说什么?”

  季华阴鸷冷笑,“白笙,你生来就是个魔胎,你娘怀了你整整一年你都不肯出生,在娘胎里,你就将你娘吸的瘦骨嶙峋,生你的时候,整个寨子都被瘴气充满,所有家畜都在那晚死光,你这种坏胚,就该死在娘胎里!”

  白笙整个的呆住。

  她是魔胎?

  她怎么可能是魔胎?

  如果她是魔胎,那师父用生命封印的又是什么东西?

  如果她是魔胎,又怎么能修炼这么至纯至阳的力量?

  这不可能!

  “我不相信。”

  白笙冷冷的发出声来,语气依然平静,可细微处却微微发颤,“过去的事,还不是全凭你们一张嘴?”

  季华冷笑,“否则,你又怎么会在元神粉碎的情况下死而复生?你又见过谁可以像你这样?”

  白笙说不出话了。

  师父死后,她想过很多办法替他招魂。

  可他还是死了。

  再也不见。

  可她却活了。

  重生在这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躯壳里。

  之前谢危还说,这本来就是她的身子。

  难道她真是魔?

  杀不死,所以才会重生?

  可如果她是魔,师父又为何收她为弟子?

  为何疼她爱她宠她?

  最后,甚至将宗门都给了她?

  那一瞬,她所有的认知似乎都在坍塌。

  她的信念,她的所思所想,她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那一瞬间皲裂粉碎。

  可她看起来,还是那样冷冷淡淡的样子,只是脸色苍白了些。

  “你们说的这些,我一个字都不会信,我是白笙,不是什么魔胎,我有名字,有师父,我还是玄机山的宗主……”

  温道尘却冷冷将她的话打断,“那不过是你师父的一个阴谋罢了,不那样做,又怎么将你封印?”

  白笙蓦地看向他,目光都变得凌厉,“你胡扯什么?”

  温道尘却冷讽:“白笙,你有没有想过,谁会喜欢一个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