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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殷怀策没按照说好的时间回来,栾红叶与周氏两人不论如何都睡不下!

  周氏只是单纯的担心,但栾红叶知道殷怀策去做什么,越发坐立难安!

  而且为了不让周氏担心,她还不敢表现出来。

  “娘,你睡吧,我守着,等怀策回来我一定立即叫你!”

  “哎,红叶,我睡不着啊!二郎不回来,我这心就静不下来!”

  没办法,栾红叶就给两人找点事做。

  只是天寒地冻的,取暖全靠屋子里的一个炭盆,也做不了什么。

  栾红叶就找来了红布,与周氏两人并坐在床上盖着被子一起缠红绳。

  红绳裹着红布,缠成一根粗绳,再把粗绳编成一根更粗的绳。

  随后,栾红叶让周氏帮忙,把红绳打成双股吉祥结。

  一个吉祥结打成,有手掌大小,看着喜庆的很!

  周氏打了个哈欠,笑着说:“哎,红叶,你还会打绳结啊!你的手真巧!”

  “我以前专门跟人学的,刚才还怕打不出来,倒没想到一次就成了!”

  “我就说你最聪明!来,咱们再打一个,回头挂在屋子里!”

  “好嘞!”

  就这样,两人一边聊天,一边打结,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依靠在一起和衣入睡。

  半夜,栾红叶忽然听见外面响起一声响动!

  她立即下床,贴着房门,顺着门缝观察外面的动静!

  当看到记挂的身影出现在厨房门口,她心中一喜,当即打**门!

  听见开门声,殷怀策抬头。

  栾红叶正要说话,却看到殷怀策敞开的夜行衣里面,血迹染红了半个肩膀!

  她捂住嘴巴瞪大眼睛!

  殷怀策竖起手指示意她禁声!

  她点点头。

  随后她小心地看了一眼里屋,疲惫的周氏正沉沉入睡,没有被惊醒。

  她小心关上房门,来到厨房。

  一到厨房,栾红叶立即紧张问道:“你受伤了?哪里受伤了?”

  殷怀策摇头:“不是我的血!”

  栾红叶没有说话,用眼睛说着不信。

  殷怀策唇角一勾,随后把薄袄连着里衣一起脱下来,他便彻底赤着上身!

  他抬起双臂,面挂微笑,在她面前转了一圈。

  只见他光滑白皙的肌肤上,没有任何伤痕和血迹,栾红叶这才放下了心。

  “你快把衣服穿上!”

  殷怀策放下手臂,却并未听话穿上衣服,而是拿起剪刀,把沾血的棉袄剪开,把所有染了血污的棉花掏出来丢进灶膛。

  几乎快熄灭的灶火瞬间燃烧起来,厨房屋也亮堂了不少!

  随后,他又把袄子上带着血迹的布片也都剪下来,包括里衣也是,全部都丢进燃烧的灶膛!

  他在处理这些的时候,栾红叶就站在一旁看着,双手捂着嘴巴不敢出声。

  他这是在“毁衣灭迹”!

  确认刚才的棉花和布片都烧成黑灰后,殷怀策又舀了一盆水,把夜行衣放进盆里。

  很快,盆里的清水就变成了一盆血水。

  栾红叶见状蹲下夺过盆,催他:“衣服我来洗,你快去穿衣服!”

  殷怀策被栾红叶抢走了盆,双手搭在膝盖上,笑看着她。

  栾红叶见他不动,抬头瞪了他一眼。

  “你还不快去!铁打的是不是,不知道冷?”

  瞬间,殷怀策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大嫂,你不问问我都干了什么?”

  栾红叶心中一跳,嘴巴比脑子先一步地问了出来。

  “你干了什么?”

  只是刚出口她就后悔了!

  她问什么!

  有什么可问的!

  知道的越多越危险!

  栾红叶掩饰地垂下头,继续搓洗盆里的血衣。

  殷怀策看着她揉搓衣服的纤细手指,在血水与黑衣的衬托下更显白嫩!

  “大嫂是不是已经猜到了?”

  栾红叶暗暗咽了口吐沫。

  “我猜到什么了?你怎么说话跟打哑谜似的!别说了!快去穿衣服!”

  殷怀策看着她一副后悔逃避的模样,暗笑。

  “大嫂,我去杀人了!”

  栾红叶搓衣服的手一顿,整个人瞬间紧绷!

  这家伙,他还真敢说出来!

  “你不要说胡话!”

  “我杀了郑守备!”

  “……”

  “这些血都是他的!”

  栾红叶猛地扔掉衣服,双手抬着,连擦手都不知道擦在哪里!

  她,她明明知道他去杀人了!

  明明知道这些血很有可能是郑守备的血!

  她刚才是怎么敢下手的!

  现在被他说破,栾红叶只觉得再也沾不了这件夜行衣一下!

  这时,殷怀策突然抓住她抬着的手!

  栾红叶一慌,猛地往后挣!

  却没有挣脱!

  殷怀策拿起一旁被他剪得破破烂烂的里衣,轻轻地给她擦手。

  擦完左手,又擦右手。

  直到把两个手都擦完,他轻笑一声。

  “大嫂,你的手比我的还凉!”

  轰!

  栾红叶的脸瞬间红成一片!

  她“蹭”地一下站起来就往正屋跑!

  只是跑到屋里后,她才想起来周氏还睡着。

  她又站住脚步,回身看到殷怀策正把衣服拧出来,端着水盆出来泼水。

  他就那样光着上身,在寒冬腊月的深夜里走来走去!

  再想到他刚才说的话,栾红叶真是又气又恨!

  这家伙!

  她想狠狠心,干脆把周氏喊醒,看他还敢不敢发疯!

  但,一想到他回来顾不得休息睡觉,连夜处理血衣,想来就是不想留下任何痕迹,不想周氏担心,她最终还是没有叫醒周氏。

  她认命地叹了口气,打着灯去了殷怀策睡觉的屋子,从箱子里拿出一件他的袄子。

  “你先把袄子穿上!”

  殷怀策这回倒是听话,嘴角**笑,擦了擦手,把袄子穿上。

  “你不是叫着方雍他们三个一起?他们也回来了?”

  听见她提及方雍,他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

  “你问这干什么!你很关心方雍?”

  “我就随口一问,你爱说不说!”

  殷怀策听着她不善的语气,再看她脸上一脸生闷气的样子,暗道自己刚才那一句话还是孟浪了!

  唉!

  “他们三个也回来了!”

  “你们几个合力……杀了郑守备?”

  殷怀策不屑道:“杀他用得着那么多人?我一个就够了!”

  “你,你怎么做的?”

  听着她紧张又好奇的语气,殷怀策轻笑出声。

  “给郑守备送行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