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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激动得手心全是汗,看着张佩珍的眼神,已经不只是敬畏,简直像是看活财神!

  今天这一天!就这一天!

  前面五套房子,中介费加起来三百出头。

  加上这套四合院的九百二……

  他一天就赚了一千二百多!

  他好几年的工资啊!

  几人马不停蹄,再次杀回了房管所。

  这下,整个房管所的人都麻了。

  “又……又来了?”

  “我的天,她又买了一套?这次是哪儿的?”

  “听说是刘家那个大杂院!”

  “什么?!那个烫手山芋她也敢接?”

  所有工作人员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张佩珍,窃窃私语声就没停过。

  他们之前还觉得,这不过是个从乡下来的、有点小钱的中年妇女。

  可现在,人家眼睛都不眨一下,一天之内,先是五套房,再来一套大四合院!

  这前前后后加起来,都花了一万多了!

  一万多啊!

  她就用那个小小的、洗得发白的布包装着?

  就不怕被人抢走了?

  办手续的时候,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客气得不行,生怕得罪了这位深藏不露的大客户。

  等到红彤彤的章一盖,转让文书一交。

  那刘房主揣着厚厚一沓钱,长出了一口气,像是甩掉了一个天大的包袱。

  临走前,他出于良心,又把张佩珍和魏国栋拉到一边。

  “大姐,魏哥,我得跟你们交个实底。”

  他压低了声音,脸上带着一丝后怕:“院里东厢房那个王屠夫,浑身蛮力,喝了酒就撒疯,谁的话都不听。”

  “还有倒座房那个李老太,是个出了名的滚刀肉,你要让她搬,她当场就躺地上口吐白沫,说你逼死老人。”

  “还有几家,就喜欢道德绑架,哭天抢地说自己孤儿寡母,没地方去,赖也赖死你……”

  他越说,魏国栋的脸色就越白。

  好家伙,这哪是什么住户,这简直是请了一群活祖宗啊!

  他这九百二十块,怕不是要用命来换。

  张佩珍听完,脸上却依旧没什么表情。

  她只是缓缓地转过头,看向了魏国栋。

  那眼神,不带任何情绪,却看得魏国栋心里一个激灵。

  魏国栋迎着她的目光,感觉自己后背的冷汗都快下来了。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像是要把心里的犹豫和恐惧全都吐出去。

  “大姐,您放心,”他一咬牙,“办法总比困难多,我会尽力的。”

  张佩珍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我在京城,最多再呆七天。”

  “七天之内,我要看到一个干干净净的院子。”

  七天。

  一个干干净淨的院子。

  这话轻飘飘的,却像一座大山,轰然一声砸在了魏国栋的心头。

  他刚刚因为那一千二百多块钱而飘上云端的心,瞬间就坠入了冰窟窿。

  后背的冷汗,“唰”地一下就冒了出来。

  那九百二十块钱的中介费,此刻在他兜里,沉甸甸的,像是烧红的烙铁。

  这钱,烫手啊!

  他看着张佩珍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张佩珍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心里却没什么波澜。

  她给了他天大的好处,自然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接住。

  魏国栋要是真搞不定……那也没关系。

  她此行来京城,可不止这一条路。

  荣家。

  那个能随手拿出两百万现金买一根人参的家族,盘踞京城多年,底蕴深厚,这点小事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罢了。

  这个人情,她用得心安理得。

  不过,能用钱解决的事,她暂时还不想动用人情。

  看着魏国栋那张快要哭出来的脸,张佩珍的语气依旧平淡。

  “魏同志。”

  “这事要是办得漂亮,我手上还有些钱。”

  “说不定,还想再看看别的四合院。”

  魏国栋猛地抬起头,眼睛里瞬间迸射出骇人的光亮!

  还……还要买?!

  刚刚熄灭下去的狂热,像是被浇上了一桶滚油,轰然复燃!

  一个院子就是九百二十块!

  再来一个呢?

  那他岂不是……

  “大姐!您放心!”

  魏国栋的腰杆瞬间挺得笔直,脸上的愁苦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豁出去的亢奋。

  “七天!”

  “您就等我七天!”

  “七天之后,我保证给您一个干干净净,连只耗子都找不着的院子!”

  他拍着胸脯,掷地有声,好像刚才那个畏畏缩缩的人根本不是他。

  张佩珍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到什么时候都不过时。

  和打了鸡血一样的魏国栋分别后,张佩珍独自一人回了招待所。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她就起来了。

  简单洗漱过后,她揣着那个洗得发白的布包,按照魏国栋昨天指点的路,找到了一家挂着“百草堂”牌匾的中药铺。

  门脸不大,看着比同仁堂差了不止一个档次,但那股子浓郁的药香,却说明这里是个正经地方。

  张佩珍迈步走了进去。

  她又来卖人参了。

  店里的伙计见她穿着普通,只当是寻常抓药的,懒洋洋地问了一句:“同志,要点什么?”

  张佩珍的目光在店里扫了一圈,淡淡开口:“我找你们掌柜。”

  伙计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她几眼,见她神色镇定,不像是来捣乱的,便扬声朝里屋喊了一句。

  “掌柜的,有人找!”

  很快,一个留着山羊胡,穿着长衫的中年男人从里屋走了出来。

  他眯着眼睛,透着一股精明:“这位同志,您找我?”

  张佩-珍点了点头,开门见山:“我手上有棵三十年份的野山参,你们这儿收吗?”

  她没说五十年份、一百年份的,先拿个三十年份的试试水。

  听到“野山参”三个字,那掌柜的眼睛微微一亮,但随即又掩饰了过去。

  他的目光在张佩珍那个不起眼的布包上停顿了一秒,眼神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

  “收是收。”

  “不过,得看品相。”

  “您打算卖什么价?”

  张佩珍心里冷笑一声。

  真是个老狐狸,想先探她的底。

  “我不懂行情,还是听掌柜的开个价吧。”

  她把问题又抛了回去。

  她记得很清楚,之前在县里,一棵三十年份的人参,叶大夫给的价格是两万块。

  京城这种地方,物价更高,怎么着也得比这个数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