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兵天生就是被包围的 19章 我叫黄东新

小说:伞兵天生就是被包围的 作者:我是空降兵 更新时间:2025-06-26 19:17:12 源网站:2k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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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番外,也算个人物小传,用少量篇幅,介绍一下小队每个成员的从军经历。)

  ——我叫黄东新,呼号“烟鬼”。

  ——我是空降兵,来自雷神突击队。

  我出生在祖国大西北的甘陇农村,那里有大片半干旱的荒漠地带,也导致了我的家乡很贫穷。

  很遗憾,我也不是个好学生,我的学习成绩很差,座位也常年位于教室的最后一排。

  妈妈早早过世,父亲外出务工,我从小就是一个留守儿童。

  好不容易混完了初中,普通高中是考不上的,考大学更是连想都不用想,老师好心地推荐我去读职高。

  但是我却谢过老师的好意,去读职高,对于贫穷的家庭来说又是一笔巨额开销。

  其实我早就不想继续上学了,反正我也不是读书的料。

  照目前看来,跟着父亲的步伐,去南方打工才是我的出路。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这个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为此事,父亲专门从南方的工地回来了一趟。

  父亲问我:“你考虑清楚了吗?”

  我无所谓地点点头,这还有什么要考虑的?

  我将劳作于某个建筑工地,又或者是累死累活于某个工厂的流水线上。

  也许多年以后,我会娶一个同为“打工妹”的媳妇,生一个势必会成为“打工人”的娃娃。

  秋后的塘水,一眼就能看到底,这就是我们一代一代农村人的归宿。

  父亲更没有什么文化,他认得字还没我多呢,也没再说什么。

  于是,我收拾起行囊,准备南下打工。

  这天一大早,父亲就准备出门,去县城买南下的车票。

  几十里的山路也不舍得坐车,他打算走着去。

  但是一推门,却被老支书迎面给堵回来。

  论起来,老支书是我的本家大伯,村支书位置上也早已卸任。

  不过为了表示尊敬,村里人依旧会以“老支书”来称呼他。

  老支书年轻时在炮火连天的战场上滚过几遭,听说还受过很严重的伤,走路一直佝偻着腰。

  但老支书是四里八庄为数不多的“能人”。

  国内国外的仗打完了,他转业回到地方,没有要求分配工作,却一头扎进农村。

  并放豪言,一定要让乡亲们过上好日子!

  可惜自然条件实在是太差,老支书奔波了半辈子,却没能兑现自己的诺言。

  以至于卸任多年,老支书还一直耿耿于怀,多次说“自己对不起乡亲们”。

  老支书毫不客气,用烟袋锅子指着父亲的鼻子就是质问:“咋?要带着娃娃跟你去打工?”

  父亲木讷地回了一声:“书读不出个名堂,地里又刨不出吃食,只有这么个营生。”

  似乎老支书很是气愤,转而问我:“东新娃,跟大伯爹说,你真的愿意出去打工?”

  (注:大伯爹,西北方言,对父亲哥哥的称呼。)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

  虽然我年纪尚轻,谁愿意背井离乡的去讨生活?可留在这儿又能怎么样?

  老支书猛嘬了几口烟袋锅子,就像命令一样跟我说:“东新娃,听大伯爹的话,咱当兵去!”

  ——“就算只当两年义务兵,也能开阔你的眼界,到时候随便你去干啥,我不拦你。”

  当兵对于农村人来说,是个为数不多的出路,其实我也奢想过。

  可是老师曾经说过,部队现在已经开始向“全员高中化”转变,没文化当兵都当不成。

  (注:全员高中化,从2000年以后开始推行。)

  我苦笑一声:“我只是个初中毕业......”

  老支书粗暴地打断我:“又不是不可能?我现在就给你去县里的武装部问一下。”

  老支书扭头就走,临了扔下一句话:“哪怕拉下我这张老脸!”

  去南方打工的计划暂时耽搁下来,我坐立难安,父亲也多次跑到门口张望。

  到了下午老支书才回来,不过我看到,老支书佝偻着的腰更弯了。

  一进门,父亲就急忙帮老支书把烟锅子塞满旱烟,他却没顾得上接:“东新娃,明天去县里报名体检。”

  老支书喘了几口粗气,这才接过烟袋锅子嘬了一大口:“我就盼着村里的后生娃娃们有出息,为你们走后门,我乐意得很!”

  看来老支书打好了招呼,体检、政审都很顺利。

  没过多长时间,老支书领着两个军 人来到我家,说是家访。

  我好奇地打量着两个军 人,一身威风的天蓝色军装,胸前缀着一排排好看的标志,还有一枚伞花式样的徽章。

  后来我才知道,这是07式空军冬常服,那枚好看的徽章是“伞兵徽”。

  两个年轻军 人显然不认识老支书,但是却很客气,还一口一个“老前辈”、“老班长”的叫着。

  我也难得的在老支书脸上看到畅快的笑容。

  年轻的军 人问我:“想不想当空降兵?”

  我用力的点点头。

  我知道,我当兵的事儿,成了。

  家访结束后,两个军 人刚一走出门,我父亲“噗嗵”一声给老支书跪了下去。

  父亲沧桑的脸上满是沟壑,就像春雨滋润贫瘠的土地一样,此刻泪水纵横。

  ——“老支书啊,该让我怎么谢你啊?”

  又急忙向我招呼:“东新娃,还不快来给老支书磕头!”

  我刚准备屈膝下跪,却被老支书一把拽住:“不准跪,你马上就穿军装了,更不能跪!”

  老支书带我去县里的武装部领回了军装、被褥,我竟然又不敢相信起来。

  我要当兵了,还是空降兵。

  不过“空降兵”是个什么兵种?

  还是农村娃的我,可听都没听说过。

  老支书跟我说:“空降兵啊,其实我也说不明白,只知道是从天而降的兵种。”

  随后,老支书得意起来:“不过空降兵的前身是十五军,那可是我的老部队,绰号‘千岁军’,端的是个威风凛凛!”

  说着话,老支书轻轻揩了一下眼泪,然后满脸的表情变成骄傲:

  ——“大名鼎鼎的上—甘—岭战役就是我们打的,那位飞身堵枪眼的英雄是我的老战友......”

  我穿上了没有任何标志符号的新军装,在村子敲锣打鼓的送行中,我第一次踏上离家的路。

  这是一条难行的土路,也是通往县城唯一的路,一年到头都是尘土飞扬。

  祖祖辈辈都从这里走过,可是很难跳出贫穷的家乡。

  父亲和老支书把我送上武装部的大巴车,分别在即,我探出脑袋告别:“阿大,老支书,我走了。”

  (注:阿大,西北方言,对父亲的口语称呼。)

  父亲的嘴唇嗫嚅了良久,似是有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只剩一句话:“到了部队好好干。”

  随即,父亲用力的挥挥手,却突然背过身去,再也没有多说一句话。

  老支书把二百块钱硬塞到我手里,然后拽着我的手叮嘱:“到了部队要服从上级,和战友们搞好关系,能提干上军校最好,实在不行就转士官,争取留队。”

  ——“混出个人样来,我和你阿大,都等着你立功受奖的喜报,被县武装部敲锣打鼓的送到家里!”

  军用大巴的喇叭声长鸣,前方忽闪着警灯的警车开道,车队也缓缓启动。

  我鼓起勇气大喊:“我一定要混出个人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