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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要是放在外头的古玩市场,没个金丝楠木的盒子装着,那都算辱没了宝贝!

  张佩珍看出了他们眼中的震惊和怀疑,脸上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神情。

  “你们要是不信,可以找人来瞧瞧。”

  “我不急,就在这儿等着。”

  她这话一说,反倒让王云坤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张了张嘴,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张大姐……您……您就真这么卖给我们了?”

  “我们刚才在老莫餐厅……还……还……”

  想到自个儿先前那副狗眼看人低的混账样,他脸上就一阵臊得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哥王云乾比他沉得住气,但心里头的惊涛骇浪一点也不少。

  他试探着开口,眼睛却死死盯着桌上的蓝布包。

  “是啊,张大姐。”

  “我们王家,跟荣家……可不对付。”

  这话问得极有水平,既是提醒,也是试探。

  张佩珍却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似的,奇怪地扫了兄弟俩一眼。

  “你们王家跟荣家有恩怨,跟我有关系吗?”

  她顿了顿,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我就是个从山里出来,卖人参的。”

  一句话,干脆利落,直接把所有关系撇得干干净净。

  王家兄弟俩顿时就明白了。

  这位张大姐,压根就没想过站队!

  她就是个纯粹的生意人!谁给钱,她就卖给谁!

  王云乾心里头猛地松了一口气,脸上瞬间堆满了敬佩的笑。

  “张大姐,通透!”

  “您放心,我们王家向来恩怨分明。”

  “您这么爽快,我们兄弟俩也绝不是小气的人,亏待不了您。”

  他说着,朝他弟弟使了个眼色。

  “张大姐,那您稍等片刻。”

  “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们得找个懂行的掌掌眼。”

  虽然心里已经信了七八分,但事关重大,容不得半点马虎。

  这可不是几千几万块,一支四十年份的野山参,搁在京城,那都是奔着上百万去的!

  万一张佩珍真是荣长虹找来的托儿,设个套让他们钻,他们王家家底再厚,也经不起这么造啊!

  王云坤得了令,二话不说,立刻点头。

  “哥,我这就去!”

  他转身就往外走,脚步匆匆。

  屋里只剩下王云乾和张佩珍两人。

  王云乾搓了搓手,试图缓和一下气氛,脸上挂着热情的笑。

  “张大姐,您第一次来京城吧?”

  “京城好玩的地方可不少,故宫、长城、颐和园……”

  “您要是有空,明天我安排车,找个人陪您好好逛逛?”

  张佩珍抬起眼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我这趟来京城,不是来看风景的。”

  王云乾脸上的热情笑容僵了一瞬。

  他没想到,自己热脸贴了个冷**。

  不过他是什么人?

  京城王家的二把手,这点城府还是有的。

  他立刻顺着杆子往下爬,脸上没有半点尴尬。

  “是是是,是我唐突了。”

  “您这样的人物,肯定是有正事要办。”

  他话锋一转,眼中透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好奇。

  “那不知张大姐您来京城,是……”

  张佩珍端起桌上那杯已经凉透了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

  “买个房子。”

  “噗——”

  王云乾差点没被自个儿的口水呛死。

  买……买房子?

  在京城?

  他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张佩珍放下茶杯,眼神扫过他那副见了鬼的表情,没什么情绪地补充了一句。

  “买个四合院,以后养老住。”

  “张大姐……您……真是好魄力!”王云乾竖起一个大拇指,“不瞒您说,我手上正好有些这方面的路子。”

  “您要是不嫌弃,这事儿我帮您留意留意?”

  张佩珍抬了抬眼皮。

  “那就有劳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不咸不淡,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王云乾心里却是一定。

  成了!

  这就算搭上线了!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咚咚咚”地敲响了。

  王云坤去而复返,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哥!人我请来了!”

  他侧身让开,一个身穿灰色长衫、山羊胡,仙风道骨的小老头走了进来。

  小老头身后,还跟着一个拎着药箱,看起来像是学徒的年轻人。

  “这位是咱们京城仁济堂的定海神针,陈瞎子陈老!”

  王云坤一脸得意地介绍道。

  那被称为陈瞎子的小老头,眼睛却一点不瞎,反而精光四射。

  他一进门,没理会王家兄弟,那双锐利的眼睛就像是长了钩子似的,死死地勾在了桌上那个破旧的蓝布包上。

  一股浓郁又清冽的药香,混杂着山野的土腥气,正从那包裹里丝丝缕缕地渗出来。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陈老头的呼吸都急促了半分。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桌前,声音沙哑地问:“东西呢?”

  王云乾恭敬地指了指桌子。

  陈老头二话不说,从徒弟手里接过工具箱,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那个蓝布包。

  当那支形态饱满、芦碗密布、参须清晰的人参完整地呈现在眼前时,老头的瞳孔骤然一缩。

  他戴上老花镜,拿起一个放大镜,凑了过去,从参头到参须,一寸一寸地仔细端详。

  时而用小镊子轻轻拨动参须,时而凑到鼻尖下,闭着眼睛深深地嗅闻。

  整个房间里,只听得到他细微的呼吸声和工具轻微的碰撞声。

  王家兄弟俩紧张得手心都出了汗。

  许久,陈老头才直起身子,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他摘下眼镜,用一种近乎梦呓的语气说道。

  “造化……真是天地的造化啊……”

  王云坤急不可耐地凑上去,“陈老,怎么样?年份够吗?”

  陈老头斜了他一眼,像是看一个不懂事的毛头小子。

  “够?”

  他冷哼一声,**着人参的参身,眼神里满是痴迷。

  “这支参,品相完美,野性十足,依我几十年的经验看,起码四十五年以上!”

  “只多不少!”

  最后四个字,掷地有声!

  王家兄弟俩的呼吸都跟着粗重了几分。

  四十五年!

  比他们预想的还要好!

  王云乾强压着心头的狂喜,看向陈老头。

  “陈老,虽说不到五十年,但也算是稀世珍宝了。”

  “以您看,这支参,在如今的京城,大概是个什么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