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前方一名男子走上前,将插在地上的诡异武器拔出,扛在了肩膀上:

  “小子,不错!照这样下去,不出五年,便能迈进宗师境界,成为一方好手!”

  剩下三人,个个模样古怪...

  看似人模人样,然而却都是一副诡异的神情,仿若对世界任何事物都存在蔑视。

  一名男子手背上,戴着一副铁爪,舌头不时舔到嘴唇外,其上一条黑线,犹如一条剧毒蜈蚣。

  右侧男子,满脸刺青,更是在耳朵、鼻子、眉头、嘴唇,等多处部位,穿了银环。

  手上一对短刀,不时碰在一起,正反不停趟着。

  身后亦是有一人,阔脸方腮,貌丑行粗,壮硕非凡,脖子快比庄闲大腿都粗了。

  双拳爆满老茧,一身本事有八成在手上。

  “见四鬼,命归西?”

  庄闲神情略显戒备,喃喃道:

  “原来是东方四鬼。”

  有句话叫:

  定州有恶徒,以东方四鬼为魁首。

  为盗为杀,无恶不施。

  百姓闻,不寒而栗,稚童晓,噤不敢啼。

  “哈哈哈!”

  远处又走出一人,体型壮硕,脸上满是横纹。

  庄闲第一眼就认出了他。

  阮不才,身上的衣衫绣着锦色条纹,看上去比之前更加富贵了。

  却依旧是满脸折纹,那股底层泼皮一朝腾达的嘴脸,毫不掩饰的展示人前。

  “庄闲,许久未见,想不到你竟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

  “看来我们之前都小瞧了你!”

  阮不才缓缓上前,袖子拢了拢,露出手背在身后。

  “看来赵三江被你杀了,那么后来的阮志泽也是你杀的吧?

  还有田楚晨,也是你逼走的吗?”

  阮不才一副挑衅模样,来回走着:

  “不过我还要谢谢你,若不是你将县尉也一并杀掉,阮家也不一定会派我来接管卫山城这边的事务。”

  也不管庄闲的反应,转身看向艰难站起来的江校尉。

  阮不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江校尉,你尽力了,我知道。”

  “哎...技不如人,叫您看笑话了。”

  “不不不,不是你技不如人!”

  阮不才一副玩味表情,转而看向庄闲:“是他太狡猾了。”

  “若不是今日我全程关注,此时你也要被他算计的死死的。”

  “这......”

  “我说得不对吗,你觉得你打得过他吗?”

  江校尉伸出手背,将嘴角的血擦掉,艰难地挺起胸膛,正要说话...

  只见阮不才手一挥,如同将他要说的话抓走:

  “你是不是以为,他取巧,打了你一个措手不及?是你自己轻敌在先,若是你提高警惕,将他视作同等对手,就不会输得这么惨?”

  “不是,我...”

  江校尉在被击飞那一刻,就觉得庄闲与他起鼓相当,而自己有些托大,在与他对招时,竟然没有全部爆发。

  还一直想着将其重伤,再把他压回去。

  “收起你的幼稚吧!

  你可知晓,那一夜粮道遭遇袭击。北梁派去接应的援军,为何最后会退走?”

  “那是因为你眼前这个小子,率领百人队伍,奇袭了北梁营寨。”

  “什么...绝不可能是他!”

  阮不才冷笑一声:“这还不算什么,北梁的千夫长,亦是他一人斩杀!”

  “啊!”

  江校尉顿时目瞪口呆,千夫长实力可不容小觑,北梁千夫长这个职务比肩大宣都尉,若是单论实力,绝对是与校尉等同。

  换个意思,能杀北梁千夫长,要杀他,也绝不是难事。

  一颗豆大的汗珠,从额顶滑落,一副后知后觉的惊骇表情。

  想不到我还是小瞧了他啊,真实实力竟然与我相当。

  我大意了,输的不冤!

  然而紧接着的下一句,将他心里的侥幸彻底击碎。

  “你知道那个被他斩杀的千夫长是谁吗?”

  江校尉心底咯噔一下:“是谁?”

  “哼!北梁拓跋氏族,第一勇士,拓跋石柱!”

  轰!

  “拓跋...石柱!”

  “拓跋氏第一勇士...!”

  再看庄闲时,竟突然升起一股寒意,身上汗毛根根倒竖。

  原来在他眼里,我或许什么都不是吧。刚刚的对打,就是在戏耍我吗?

  江校尉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如此局势异常明了。

  他就是对方提升战绩的一环!

  难怪菜市口上,没有直接杀我,也预设了伏兵,阻拦城卫追击。

  单单将我引来...

  若是这样看,在他面前,我的价值或许没有想象的那么大,但是,他代表的是地藏营,而我是城卫校尉,定州军部与阮氏共同谋划大事的一员。

  想到这里,再往下想时,脑子瞬间懵住了。

  妖孽!竟然有此毒计!

  见到他脸上色彩一下白,一下青,转而又变成黄色,阮不才在心底暗骂了一声废物。

  “庄闲,我们好歹也算做过袍泽兄弟,今日若要动手怕是失了颜面。”

  “不若你自裁,也免了我对你一番折磨可好!”

  “哈哈哈!”

  东方四鬼个个神情诡异,有笑的、有哭的、有呆滞的、有不停舔舌头的。

  “所以......”

  庄闲站直了身体,将身上飞灰拍尽,又顺着风将褶皱抚平:

  “你们是装都不装了吗?与北梁勾结,把卫山城所辖的北地,把天牧城以北的大好山河,拱手相让!”

  “真不知道,你们这些猪脑子想的是什么!”

  “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想必在利益面前,都忘到了**上去了吧!”

  庄闲无力吐槽,但是今日杀李正远这个局,他看明白了。

  “我不管阮氏如何图谋,既然我知道了,此事就归我管了!”

  阮不才摸到了他与李正远之间的关系,也知道他欠了李正远人情,今日便是要引出他自己。

  其中或许还有阮氏授意。

  阮不才细数自己的事迹,如数家珍一般,看来北梁、阮氏都知道是我庄闲坏了他们大事。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不要在这里大言不惭,以为领军杀了三百多鞑子就了不起了?

  现在不是你管不管的问题,而是你想怎么死的问题。”

  “呵呵,看来你不在地藏岭这段时间,也没有少关注我啊!”

  庄闲手掌摊开:

  “你的手下,打坏了我的武器!赤手空拳,不管是一起打一场,或是我自裁。

  也得拿个像样的武器给我吧!”

  “不然,我掐死自己?”

  庄闲笑了笑,回头看向远处插在枫树上的那杆长枪说道:

  “那把枪给我,大家一个个来,或者一起上,若被打死,怪我技不如人!”

  “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