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经戌时,可是骆思宜还没有回来,栾红叶急得不行。

  偏偏今日殷怀策也没有回来,栾红叶赶紧让人去找殷怀策,把骆思宜没有归家的消息告诉他。

  经过漫长的等待,直到子时,殷怀策才带着一身寒意归来。

  “蒋贵妃今日生产,皇上和太后似是察觉不对,蒋贵妃生产后就封了她的长乐宫,骆思宜被皇上留下,让她照顾蒋贵妃的身体,但我猜测,皇上不想让她出来,以免泄露蒋贵妃生产的详情。”

  栾红叶一听瞬间惊慌无比:“那这样说,思宜岂不是有很大危险?”

  殷怀策见她六神无主的样子,拉着她坐下,按住她的肩膀沉声说道:“如今宫里的情况我并不是十分清楚,暂时只打探到这么多,不过我相信皇上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对蒋贵妃做什么的,这样骆思宜也更安全。”

  虽然心中有怀疑,但是这个孩子可是皇上盼了几十年的,哪里会因为一点小小不寻常就轻易舍弃?

  除非他找到确凿的证据。

  可是殷怀策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丝毫证据,还是因为阿史德庆山的提醒才找到了桃花源。

  阿史德庆山会提醒皇上吗?

  如果他提醒皇上,那就不会提醒他了!

  总之皇上绝对不会那么快找到证据,那这段时间蒋贵妃就是安全的,骆思宜也是安全的。

  “蒋贵妃会不会对思宜不利?她会不会想要杀人灭口?”

  “你放心,越是这个时候,蒋贵妃越是不敢轻举妄动,骆思宜在宫中反而更安全,因为她若是出宫,蒋家必定会想方设法在宫外杀了她。”

  栾红叶按着“砰砰”跳的心脏,强行冷静下来,思考殷怀策的话。

  其实他说的是对的。

  蒋贵妃这个孩子,只要在出生这段时间不会出现任何问题,那么他“皇子”的身份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问题!

  早产一个月的婴儿和足月的婴儿,在出生后经过一个月的成长发育外表就看不出什么差别。

  而这个时代也不会有什么核对基因这一说,至于什么滴血认亲之事纯属无稽之谈,没有人会真的用这个办法来认亲的。

  这样蒋贵妃孕期不准的事便彻底遮掩过去,只要蒋贵妃和蒋家不露出马脚,他们这一辈子的无限荣华是板上钉钉的事!

  至于现在皇上封锁蒋贵妃宫门,显然是在生产的时候出了什么意外,但现在宫中的消息都封锁着,他们在宫外干着急也没办法。

  她现在只祈祷骆思宜的女主光环能够再强大一些,保佑她千万不要出意外。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殷怀策摇摇头:“这个时候太敏感,我们什么都不能做!此时稍微一点动作就会吸引皇上的目光,不知道会引来什么灾祸!”

  “那我们就干等着?这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骆思宜能出宫,那时候我们再想办法!”

  ……

  皇宫内,骆思宜已经被锁在蒋贵妃的宫殿三日。

  但她不仅不能表现出惶恐,还要一脸淡定,安慰喜怒不定的蒋贵妃。

  “娘娘先安心坐月子,皇上定然是不想任何人来打扰您,才封了宫殿,您别多想。”

  蒋贵妃冷冷瞥了骆思宜一眼,问身边的大宫女:“让你打探消息,打探的如何了?”

  “奴婢的一个同乡想办法跟其他人换了倒夜香的活儿,昨儿个我们在宫门处短暂的见了一面,他告诉奴婢大人在娘娘生产那日跪在御书房外一整日,皇上没有见,这两日,大人日日下了朝就在御书房外跪半天,但皇上仍旧不许大人来探望。”

  “啪!”

  蒋贵妃听完宫女的话,一把摔了手中的碗,药汁和瓷片碎了一地。

  瞬间,旁边的小皇子受惊开始哭闹起来。

  骆思宜看得清楚,蒋贵妃眼里闪过一阵厌恶。

  但她很快掩饰过去,露出慈爱的表情:“是母妃不好,吓到皇儿了,全嬷嬷,你快哄哄小皇子。”

  全嬷嬷就是那日的稳婆,她如今与骆思宜一样留下来照顾蒋贵妃和小皇子。

  骆思宜不知道这个全嬷嬷是否知晓蒋贵妃孕期有问题,但她对蒋贵妃唯命是从,蒋贵妃几乎不管小皇子,都是让全嬷嬷照顾。

  等全嬷嬷把小皇子抱走后,蒋贵妃脸色又恢复冷淡。

  “想办法给兄长传信,告诉他我平安生下皇子,一切都好,让他……还有嫂嫂和侄女不要担心我,等满月宴再见也不晚。”

  “是。”

  随后,宫女转身离开。

  骆思宜心中二话不说追了出去,“姑姑请留步。”

  那宫女听到骆思宜叫她,停下脚步皱眉回头:“骆大夫有何事?”

  “你,你真的有办法向宫外传信?”

  宫女眉头皱的更紧:“不该问的不要多问!”

  “不是不是,我是想说,如果你真的能传信出去,能不能替我给殷家也传个信,就说我在宫里一切都好,让红叶姐和殷大哥不用担心我。”

  那宫女神色一动:“殷家?与蒋小姐赐婚的那个殷将军?”

  “正是。”

  宫女上下扫了骆思宜一眼,不再多说,急步走开。

  这时候有人叫骆思宜进屋,骆思宜一进去就被蒋贵妃呵斥。

  “你刚才急慌慌跑出去干什么,你要时刻留在我身边!”

  “娘娘息怒,民女刚才是想让大姑姑也替我给殷大哥和红叶姐带句话,报一声平安,免得他们在宫外担心我。”

  蒋贵妃冷笑:“他们两个甜甜蜜蜜,哪里还会记得你?”

  骆思宜垂目,也不去反驳蒋贵妃。

  但她这个样子,更让蒋贵妃愤怒。

  “怎么?你觉得我说的不对?殷怀策与栾红叶,一个狠辣无情的莽夫,一个精于算计的商妇,他们若是心中有你,殷怀策这个时候就该跟我兄长一样想方设法进宫为你求情!可你看,他们什么都没做!”

  骆思宜此时抬头,忽然反驳道:“娘娘您此言差矣。”

  “哼!”

  “红叶姐一介平民,殷大哥更是连上朝资格都没有,他们哪怕担心,也绝对没有资格进宫。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

  “更何况,他们都知道我进宫是为了服侍娘娘和小皇子,这乃是天大的荣耀,又不是犯错,何来求情一说?”

  蒋贵妃倏尔再次发怒:“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