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怀策说完发现蒋宁柔没有说话,而是眼神直愣愣地盯着栾红叶看。

  他眉头轻皱,微微侧身挡住了蒋宁柔的视线。

  这个时候,蒋宁柔才抬头看向他。

  “殷公子,你不必如此客气。其实我一直想对你说,我是真心爱慕你,如果你愿意接受我,我会包容你……和红叶东家。”

  殷怀策脸色冷淡:“从来只有鸳鸯成双对,何时听过三只鸳鸯和和美美?蒋小姐不必多说,我心意已定,是不会更改的。”

  蒋宁柔倏尔冷下脸:“你想抗旨?”

  “我哪里有胆子抗旨。”

  “那你敢不娶我?”

  “我说了,战事一日不结束,我就一日不成婚!”

  “可是战事早晚有结束的一天。”

  “那就等结束那天再说。”

  蒋宁柔面色发狠:“殷怀策,你难道一点都不顾及我的感受?”

  殷怀策冷笑:“蒋宁柔,你只是蒋家小姐,可不是我殷家小姐。”

  蒋宁柔顿时被气得胸膛起伏。

  她都如此做低伏小,忍耐退让,可是殷怀策却仍旧不给她一点好颜色。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好,我就让你看看,我这个蒋家小姐是怎么当的!”

  蒋宁柔说完,目光再次深深看了栾红叶一眼,随后转身离开。

  等她走后,栾红叶眉头轻皱:“她准备做什么?”

  “不知道,我会派人盯着她,你最近小心。”

  刚才蒋宁柔临走前看她那一眼,让他的心微微提起。

  “我有事得暂时离开京城几日,在我回来之前,任何人约你单独见面都不要去!如果铺子没事你也尽量少出门,不得不出门,必须带上田家姐妹和护卫。”

  看到殷怀策突然变得如此紧张,栾红叶也不敢大意。

  “我记下了,你放心。只是都已经腊月了,你却离京,过年还能赶回来吗?”

  “应该能,去的地方不远,等我回来。”

  随后,殷怀策向周氏告别,栾红叶已经替他把行礼都收拾好了,殷怀策当即就带着人走了。

  ……

  转眼就是腊八,骆思宜已经在宫里呆了十多天了。

  例行检查过蒋贵妃和小皇子的身体后,骆思宜回到了自己的小隔间。

  没多久,门外突然响起脚步声,骆思宜立即警惕地盯着门口,却发现是蒋贵妃身边的大宫女。

  “大姑姑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我来是告诉你一声,之前你让我传的消息我已经传到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你的消息白传了,因为不论是殷将军还是那位商妇都说一点也不担心你,还说你能进宫伺候贵妃娘娘和小皇子是你的荣幸。所以我看你往后也别出宫了,就彻底留下服饰娘娘和小皇子得了,反正你也是孤零零一个人,宫外也没个亲人在乎你!”

  骆思宜捂着胸口,嘴唇哆嗦着说道:“不可能!不可能!”

  “嗤,我骗你做什么!你不信可以等出宫去问问你殷大哥和红叶姐,到底有没有说过这话!好了,我该说的都说了,路也给你指明了,你若是想好了,就来回禀娘娘。”

  大宫女临走前再次打量了骆思宜一眼,见她眼含泪水,一副心痛无比的样子,嘴角勾了勾,转身离开。

  随后,大宫女来到产房的隔壁。

  “娘娘,我已经提点过骆大夫了。”

  “哼,我有心给她一条活路,就看她选不选了。”

  “奴婢瞧着那骆大夫是个死脑筋,怕是要辜负娘**好意了。”

  “那到时候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主仆两人说完骆思宜,蒋贵妃突然问道:“兄长可有消息传给我?”

  “这两日没有,娘娘,大人说了让您不要再操心这些杂事,专心把身子养好才是正经,一切都有他呢!”

  蒋贵妃面上露出柔和笑容:“哎,我这不是许久没有见他,着实静不下心。哦对了,皇上今日可有旨意传来?”

  虽然宫门被封了,但是自三日前皇上每日都会派人来询问一下小皇子的身体,见一见她,说是临近年关,前朝忙碌,皇上无暇顾及后宫,特意派人来见一见贵妃,好把贵妃的精神状态说给他听,让他安心。

  也是因此,蒋贵妃便彻底放下心。

  因为如果她的所作所为败露,皇上绝对不会还对她这般仁慈!

  如今皇上这般挂念她,护着她,说明之前都是她“杞人忧天”。

  她不仅圣宠依旧,还生下了皇上唯一的血脉,如今这前朝后宫谁能越过她去?

  大宫女听到蒋贵妃问起皇上,脸色微微一变,慢吞吞回道:“娘娘,今日皇上并无旨意,兴许是今日前朝太过忙碌……”

  “啪!”蒋贵妃当即掀翻了一旁茶几上的茶盏。

  “今日是腊八!”

  按照惯例,腊八节,皇上都会留大臣们吃一顿“粥宴”。

  这个时候,皇上也会赏赐后宫。

  蒋贵妃每年都会得到皇上的赏赐,并且再晚上的时候,皇上还会来到她的宫殿。

  如今她被锁在宫里,但她知道前朝一定仍旧有粥宴,没道理皇上却偏偏忘了她!

  “你派人去门口守着,说不定一会儿就有人来了!”

  “是。”

  蒋贵妃恨恨地捶了一下床。

  皇上怎么可能会忘了她?

  他一定会记得赐粥宴的!

  ……

  天黑了之后,骆思宜听着产房那边似是有动静,“噼里啪啦”一阵瓷盏碎裂的声音之后,就有几个小宫女被罚掌嘴。

  骆思宜不再关注,拉起被子蒙着头。

  虽然她不是宫女,但这些日子在宫里住着,她就知道小宫女们过的不是人的日子!

  别说小宫女,就是蒋贵妃又如何?

  困在这四方天里,连外面的梅花开没开都不知道,生死富贵全屏皇上一句话,活着有什么滋味?

  所以她是绝对不可能留在宫里的!

  但今日那大宫女故意来她面前挑拨离间,让她心中有些不安。

  她相信殷大哥和红叶姐一定说了“伺候贵妃娘娘和小皇子是她的荣幸,他们一点不担心她”这样的话,但同时她也知道,他们这般说定是有什么深意!

  甚至说不定这句话都是他们故意说给传信人听的,因为猜到了对方可能会来挑拨离间,这样她就知道了这句话。

  所以,殷大哥和红叶姐这样说是在暗示她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