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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边病床的小刘,憋着笑,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

  “哎我说石连长,您这魅力不行啊!”

  “这张大婶,是没看中您当她的女婿,这是想让你做她那个远房侄姑**姑爷呢!”

  另一个小战士也跟着起哄:“对对对!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哈哈哈!”

  石锦年听着这话,心更是凉了半截,不,是凉透了。

  他苦着一张脸,感觉前途一片灰暗。

  杨国琼这会儿倒是从刚才的慌乱中回过神来了。

  她蹙着秀眉,有些纳闷儿地自言自语:“不对啊……”

  “王秀兰?”她歪着脑袋,努力回忆着,“我家亲戚里,好像……也没有一个叫王秀兰的啊?”

  她妈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她大多也有些印象,可这个名字,是真真一点都想不起来。

  石锦年闻言,猛地一愣。

  没有叫王秀兰的亲戚?

  一个念头像闪电一般划过他的脑海,瞬间照亮了他那颗拔凉的心。

  他噌地一下从床上坐直了些,眼睛里闪过一丝惊疑不定的光。

  等等!

  张大婶她……她不是真的要给他介绍对象!

  她是……她是特地来考验他的!

  这个认知,让石锦年如遭雷击,比刚才知道张佩珍是杨国琼的妈还要震惊!

  他再一次飞快地反省起自己刚才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

  有没有说错话?有没有表现得不够沉稳?有没有让她老人家不满意的地方?

  可是,张大婶的评判标准到底是什么?

  她是满意了,还是不满意?

  他心里七上八下的,比刚才面对张佩珍的直接施压还要忐忑不安。

  那种未知的、被暗中考量的感觉,更让人抓心挠肝。

  石锦年苦着一张脸,望向杨国琼,声音里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虚脱,又带着深深的敬畏:

  “国琼,我算是领教了。”

  “之前听你说起你妈,我就觉得她肯定是个很厉害的人。”

  “没想到啊……”他长长叹了口气,“她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厉害得多得多!”

  他是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来面对未来丈母**。

  但很明显,这点准备,在张佩珍同志面前,根本不够看!远远不够!

  杨国琼听着石锦年那带着几分自嘲,又带着几分后怕的感慨,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她妈这番操作,着实是把石锦年给吓得不轻。

  旁边病床的小刘,早就在张佩珍走后,把憋着的笑意一股脑儿全放了出来。

  此刻听见石锦年这么说,他更是深有同感地猛点头。

  “可不是厉害吗!”小刘一脸“你小子还是太年轻”的表情,对着石锦年啧啧称奇。

  “石连长,我跟你说,你这还只是刚见识到张大婶的冰山一角呢!”

  他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神秘,又带着几分后怕与崇敬:“如果不是张大婶,这次演习……我们还不知道要牺牲多少人呢!”

  “现在只是伤得多,一个都没少,那可都全亏了张大婶锲而不舍,顶着大太阳天天来劝说啊!”

  石锦年的内心更是五味杂陈,如同打翻了调料铺。

  对张佩珍的敬畏又深了一层,对未来的追求之路,也感到更加崎岖。

  但他扭头一看,杨国琼比他还担心的样子,小脸煞白,嘴唇都抿得紧紧的。

  他心里一软,那点子忐忑和畏惧,反倒被压下去了几分。

  总不能让国琼跟着他一起愁云惨雾。

  石锦年清了清嗓子,努力挤出一丝笑容,用故作轻松的语气开口:“国琼啊。”

  “你……你都把我的事情跟张大婶说了,看来,你是有在好好考虑我说的话,是不是?”

  他这话,带着点试探,也带着点小小的期待。

  杨国琼的脸“唰”地一下,比刚才她妈在的时候还要红,简直像煮熟的虾子。

  她低下头,手指紧张地抠着床单的边缘,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哼:“那……那种事,我,我当然要跟我妈说啊……”

  那娇羞又带着点理所当然的模样,让石锦年心里微微一甜,但紧接着,又是一沉。

  他一看杨国琼这反应,心里就跟明镜似的。

  这姑娘,绝对是个百分百听妈妈话的乖乖女。

  要是张佩珍同志铁了心不同意他俩的事儿,那杨国琼……怕是眼泪一抹,就真的不会再理他了。

  这可如何是好?

  病房里的气氛,因为他这话,又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恰在此时,病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哟,都在呢?聊什么这么热闹?”

  尤大姐乐呵呵地端着一个大盆走了进来,盆里是刚洗干净晾晒得半干的衣物,还带着阳光和肥皂的清香。

  “尤大姐!”杨国琼像是找到了救星,连忙站起身。

  石锦年和小刘他们也赶紧打招呼。

  几人七嘴八舌地,迅速把话题从刚才那让人心跳加速的尴尬境地上,转移到了日常琐事上。

  而始作俑者张佩珍,此刻早已经坐上了前往县城的牛车。

  她空间里的那些宝贝药材,长得实在是太快了,跟打了催生剂似的,一茬接一茬。

  所以,她压根儿就不能固定在一家药铺卖,那不明摆着告诉人家她有猫腻吗?

  每次都得换不同的店铺,轮着来,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好在她送来的药材,无论是品相还是药性,都远超寻常,新鲜得能掐出水来。

  那些药铺的掌柜和坐堂大夫,哪个不是人精?一看就知道是顶好的货色,而且因为没有炮制过,自然也不会有人不开眼地去怀疑她这药材的来路不正,只当她是走了什么**运,有特殊的种植办法。

  今天,她去的是她重生后,第一次卖药材的那家中药房。

  一见张佩珍进来,孙大夫眼睛就是一亮。

  “张大妹子,你可算来了!”

  他接过张佩珍递过来的用布包着的药材,小心翼翼地打开,一股浓郁纯正的药香扑鼻而来。

  孙大夫捻起几株,仔细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好!好药材!还是你这儿的货地道!”

  验看完毕,他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对了,大妹子,上次我跟你提过的那野山参,有消息没有啊?”

  张佩珍心里门儿清,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淡淡一笑。

  “孙大夫,您这话说的,那可是上了年份的野山参,哪儿是那么容易就能碰上的?”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高深莫测:“得看机缘。”

  其实,她空间里那几株人参,长势喜人,按照空间里的时间流速和灵气滋养,最老的那一株,估摸着已经快有三十年的药龄了。

  再养养,下次来县城的时候,差不多就能出手了。

  但是,东西太容易得到,就卖不出高价钱。

  张佩珍深谙此道,吊胃口这种事,她熟稔得很。

  这老参,她得捂一捂,炒一炒,才能卖出它应有的价值,甚至更高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