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战先夺军寨,杀死、击溃、俘获的敌军,共计五百余人。

  抵御千夫长骑兵冲击,杀死、击溃的敌军,其数量亦是不低于四百之数!

  营寨之外,剩余可战强敌,一千五百余人。

  己方除去之前夺营拼杀时,死伤的属兵,还剩一百多人。

  然而面对,十数倍于己方的步卒、游骑,庄闲竟然毫不畏惧。

  就这样站在点将台上,握住一把大枪看着。

  “且看我如何,溃敌千里!”

  黑压压的一片鞑子方阵,缓缓压近,身后游骑,在四周奔跑,不时朝着寨子内抛射箭矢。

  深夜时的暗箭,下一刻不知道会从哪个角度射来,搞得营中属兵,无不是抓耳挠腮。

  若是不想退,就只能找附近的木桩、车架做遮挡。

  又或是抓来方盾,与几人一起,合着躲避。

  一时间,竟对地藏兵卒,起到了压制的作用。

  然压制归压制,地藏骑兵躲藏时,无不是期盼的,往他这个方向看来。

  众人在见到庄闲在流矢之中,依然稳如泰山,眼中的慌乱,瞬间变得坚定。

  好似,只要庄闲站在那里,他们就不可能会输!

  “兵法有云!不动如山,原来是这个道理...”

  庄闲回忆着上一世的兵家至圣的圣典,渐渐有了深刻感悟。

  偶有流矢从他耳旁穿过,将发髻射开,亦是不能叫他动弹分毫。

  “原来这就是战争!”

  “多方以误!就看你们这些鞑子,如何陷于绝境。”

  “两百步!”

  王二彪高亢的声音传来,营寨中的士兵,皆是高举长弓,搭箭欲射。

  “五十步!”

  ......

  “一轮齐射,准备!”

  “放!”

  咻咻咻......

  在鞑子兵冲进拒马阵时,前排藤盾高举,其下一群执刀鞑子,弓下躯干,越过枪兵,朝前冲锋!

  笃笃笃!

  飞矢如雨下,落于藤盾,以及后排举着枪槊的鞑子身上。

  顿时一片惨叫传开!

  这一千多人的鞑子,分作三组。

  一组骑兵在后方游走射箭,压制营地内的弓矢。

  一组举盾掩护执刀悍卒,冲击拒马营门。

  剩下的擎枪举槊方阵,人最多,受到弓箭照顾的也最多。

  却是直挺挺地站好,准备营寨破开,第一时间冲进去,杀死所有汉人。

  拓跋宫耳远远地看见了庄闲,也看见了他一动不动的身影,在夜幕下若隐若现。

  有箭矢从他身边擦过,无法引动其分毫。

  “他就是庄闲!?果然有点本事!”

  窥一斑而知全豹,同样是作为北梁名将的拓跋宫耳,与拓跋石柱比起来,是幸运的。

  毕竟拓跋石柱,只是死于庄闲的勇武之下。

  而拓跋宫耳有机会,与其在战场上交锋。

  “行军布阵,守寨防御,讲究的便是调配合理。

  此子面对我方十倍于己的兵力,竟然做到面不改色,真英雄也!”

  拓跋宫耳发自内心的赞赏,同时也带有深深的遗憾:

  “不过今日,你必死于我的利刃之下,替石柱报仇、替拓跋正名,

  亦要成为我拓跋宫耳的垫脚石!”

  “英雄生于微末,而死于襁褓,哈哈哈!”

  庄闲在拓跋宫耳目光看过来的瞬间,就已经感知到了。

  同样看向骑在战马上的拓跋宫耳,心底升起了一丝敬佩。

  第一次交锋,即便是自己将他的千夫长射杀,也没有让他发狂。

  而是有条不紊地调动军队,第一时间冲锋。

  同时更没有因为自己的年龄,而有丝毫的轻视。

  整个大军全部压上的决策,正应对了那句:狮子搏兔亦用全力的谚语。

  不过这恰好,如了庄闲心意。

  若是他留了一队人马作为奇兵,随时策应,反倒让庄闲不好施展。

  ...

  说时迟那时快,三轮利箭落下的同时,营寨之外的鞑子,又有上百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藤盾护卫下的执刀步卒,即将清空营寨前的拒马与铁蒺藜,或许只需半刻钟,就能一并冲进营中。

  王二彪、铁坝二人,跑到点将台下。

  “司马!下令吧!”

  庄闲神情坚定,大喝一声:

  “好!”

  “王二彪、铁坝听令!”

  “插军旗,上战马!”

  “某得令!”

  “标下得令”

  下一刻,整个营寨,短时间内,束起了一圈地藏军旗,同时胡三七扛着一面,两丈高的战旗,立在庄闲身后。

  其上鬼斧神刀的书写着一个鲜红大字......庄!

  所有属兵皆是跨上战马,丢掉牛角弓,腰后插刀,手提钢枪,面容沉凝。

  蓄势待发之际,整个营地,出奇的寂静。

  门外鞑子,在冲到营口最后一道拒马前,眼中冒出了残忍的目光。

  嘣!

  一人一脚,将身前最后的拒马踢飞了出去,举刀怒吼!

  “杀汉人!”

  ......

  拓跋宫耳身在营外,距离庄闲少说也有五百步,但是见到营中,升起一圈大宣战旗时,仿若突然什么事,逼得他的心咯噔一下。

  再看庄闲身前两队骑兵,整齐划一地翻身上马,手提长枪,身姿挺拔,如一棵棵劲松。心情不由来的又是一紧:

  难道他要以手上这不足百人的两支骑兵队伍,与他千人精锐冲杀?

  真当自己无敌了?

  毛孩子就是毛孩子,总是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拓跋宫耳昂头刚要发笑,突然心下又是一凛:

  不对!

  静若处子,动如蛟龙!

  观此子行军调配,无不是处处显尽章法。

  能杀拓跋石柱,炸千人营地,绝不是酒囊饭袋。

  之前又是三箭射杀我的千夫长,此子也绝不可能如此单纯。

  不是疯子,便是天才!

  此子绝不可能是......

  轰隆隆!

  咚咚咚!

  “杀!”

  一声暴喝声从身后传来...

  拓跋宫耳瞬间如遭雷击,猝然一惊!

  回头望去时,身后南面山岭黑压压的全是人影,更有一圈火光燃了起来。

  下一刻,更是犹如千军万马,从山坡上冲杀而来。

  “拓跋小儿!你已中我司马之计!”

  “速速受死!”

  “生擒拓跋宫耳!”

  “绑他回去祭奠死去的汉人!”

  “拓跋宫耳休走!”

  “杀啊!”

  咚咚咚咚!

  战鼓被一声声捶响,紧接着便是大队骑兵朝着鞑子游骑冲杀了过去。

  “杀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