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先生,你脸色好差,没事吧?”薛礼越发的觉得面前这男人有点奇怪。

  好似受了什么刺激似的。

  “没事,胃有些不舒服。”路鸣西说话间按着自己的胃部。

  胃里反应难受,一切感受犹如排山倒海般向他袭来。

  “月月,给路先生倒杯温水过来。”

  不远处站着的月月连忙转身去了柜台。

  路鸣西一手捏着温热的杯子。

  他瞧着自己桌下的那只手不可自制的不断发着抖。

  “我看着薛小姐有些眼熟,之前是不是见过?”

  薛礼眼里露出了一分诧异,随后盯着路鸣西的脸摇头,“没有啊,路先生一表人才,我要是见过肯定不会忘的。”

  路鸣西苦涩的笑着,“是吗,那看来是我误会了。”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路鸣西先起身抱恙离开了。

  他出酒吧的动作匆匆,快步的离开。

  走到车边,一手按着车门上,一手捂着腹部,控制不住的干呕了起来。

  他强撑着身子拉开了车门,虚弱地靠在了椅背上,仰着头大口的呼吸。

  心脏抽痛,像是别人硬生生剜了一块。

  薛礼、薛礼。

  难怪他怎么也找不到她。

  他以为她出国了,可如今却出现在他的面前。

  她当初不是出国留学而是出了车祸,所以才彻底的从学校消失了。

  ……

  薛礼怔怔地看着玻璃窗外。

  “薛礼姐?”

  听到月月的声音,薛礼这才回过神来了。

  笑着问,“怎么了?”

  “以后你和昭姐是不是就不会来了?”月月询问的时候有些伤感。

  “有时间会过来看看你们的,都好好干不要懈怠,只是换了老板,不影响你们。”

  月月**鼻子,“我们也很舍不得你和昭姐。”

  薛礼安慰了一会,离开的时候又环顾了一圈,狠下心来离开了。

  姜姜说得没错。

  钱没了可以再赚,等以后攒到钱了,会有下一个“老地方”。

  她驱使着轮椅到了自己的车旁边。

  撑着轮椅扶手坐上了车,最后将轮椅拆开依次放到车内。

  这几年里她早就熟悉了这些。

  从一开始连床都下不了再到可以熟练的开车。

  人果然是要活着,活着才有盼头,活着才有希望。

  车子在眼前行驶,那张脸也在面前一闪而过。

  路鸣西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阿礼、阿礼……”

  ……

  宋宴声是在晚间收到财务的信息。

  七千万打到了卡上。

  他没想到姜枝的速度竟然这么快,这么多钱竟然也凑了出来。

  姜枝的信息也发了过来。

  “宋先生,钱我已经打了过去,您查收一下。”

  宋宴声瞧着这信息简直被气笑了。

  这姜枝还真有本事,生怕自己拿还债这一茬威胁她离婚。

  短短三天就将这些钱都还上了。

  就姜家现在住的那个老校区那样的环境,可想而知七千万对她来说根本就不是小数目。

  姜枝打完了钱,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

  总归宋宴声现在是没办法用钱让她妥协了,自己不欠她的,只要他履行合约的内容,坚持到她爸出狱。

  手上捏着的手机还没放下,就响了铃。

  宋宴声打来的电话。

  姜枝被吓得一哆嗦,一时间不知道这电话是接还是不接。

  她有把握能说服宋宴声吗?

  犹豫着正准备接通电话时,电话却被挂断了。

  姜枝竟然在这瞬间松了口气。

  另一边宋宴声也是被姜枝给气到了,他是真想问问,你到底要什么才肯离婚,电话就这么打了过去。

  等着那边接电话时,自己公寓的门却被打开了。

  路鸣西一身酒味的走了进来。

  宋宴声掐断了电话,皱眉迎了上去。

  “怎么把自己给喝成这样。”

  结果话说完,就看到路鸣西眼眶发红。

  他声音发颤,“宴声,我找到她了,我找到她了。”

  关于路鸣西和他那个初恋情人,宋宴声知道的不是很多。

  大概就是当初一见钟情,告白被拒,人家有男朋友,后来又出国消失。

  感情这事讲究的是两情相悦,他和江昭还能因为身体牵扯在一起。

  路鸣西单方面暗恋,人家一眼都觉得吝啬,惦记了这么多年,也只能找折磨自己。

  路鸣西喝得很多,醉醺醺的,说了不少醉话。

  前因后果宋宴声也大概得联系上了。

  那姑娘现在改姓了叫什么薛礼,还和江昭成了朋友,五年前也根本就不是什么出国,而是出了车祸,下肢残疾,这几年在国内当了个小律师。

  宋宴声听完也不禁唏嘘。

  路鸣西一个大男人在旁边哭哭啼啼的,已经抹了不少次眼泪了。

  宋宴声又给他开了一瓶酒。

  “她当年多傲气的一个人啊,如今被那一方轮椅圈住了整个人生,你说要我怎么甘心,我可以过的不好,可她怎么成了这样?”

  宋宴声叹了口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吧。”

  “宴声,我这里真的好痛,我那么期待,那么渴望见到她。”

  宋宴声喝了一口酒,“既然放不下那就去找她,告诉她你给她不可,还是说你如今因为她的腿就不再爱她了?”

  路鸣西停顿了几秒,“我恨不得当初出车祸的是我。”

  宋宴声在他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一下。

  路鸣西灌了挺多的,说话也开始结巴大舌头,絮絮叨叨的说着他们从前的事。

  宋宴声心里挺不舒服的,今天见面人家都没能将他认出来,说明当初两人交集并不多。

  也说明薛礼早早的就将他给忘了。

  路鸣西这些年的一往情深也只是感动了自己。

  宋宴声联想到了自己身上。

  他和路鸣西何尝不是一样的。

  江昭心里眼里都只有她那个一无是处的老公,根本就看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