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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禀神王大人。”

  战春雷迅速回答:“所有擒获的惊云门涉事人员,包括原门主江文和那几位长老,目前都关押在地煞帮总部地下三层的秘牢之中。 ”

  地煞帮如今已是萧天掌控下天海地下世界的实际管理者,他们的总部隐秘,防卫森严,用来关押这些武道高手再合适不过。

  萧天停止了敲击扶手的动作。

  “现在就去。”

  没有多余的废话,只有最直接的决定。

  “是!”

  两人一前一后,快步走出了萧家祖宅的正厅。

  夜色浓重,庭院里的灯笼在晚风中轻轻摇曳,光影斑驳。

  一辆早已备好的黑色轿车安静地停在门外。

  战春雷亲自打开后座车门,待萧天坐进去后,他才迅速绕到驾驶位,发动了汽车。

  一路无话。

  车子七拐八绕,最终在一栋毫不起眼的灰色水泥仓库前,缓缓停下。

  片刻后,铁门无声地向内打开,露出一个穿着黑色劲装、面无表情的汉子。

  汉子看到战春雷,又瞥了一眼他身后的萧天,身体立刻绷紧,微微低头,让开了通路,全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从门内扑面而来。

  萧天迈步走了进去,战春雷紧随其后。

  门在他们身后悄然关闭。

  内部并非仓库模样,而是一条向下延伸的金属楼梯,墙壁是冰冷的钢铁,只有几盏昏暗的应急灯提供着微弱的光线。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铁锈、灰尘以及某种难以形容的、略带血腥味。

  脚步声在狭窄的楼梯间回荡。

  一层,两层……

  越往下走,空气越是阴冷。

  终于,在地下三层的入口处,站着两名同样沉默寡言的地煞帮成员,他们看到战春雷和萧天,躬身行礼。

  穿过一道厚重的合金闸门,眼前豁然开朗,是一个相对宽敞的地下空间。

  这里被改造成了数个独立的牢房,墙壁和地面都是坚硬的特种合金,显然是用来关押非同寻常的囚犯。

  最深处的一间牢房,面积最大,也最为阴森。

  透过粗大的合金栅栏,可以看到里面的景象。

  一个人被悬空吊在那里。

  两条比婴儿手臂还粗的黑色铁链,穿透了他的肩胛骨,将他牢牢固定在半空中。

  铁链的另一端深嵌在冰冷的墙壁里。

  这人浑身浴血,身上的衣物早已破烂不堪,变成一条条沾满污血和泥垢的布条。

  他的头发被血污粘连在一起,遮住了大半张脸,身体随着轻微的晃动而摆动,似乎早已失去了意识。

  正是惊云门的原门主江文。

  在他的牢房旁边,里面同样关押着几个人,都是上了年纪的老者,正是跟随江文一同参与伏击的惊云门长老。

  他们的待遇稍好一些,没有被穿透琵琶骨,但也都被沉重的镣铐锁住了手脚,一个个萎靡不振,气息奄奄,显然也遭受了严酷的对待。

  至于那些执事和普通弟子,早已在抓捕和之前的门派清洗中被处理掉了。

  萧天走到关押江文的牢房前,隔着栅栏,静静地看着这个曾经在江东一带呼风唤雨的一派之主,如今凄惨如狗的模样。

  战春雷站在他身后,大气也不敢出。

  片刻后,萧天指尖微动,一枚细如牛毛的银针出现在他的两指之间。

  他手腕轻轻一抖。

  银针化作一道微不可察的流光,精准地穿过栅栏缝隙,刺入了江文后颈的风池穴。

  悬在半空中的江文身体猛地一颤,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接着,他缓缓抬起了头,被血污和乱发遮蔽的双眼,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隙。

  他的意识因为银针的刺激而苏醒,剧烈的疼痛让他浑身颤抖。

  他迷茫地转动着眼珠,试图看清眼前的情况。

  当他的视线落在牢房外的战春雷身上时,那浑浊的瞳孔骤然收缩,爆发出极度的恐惧。

  “饶……饶命……”

  他嘴唇翕动,发出沙哑破碎的声音:“战……战大人……饶了我……我……我什么都说……”

  他显然认出了战春雷,这个如同煞神般带领高手踏平惊云门,将他生擒活捉的人。

  “老狗。”

  萧天开口,声音在这空旷阴冷的地下空间里显得异常清晰:“认识我吗?”

