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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着几个年轻人脸上藏不住的笑意,也不想再打扰他们。

  “行了,你们年轻人自个儿聊吧。”

  “我回屋了。”

  说完,她便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顺手关上了门。

  屋子里,张佩珍脸上的表情慢慢沉静下来。

  她心念一动,将空间里早就准备好,明天要让杨国英带去学校的吃食和日用品先拿了出来,整整齐齐地放在床边。

  接着,她又开始翻拣着明天要让石锦年带回部队的东西。

  腊肉、香肠、风干鸡,还有几瓶她自己做的辣酱和果酱。

  这孩子每次来,都是大包小包的,从没空过手。

  虽说未来女婿上门,是该这么个理儿。

  可她这个当丈母**,也不能真就让他次次都空着手回去不是?

  人情往来,从来都是有来有往,才能长长久久。

  张佩珍心思一转,又想到了什么。

  部队里可都是半大小子,一个个都是能吃的年纪。

  锦年这孩子老实,带回去这么多好东西,肯定得跟战友们分着吃。

  光这点腊肉香肠,哪够那群狼崽子分的。

  她这个未来丈母娘,事儿得办得敞亮。

  于是,张佩珍又从空间里拿出来一大包东西。

  几大包牛肉干,还有新出炉的、带着油纸包着的桃酥和鸡蛋糕。

  另外,还配了些炒花生和晒干的红薯条。

  这些都是年轻人爱吃的零嘴儿。

  她找了个干净的布袋子,将这些东西分门别类地装好,塞得满满当当,布袋子都撑得鼓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她才满意地拍了拍手,将两个大包裹并排放在墙角。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杨国英就背上了一个不小的包袱,准备回学校了。

  虽然只在家待了短短一晚上,但她这心,算是彻底放回了肚子里。

  新房已经上梁,就等着盖瓦了。

  二哥的伤也眼见着一天天好起来,人也精神了。

  她了却了心事,走起路来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张佩珍不放心,非要送她。

  杨国琼和石锦年自然也跟着。

  一行人先是把杨国英送到了镇上的汽车站。

  张佩珍千叮咛万嘱咐,把她扶上那辆颠簸的旧客车,又隔着车窗嘱咐了好几句。

  “到了市里了给家里拍个电报,省得我惦记。”

  “钱不够了就说,别委屈自个儿。”

  杨国英眼圈红红的,使劲点着头。

  “知道了妈!姐,石大哥,我走了啊!”

  车子“突突突”地冒着黑烟,缓缓开走了。

  张佩珍站在原地,直到客车拐过弯,再也看不见了,才收回了目光。

  她转过身,看向身旁的杨国琼和石锦年,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平静。

  “走吧,咱们也去办点正事。”

  三人并排走在镇上略显冷清的街道上。

  因为不是赶集日,街上行人稀稀拉拉的。

  当他们走到那家“便民饭店”门口时,一个穿着碎花围裙的中年女人,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

  她三步并作两步地从柜台后头冲了出来,脸上堆满了笑。

  “哎呀!大姐!是你啊!”

  老板**热情,几乎要把人给融化了。

  她一把拉住张佩珍的胳膊,急切地问:“咋样啊大姐?我这铺子,你到底是咋想的?”

  张佩珍不动声色地抽回手,脸上挂着一丝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笑。

  “是想着呢。”

  她说着,眼神却悠悠地飘向了街道的另一头。

  “这不是,正带着家里的孩子,打算去西边头上那家也瞅瞅嘛。”

  这话一出,老板娘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僵住了。

  “哎哟我的大姐!”

  她急得直拍大腿,声音都高了八度。

  “你可千万别去那家!那家哪有我这儿好啊!”

  老板娘开始像倒豆子一样,吹嘘起自己的店面。

  “你瞅瞅我这位置,就在街中心!人来人往的,做什么生意不赚钱?”

  “再说了,我这后头还带个小院子,能住人能放东西,多方便啊!”

  张佩珍听着,脸上露出一副“你说得好像有点道理”的表情,但脚下却没停。

  “听着是还行……”

  她欲言又止,显得有些为难。

  “那你这……打算要多少钱租啊?”

  老板娘眼珠子一转,报了个她心里盘算好的价钱。

  张佩-珍听完,连连摇头,二话不说,拉着杨国琼就要走。

  “太贵了,太贵了。”

  “这个价,我们可租不起,还是去看看别家吧。”

  这一下,老板娘是真急了!

  她一个箭步冲上来,死死拽住张佩珍的袖子,满脸都是肉痛的表情。

  “哎!大姐!大姐你别走啊!”

  “价钱嘛,价钱好商量!咱们再商量商量!”

  张佩珍这才“勉为其难”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那你说,最低多少?”

  接下来的场面,直接让杨国琼和石锦年看傻了眼。

  只见张佩珍不急不躁,老板娘每让一步,她就往前再逼一小步。

  你来我往,几个回合下来,原本还趾高气扬的老板娘,额头上已经见了汗。

  最终,张佩珍以一个让老板娘快要哭出来的价格,定下了三年的租期。

  “行,就这个价,租三年。”

  张佩珍一锤定音。

  老板娘长出了一口气,虽说肉痛,但总算是租出去了,脸上又重新挤出了笑。

  “行行行!大姐你等着,我这就去找街口的王会计来做个公证!”

  她办事倒是利索,没一会儿就拉着一个戴眼镜的干瘦中年人过来。

  白纸黑字,签字画押。

  当张佩珍把一沓崭新的钞票递过去时,这桩生意就算彻底定下了。

  老板娘捏着钱,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态度越发热情。

  “大姐,我下午就回去收拾东西,保证明天一早就给你腾干净!”

  她指了指屋里那个油腻腻的大灶台,问道:

  “对了,大姐,你看这灶台……你是要留着用,还是我找人给你拆了?”

  “拆了吧。”

  张佩珍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老板娘一愣,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干脆:“啊?”

  张佩珍这才掀起眼帘,慢悠悠地说道:“我又不一定非要搞饭店。”

  “到时候看看你这个店面,到底适合搞点什么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