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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天的白纸黑字,都写着三个大字。

  跑!快跑!

  有纸片飞到了陈管家的眼前。

  他抬手一抓。

  当看清纸片上的文字时,瞳孔陡然一缩。

  “曾几何时,陈管家也发过善心,想救每一个踏入险境的人。

  要不然也不会制作出这么多张纸条。

  但为什么现在却拿起屠刀,成为了那个施害者呢?”

  任野的声音在空中响起。

  说完之后,手握着左轮**,身后背了两根“长棍”,在屋顶上一跃而下。

  从一个旁观者,变成局中人,出现在舞台中央。

  ——“这该死的帅气!”

  任野的出场方式,在弹幕上又掀起一番浪潮。

  客人们以为从天而降了一个救世主,全都满眼星星地盯着他看。

  “你……”

  陈管家认出了任野,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下一秒,就看到任野拿着**,指向了他的脑袋。

  “你哪里来的枪?

  别随便拿一把玩具枪就想要来糊弄我。”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嘭”的一声响起。

  枪口从他的脑洞移开,打在他身后的红色灯笼上面。

  把灯笼打穿出一个洞来。

  枪口重新对准到陈管家的脑袋上面。

  这一次,他举起双手,不敢再轻易说话。

  台下的客人也被这一枪吓到,全部安静下来。

  任野拿过了陈管家手里的话筒,对着台下说道:

  “欢迎大家今天来参加我的婚礼。

  很抱歉以这样的方式和你们见面。”

  台下一片哗然。

  大家交头接耳,都在讨论着,原来这个人,就是今晚原本要举办婚礼的新郎官。

  屏幕前的观众们,也重新审视着这名不安常理出牌的玩家。

  不着调的吊儿郎当模样。

  绝大多数时候,给人一种活人微死感。

  但做起事来,血液里却燃烧着疯狂的基因,常常把人吓个半死。

  任野站在了舞台中间,接受所有人的凝视。

  空气中,腐烂味变得越来越重。

  黑影在宴客厅外面,沿着墙壁,慢慢往上爬。

  而另一边。

  红色狐狸站在屋顶一角,慵懒地缩成一团,看了看底下的闹剧,不时打个哈欠。

  宴客厅的舞台中央,任野站在那里,手拿话筒,转头对着陈管家问道:

  “我很好奇。

  你向来忠心,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对待你的雇主?”

  他指的是被挂在半空中的程德业。

  陈管家移开眼,有些不愿意面对这个问题。

  任野拿着枪,抵在他的脑门上。

  话筒递过去,见他没有开口,直接话筒甩过去,重重打在他的脸上。

  “噗!”

  一口鲜血从陈管家的口中喷了出来。

  “是你拿出的话筒,是你想要表达自己的观点。

  现在我来问你了,你怎么又不说了?”

  任野逼问着他。

  陈管家牙齿满是血,愤怒从他的眼中蹦出,而话筒又再次被塞到他的嘴边。

  “说!”任野向他靠近。

  陈管家被他逼视着,愤怒的声音从喉咙里挤了出来:

  “因为。

  因为你们所有人都该死!

  程德业该死,因为他痴迷求仙问道,已经到了一个疯魔的状态。

  甚至把自己的父母当成实验品,将他们作为自己求仙路上的一道台阶。

  而你们,也同样该死。

  你们以为自己能够置身事外,以为别人的苦难和自己无关。

  你们笑着看戏。

  围绕在他的身旁,奉承他,附和他。

  看着他发疯,看着他堕 落,看着他成魔……

  以为这只是他自己的事情,所有人都能够逃得过。

  寿宴那天,你们也是这样做的。

  不对。

  寿宴那天,你们做得更加过分……”

  陈管家说到这里,突然抬起手,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我又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呢?

  我不也一直都在助纣为虐吗?

  我以为把事情拖着,让无关人员赶紧离开,就能够尽量降低伤害。

  可我就是这么拖着拖着,把老太爷和老太夫人,拖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没有老太爷和老太夫人,我可能早就死了,我根本活不到现在。

  我真该死啊。

  最该死的人是我。”

  他的痛苦,在场的客人没有一个能够体会。

  他们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倒霉,遇上了一个疯子。

  不对。

  是遇上了一大家子疯子。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程老太爷有病就去治。

  你要是想死,就去上吊**。

  这是你们自己家的事情,不要把我们这些客人拉上。”

  站出来说话的,是一名大腹便便,眉眼和程成有几分神似的中年男人。

  他说的话,立刻得到其他人的附和。

  所有人突然激动地跟着呐喊。

  “对,有病去治。”

  “放我们出去,放我们出去。”

  那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站在人群中间,高举手臂,喊得正起劲的时候,突然看见那黑漆漆的枪口,指向了自己的脑袋。

  “你……你想干嘛?

  你不是和我们是站在同一边的吗?”

  他对任野突然的动作大为不解。

  随后还听到任野说出更为离谱的话。

  “你。

  对,就是你。

  说一下你和程德业是什么关系?”

  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愣了两秒,迫于左轮**的压力,还是乖乖自报家门。

  “我是程德业的哥哥的第二任老婆的堂弟。”

  任野听完,皱眉挠了挠脑袋。

  “总之你和程德业是亲戚关系,对吧?”

  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连忙点了点头:

  “对对对,我们是亲戚,是亲戚。”

  “是亲戚?

  那就对了。”

  任野说完,从舞台上跳了下来,直接一拳打在了中年男人的脑门上。

  中年男人被他打得有些发愣。

  “不对,我们是亲戚,是亲戚啊。”

  “打的就是亲戚。”

  任野又是一拳往他的身上打。

  周围其他人赶紧散开,没有一个敢上前拉架。

  中年男人满眼悲哀地看着周围散开的人群。

  刚刚自己站出来当出头鸟,这些人都把自己往前方推。

  现在出了事,一个一个逃得比谁都快。

  中年男人肿着脸,露出失落的表情。

  这时,人群散开,给他留出一块空地。

  他独自跌坐在地上,看着一把左轮**靠近自己的额头。

  接着,拿着枪的男人对他说道:

  “喊一声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