  江文因为视角被挡住,只能看到眼前这个陌生的年轻人。

  他努力聚焦视线,盯着萧天看了好几眼,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他不认识这个人。

  就在他摇头之后,似乎是联想到了什么,又或者是从萧天身上感受到了某种熟悉的气息。

  “你……你是……萧家……那个……独苗?”

  “外面都说……是个**……原来……原来藏得这么深……”

  他发出仿佛自嘲般的低笑。

  “栽了……这次栽得……不冤……”

  萧天没有理会他的感慨。

  “你只有一次机会。”

  “是谁,让你去截杀我大哥?”

  江文的低笑声戛然而止。

  他拼命摇头,铁链随之发出哗啦啦的刺耳声响。

  “不……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江文急忙解释,生怕对方不信:“每次……每次他找我,都带着一张狰狞的赤铜面具,穿着宽大的黑袍,根本看不清样貌身形!他……他只让别人称呼他……烈先生!”

  “烈先生?”

  “是……是!就是烈先生!”

  “惊云门为何要听命于他?”萧天继续追问。

  一个连面都不敢露的人,如何能让一个传承数百年的宗门为其卖命,甚至做出截杀萧家长子这等足以引来灭门之祸的事情?

  江文惨笑一声,声音嘶哑。

  “听命?呵……连……连镇西王大人,都要对他……言听计从!我江文,我小小的惊云门,又有什么资格……有什么本钱去讨价还价?”

  这句话让一直平静的萧天,心中也泛起了一丝波澜。

  镇西王,韩金九!

  那位权倾一方,坐镇西部边陲的藩王,竟然也要听命于这个神秘的‘烈先生’?

  这个‘烈先生’,究竟是何方神圣?

  能驱使一方藩王,这能量已经超出了寻常江湖门派甚至一般世家大族的范畴。

  看来,大哥当年的死,牵扯到的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萧天再次开口。

  江文似乎从这句话里听出了一丝生机。

  “有!有!萧……萧大人!不,萧神王!”

  他急切地改口,显然也隐约听闻了一些关于神王殿的传闻:“只要您饶我一命!我江文,还有整个惊云门……不,江左行现在是门主了,我可以辅佐他!我可以将惊云门所有的秘密,所有的人脉,所有的资源,都奉献给您!我……我可以为您做牛做马!只求……只求留我一条狗命!”

  他语无伦次地乞求着,试图用自己仅剩的价值来换取活命的机会。

  萧天静静地听他说完。

  然后,他摇了摇头。

  “没什么遗言的话,就上路吧。”

  她对着江文的头颅,随意地挥出了一掌。

  “啪!”

  江文乞求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的头颅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歪向一侧,彻底失去了生息。

  战春雷上前一步。

  “神王大人。”

  他请示道:“那剩下的几位惊云门长老……”

  “还有……那位惊云门的太上长老,也被苦舟大人一并擒回来了。那是一位……武王境界的强者。”

  萧天转过身,看向那些蜷缩在牢笼里的长老。

  “苦舟在哪?”

  战春雷的脸上露出一丝为难。

  “回禀神王大人,苦舟大人他……昨夜抓捕那位太上长老,似乎消耗颇大,回来后便一直在睡觉。属下……属下不敢擅自去打扰他。”

  萧天没再追问。

  他只是再次看向那些长老,以及那个被提及却不在此处的武王太上长老。

  “所有人都杀了。”

  随后,他迈开脚步,不再看那些注定要死去的囚犯。

  “带我去看看苦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