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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宁眨巴着眼,眼看元秋颖就要碰到她,岂料,脚下一滑,整个人直接飞了出去。

  脸朝地,摔了个实实在在的狗啃泥。

  ‘啊——’

  元秋颖尖叫一声。

  跪在地上的嬷嬷见状,就想到自己方才经历的事儿,又看向元秋颖,整个人抖成筛子。

  颤颤巍巍的抬头,慢慢爬起来坐在地上的元秋颖,早就没了刚才的光荣鲜亮,伸手抹了一把,满手的血。

  “该…”

  刚说出来一个字,嘴里掉出来一个东西。

  她低头看去,地上躺着一颗带着血迹的门牙。

  “该死的奴才,还不赶紧把本呼(夫)人扶起来!”

  一说话,噌噌地漏风。

  跪在地上的嬷嬷心里苦啊,她现在还跪着呢,根本站不起来。

  见她不理会自己,元秋颖心中怒意丛生,从地上爬起来,走到那嬷嬷面前,直接抬腿给了她一脚。

  好巧不巧,正好是刚才长宁踹过的地方。

  抹了一把嘴上的血,元秋颖阴沉着目光“怪不得妙仪说你是个怪物,你简直就是来克我的。”

  “来人,给我把她抓起来,看我今日怎么教训你!”

  “你要教训谁?”

  林婉华匆匆从枫林苑跑来,刚到门口,就听到元秋颖嚣张地指使下人要抓长宁。

  一群人哗啦啦地进了院子里。

  元秋颖没想到林婉华竟然回来,手里的动作一滞,接着,便开口开始嚎叫。

  “呼(夫)人,你终雨(于)来了,秦马马(嬷嬷)对您忠心耿耿,长宁小姐竟然丝毫不顾及您,让她在此罚跪……”

  听到元秋颖的话,跪在地上的秦嬷嬷眸光闪烁,赶紧磕头“夫人,老奴真是冤枉啊……”

  林婉华见长宁没受伤,脸上的焦灼散去,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只是,目光触及她的嘴巴,满嘴的血,还少了两颗门牙,脸上的表情有些绷不住了。

  偏偏元秋颖似乎没意识到自己现在的丑态。

  还有秦嬷嬷,头顶上满是白色…鸟粪?

  见她没开口,元秋颖以为自己正好说到了林婉华的心上。

  “呼(夫)人,秦马马(嬷嬷)再怎么说也跟了你辣(那)么多年,而且沃(我)也是长宁的长辈,现在她这么没礼数,出去别人是要笑话咱们国公府的。”

  等她说完,林婉华看向长宁“宁宝,到祖母这里来。”

  至于那两人,林婉华根本没想理会。

  “祖母,她打三哥哥,还给三哥哥吃难闻的菜哇,还说长宁是私生女呐~”

  林婉华的目光‘咻’地落在秦嬷嬷身上。

  “秦嬷嬷,当初我让你来照顾阿锦,是信任你,你竟敢如此阳奉阴违!还敢殴打阿锦!”

  想到这几年,阿锦竟然是过着这样的日子,林婉华气得双眼通红。

  秦嬷嬷白着脸,垂下脑袋不停磕头“夫人,老奴真的只是想让三少爷把嘴里的馊饭吐出来,老奴冤枉呐!”

  “你胡说!三哥哥脸上还有你的巴掌印!”长宁瞪着她,要不是林婉华拉着她,现在她的小脚就落在秦嬷嬷的身上了。

  果不其然,沈越舟左脸上有个淡红色的巴掌印。

  秦嬷嬷心虚地垂下脑袋。

  “阿舟,是祖母对不起你。”林婉华一脸心疼。

  “来人,把这恶毒的婆子给我打三十板子,再给我发卖出去!”

  秦嬷嬷当初是被林婉华救下,自愿卖身为奴,卖身契一直都在她手上,现在发卖她十分容易。

  “夫人饶命啊——”

  秦嬷嬷跪地求饶,见林婉华铁青着脸,她又看向元秋颖“二夫人,救命啊,老奴这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啊!”

  “你个狗奴才,胡说八道什么!”

  元秋颖满脸骇然。

  秦嬷嬷见她矢口否认,一副豁出去的表情“当初是二夫人找上我,让我克扣三少爷的饭菜,甚至还让厨房准备馊了的饭菜,强制三少爷吃,不然就要饿着肚子…”

  ‘乓——’

  长宁冲上去,一脚踢了上去。

  秦嬷嬷猝不及防地被踢中,捂着肚子哀嚎着。

  林婉华皱眉,这个秦嬷嬷还真是会装,长宁一脚能有多重?至于这样鬼哭狼嚎的?

  不过…元秋颖的手竟然伸到她跟前,二房的心,果然不是一般的大。

  “好啊,好得很!”

  “夫人,这刁奴的话……”

  元秋颖刚开口,就被林婉华打断“看来,你们二房已经以国公府的主人自居了。”

  “你就给我跪在这里,好好反思。”

  林婉华注意到她眼中的不甘,冷笑一声“管家,派人给我好好盯着他!”

  “是,夫人。”

  *

  ‘砰——’

  许荣骦手里的茶杯直接摔到元秋颖面前。

  “你个蠢货!谁让你去那个**那里的?”

  “我…娘,妙仪被那小野种欺负,我岂能坐得住?”

  一说话,元秋颖就露出了缺了颗门牙的嘴,晃得许荣骦眼睛疼。

  “行了,赶紧想法子把你的牙给补上,剩下的事情我去找沈瀚商量。”

  今日她收到了沈瀚的来信,约她商议国公府之事,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是。”

  元秋颖咬牙,低垂着的眸子里闪过一抹不甘,却又不敢开口。

  许荣骦离开后,就直接去了沈国公府最荒凉的北苑。

  这里此前是沈策安用来储存备用军粮的仓库,只是沈策安重病之后,这里也被搁置。

  她到的时候,沈瀚已经坐在了床榻上。

  看到许荣骦后,他紧皱着眉头,耐着性子开口。

  “出什么事儿了?”

  听到他这语气,许荣骦撇嘴,睨他一眼“怎么?你就这么厌恶我?”

  听出她语气里的不高兴,沈瀚语气软化“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许荣骦脸色好看了不少“最近阿徽课业上得了夫子赞赏,假以时日,他定然能凭借自己的本事考进国子监。”

  沈瀚面色好看了不少。

  阿徽是他最满意的小辈,对他抱有最高的期望。

  “如此甚好。最近情况不同,若非必要,最好不要再见面。”

  说罢,沈瀚又接着开口。

  “不是你写信让我来的吗?”

  “什么?什么时候给你写信了?”

  片刻后,沈瀚面色大变“糟了,中计了!”

  ‘哐——’

  大门被人推开,从外面冲进来一道身影。

  “好啊,沈瀚!这就是你外出谈的生意?都谈到床上来了!”

  看到床上的人,王媛曦火冒三丈“在外面找狐狸精就算了,竟然还找个这么老的,你是不是眼瞎了!”

  许荣骦听到这话,面色骤变“**人,你说谁老呢?”

  “说的就是你!”

  王媛曦直接冲上前薅住许荣骦的头发,直接往下揪。

  沈瀚见状,只觉不妙,冲上前大喊一声“都住手!”

  ‘啊——’

  却被两人一人挠了一边脸,冒出红血丝。

  “还真是一出好戏啊。”

  听到声音,许荣骦跟沈瀚面色齐齐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