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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子外头,天色渐渐暗得像扣了一口黑锅,冷风嗖嗖地往领子里灌。

  杨国明手脚麻利地劈好了柴火,看着黑漆漆的灶台,也没心思再正经做饭了。

  他在烧洗澡水的时候,顺手往灶膛红通通的炭火里塞了两根细长的红薯,寻思着凑合一口得了。

  不一会儿,红薯那股子焦甜的香味就飘了出来,他也不怕烫,拿出来吹两下,连皮带肉地狼吞虎咽了个精光。

  水烧开了,他把两大桶滚烫的热水提到了二哥那间贴着崭新红砖的洗澡房里。

  这洗澡房里还没有灯,只有门缝里透进来的一点清冷的月光,显得有些朦朦胧胧。

  杨国明脱了个精光,在那热腾腾的水雾里搓着身上的泥条,脑子里却突然不安分起来。

  他想起了昨天晚上在隔壁村二流子家里看到的那个稀罕玩意儿——一本说是从羊城那边倒腾来的挂历杂志。

  那上面的大姑娘,啧啧,穿得那是真叫一个清凉,胳膊大腿都露在外面,白得晃眼。

  那眼神勾人的,就跟能把人的魂儿给吸进去似的,比村里的小媳妇不知道带劲多少倍。

  杨国明正是年轻气盛、火力壮的时候,虽然平时邋遢,但这身体可是实打实的壮实。

  这会儿被热水一激,再一琢磨那些画报上大姑娘白花花的身段,一股子燥热顺着小腹直冲脑门,气血瞬间就上涌了。

  他正闭着眼,在那云里雾里地瞎琢磨,呼吸都变得粗重了几分,连搓澡的动作都停了。

  就在这节骨眼上,洗澡房那扇刚刷了红漆的木门,突然“吱呀”一声,悄无声息地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那扇红漆木门刚裂开一道缝,一股夹着雪沫子的冷风就嗖地灌了进来。

  杨国明浑身打了个激灵,还没等他看清来人是谁,一个柔软的身子就猛地扑了上来。

  那两只冻得冰凉的手,跟蛇信子似的,一下子就环住了他湿漉漉的腰。

  紧接着,一声娇滴滴、软绵绵的呼唤,在他耳边炸响。

  “杨哥哥……”

  这声音甜得发腻,带着一股子急切的骚劲儿,听得杨国明头皮都要炸开了。

  他吓得一哆嗦,脚底下一滑,差点没把怀里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黑影给扔进热水桶里。

  “谁……谁啊!”

  杨国明刚想喊,那女人却像是八爪鱼一样,整个人都贴在了他光溜溜的身上。

  那双不安分的手,更是顺着他的脊梁骨就开始往下乱摸,所过之处火烧火燎的。

  黑暗中,一股子廉价的雪花膏香味直往鼻孔里钻,瞬间就把杨国明脑子里那点惊吓给冲没了。

  他本来就被刚才那些带颜色的画面撩拨得火气旺,这会儿简直就是干柴遇烈火。

  管他**是谁!

  既然送上门来了,哪有不吃的道理?

  杨国明眼珠子都红了,呼吸瞬间粗重得跟拉风箱似的,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他反手一把搂住女人的腰,那滑腻的手感让他浑身每一个毛孔都舒张开了。

  这洗澡房四面漏风,又湿又冷,实在不是办事的地方。

  杨国明虽然急色,但也没傻透,直接把人拦腰一抱,抬脚就踹开了后门。

  两步路的一拐弯,直接就钻进了二哥杨国勇那间刚布置好的新婚房里。

  那屋里有新打的大床,上面还铺着张佩珍刚给晒过的厚棉被,软和着呢。

  ……

  前院里静悄悄的,只有雪花落地的扑簌声。

  杨国勇在那边陪着老娘和妹妹吃完饭,嘴里叼着根牙签,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晃悠了回来。

  他心情好得没边儿,只要一想到那个红砖洗澡房,他就觉得自己是村里的头一份体面。

  “老三这狗东西,洗个澡怎么还没动静?”

  杨国勇嘟囔了一句,刚走到堂屋门口,耳朵突然扑棱一下竖了起来。

  不对劲。

  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男人粗重的喘息和女人压抑的哼唧,正从自己那间新房里传出来。

  杨国勇脑子里嗡的一声,整个人瞬间呆滞在了原地,像是被雷给劈了。

  那是他的新房啊!

  那是他和袁青青将来洞房花烛的地方啊!

  一股子邪火直冲天灵盖,烧得他眼珠子瞬间充血。

  “我就操了!”

  杨国勇像是一头被激怒的公牛,咆哮着冲了过去,抬起那只穿着大棉鞋的脚。

  “砰!”

  一声巨响,那扇贴着崭新大红喜字的房门,被他一脚踹得狠狠撞在了墙上。

  这一脚力道极大,震得门框都在簌簌掉灰。

  杨国勇冲进屋里,想都没想,伸手就猛地拉亮了门口的电灯绳。

  “啪嗒!”

  刺眼的灯光瞬间洒满了整个屋子,把那张乱糟糟的大床照得纤毫毕现。

  床上纠缠在一起的一男一女,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光刺得本能地闭上了眼睛。

  那一瞬间,白花花的肉体简直晃瞎了杨国勇的眼。

  这一幕,就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地扎进了杨国勇的心窝子。

  他看清了上面那个光着**的男人,正是自己的亲弟弟杨国明!

  杨国勇像是吞了一只死苍蝇一样恶心,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退到了堂屋里。

  紧接着,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响彻了整个院子。

  “老三!你他**是人吗?!”

  “这是老子的新房!这是老子要娶媳妇用的新房啊!”

  杨国勇嗓子都喊劈叉了,气得浑身都在剧烈地颤抖。

  “你**自己没房子吗?那个破狗窝睡不下你了?”

  “你要不要脸?你还要不要脸啊!非要跑到我的新房里来乱搞!”

  屋里的杨国明也是被这一嗓子给喊醒了,没想到二哥回来得这么快。

  他在这种极度的惊吓和刺激下,身子猛地一抖,竟然几下子就草草完事了。

  随着一阵哆嗦,杨国明长出了一口气,那股子混不吝的劲儿又上来了。

  他手忙脚乱地扯过旁边那床被子,把自己和身下那个已经吓傻了的女人严严实实地盖住。

  然后,这货居然从被窝里探出半个脑袋,脸上挂着一抹极其欠揍的讪笑。

  “嘿嘿……二哥,你看这事儿闹的,实在是没忍住,没忍住……”

  杨国明吸了吸鼻子,看着门外气得跳脚的杨国勇,竟然还能厚着脸皮开口。

  “那啥,二哥,既然你都在这儿了,受累帮个忙呗?”

  “我衣服还在你那个洗澡房的凳子上放着呢,这天怪冷的,你也别看着了,帮我拿一下呗?”

  “不然一会儿要是冻坏了你亲弟弟,那你这婚事可就办得不吉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