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芷初怀孕,是谢晚柠没想到的。

  但燕锦嵘依旧没有解云芷初的禁足,不准她出绮春阁,也不准其他妃嫔去看她。

  那些妃嫔都松了口气,认为珍才人失宠了,皇上连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不会再看重。

  谢晚柠清楚,这是燕锦嵘对云芷初和她孩子的一种保护罢了。

  德妃同样知道皇上对珍才人余情未了,有了这个孩子,怕是对珍才人又如往常一样疼惜呵护了。

  “本宫就说,珍才人是没那么轻易被皇上厌弃的。”

  德妃脸色冷淡,又说不出的不舒坦。

  云芷初有孕,日后皇宫又会多一个子嗣,德妃自然不会高兴。

  但云芷初现在是她阵营的人,这个孩子也能用来固宠,德妃不高兴也会忍着。

  如今她知道最该防备的人是谁,谢晚柠。

  这厢,燕锦嵘还在绮春阁待着。

  看着天色渐晚,他让云芷初好好休息,自己正欲离去,被云芷初从身后抱住了腰身,“皇上今晚留下来陪初儿好吗......”

  这是她被禁足以来,燕锦嵘第一次来看她,云芷初不想浪费这次和燕锦嵘修补关系的机会。

  她知道燕锦嵘这段时间没少去谢晚柠那里。

  虽然她被禁足,但打听消息的能力还是有的。

  皇上前段时间已经对谢晚柠疏离,如今又对她上心,云芷初觉得都是因为自己禁足,又惹皇上生气才让谢晚柠钻了空子。

  她不能再给谢晚柠趁虚而入的机会。

  云芷初的小脸贴着燕锦嵘的后背,轻声道:“这几日反思后,我知道是我做错了,我不该主动去害人,哪怕我深爱着皇上,和其他妃嫔同在一个屋檐,也该宽容大度些,皇上就原谅初儿行吗?”

  云芷初主动服软认错,也是给了燕锦嵘一个台阶下。

  燕锦嵘到底是心软了,总归云芷初是他深爱的女人,即便再生气,也不可能一直冷落她。

  燕锦嵘今晚留在绮春阁陪着云芷初。

  云芷初今夜和燕锦嵘聊了很多,从他们第一次的相见,到相识相知,再到如今的相爱,都重新回顾了一遍。

  她故意要勾起燕锦嵘的这些美好。

  果然两人之间的间隙消除了,冰释前嫌又重归于好。

  燕锦嵘不再计较云芷初之前犯的错事,一切都重新开始。

  次日,谢晚柠便从抚光那里得知了燕锦嵘和云芷初破镜重圆的消息,只是嗤了嗤,早就想到会有这一天。

  云芷初做的那些事就算让燕锦嵘再生气,顶多是失望,冷落她一阵时间罢了,还没到厌弃她的地步。

  用完午膳,谢晚柠正准备去睡一会儿,青韵却急匆匆过来道:“娘娘,夫人那边出事儿了,宫外传来消息,说是夫人当街和郑夫人大打出手,还把郑夫人打伤了,现在这事儿已经闹到了皇上面前。”

  谢晚柠一下子便没心情再睡觉了,脸色沉了沉:“她可真会给府上找麻烦。”

  她父亲和哥哥过段时间就要回京城了,两人这次都立了战功,已经招了不少人眼红,都在挑他们将军府的刺儿。

  钟氏倒好,主动给人家送上把柄。

  谢晚柠让青韵去打听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起因是钟氏和郑夫人在首饰店一同看上了一支金钗,两人各不相让,就争执起来,最后恼羞成怒又大打出手。

  因为一件首饰打起来,在外人看来,钟氏和郑夫人都是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但受伤的是郑夫人,她便成了受委屈的一方,这下被人讨伐的便是钟氏了。

  还没过一会儿,谢晚柠便被燕锦嵘叫去了御书房。

  除了燕锦嵘和德妃在,便是郑妙依和她父亲郑儒海。

  郑儒海身居御史大夫的职位,平日最擅长的便是弹劾其他官员。

  他平日监察着文武百官的行为举止,维护着朝廷纲纪,身为御史大夫,他自己更是要以身作则。

  是以夏萤是他私生女一事一直对外隐瞒着,不敢让外人知道,怕败坏他的名声。

  郑妙依坐在一旁哭的梨花带雨,郑儒海则是义愤填膺的弹劾着钟氏的恶行,话里话外都是让皇上严惩钟氏的意思。

  但如今谢晚柠的父亲还没回京,燕锦嵘纵然是皇上,也没插手谢家后宅之事的道理,要惩治钟氏也得由谢晚柠的父亲去做。

  可郑妙依父子俩善不罢休,燕锦嵘只好把谢晚柠叫过来。

  即便这事儿和谢晚柠没关系,身为女儿,哪怕是继女,只要和钟氏有关系,都会牵连到她身上。

  见到谢晚柠时,郑妙依抹着眼泪指责:“谢夫人真是好歹毒的人,差点要了嫔妾母亲的性命,把嫔妾母亲的额头上伤了那么大的一个血窟窿,现在躺在床上还起不来。”

  钟氏和郑夫人动手的时候,把郑夫人推倒,郑夫人的额头正好磕在了首饰店的桌角上,当场便是头破血流。

  郑儒海黑着脸冷哼:“素来听闻禧容华娘娘性子张扬,原来都是跟着谢夫人学的。”

  这点谢晚柠不反驳,她这不知收敛的性子确实是钟氏捧杀出来的。

  德妃安慰了两声郑妙依,转眼又看向谢晚柠,端着明事理的样子:“谢夫人出手伤人,行径恶劣,怎么说也得给郑大人和郑答应一个交代,禧容华看看该怎么给郑大人和郑答应赔个罪。”

  又不是她干的,她赔什么罪?

  谢晚柠不吵不闹,很顺从的点点头:“既是母亲有错在先,是该给郑大人、郑夫人及郑答应赔罪,待父亲回京,让他领着母亲亲自上门给郑夫人道歉。”

  “等镇国将军回京,这事儿说不定早就忘了,到时候我们郑家找谁说理去。”

  郑儒海冷哼,明显是不想轻易放过谢家。

  谢晚柠挑起眉梢不急不缓:“那郑大人觉得该如何处理此事?不然这样,让郑夫人再亲手打母亲几下,把母亲也给弄的头破血流,这不就偿还了。”

  “......”

  郑儒海一瞬间语塞,没想到这种办法谢晚柠也能想的出来。

  他黑沉着脸,嘲讽道:“禧容华娘娘岂不是在强词夺理,我们郑家皆是知书达理之人,克己复礼,做不来那种动手打人的粗鄙之事。”

  这话便是说他们谢家身为武将,都是些粗鄙之人了?

  谢晚柠淡淡一笑:“瞧郑大人这话说的,若郑夫人不出手,我母亲能跟她打起来吗?还是说郑家都是知书达理的人,除了郑夫人?”

  郑儒海老脸涨红,有种自打耳光的感觉。

  一听谢晚柠在挖苦她娘,郑妙依生气了,气急败坏道:“嫔妾的娘再怎么不好,也教会了嫔妾不少做人的道理,嫔妾也是被母亲呵护长大的,哪像禧容华,有娘生没娘养,还被谢夫人养成这副性子。”

  谢晚柠脸色骤然阴寒,眼里闪着锐利的冷光,朝郑妙依斜睨过去:“你说什么?”

  燕锦嵘抬起眼眸看向郑妙依,眸底有些冷意。

  德妃皱起眉心,暗恼郑妙依真是个蠢的,竟然拿谢晚柠去世的生母嘲讽她。

  ‘有娘生没娘养’这句话,直戳谢晚柠的逆鳞。

  这话不光谢晚柠听着生气,皇上也会不高兴。

  谁不知道皇上的生母也早早就去世了。

  当时他才八岁,过继到宁妃膝下,但他十岁那年,宁妃也去世了,再后来便是养在了太后膝下。

  皇上被收养这事儿更是一波三折。

  郑妙依瞧着几人的脸色不对劲,才后知后觉自己说错了话,对上燕锦嵘冷凝的眼眸,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