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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雅琴端茶杯的手猛地僵住,茶盏里的水晃出一圈圈涟漪。

  她扯着嘴角挤出笑,哥说,你和裴衍已经没有关系了!我再喊他姐夫,不是让你尴尬吗?”

  时染转着茶碟上的银匙,眼皮都没抬:

  “来是这样。那是我误会了,我以为你还因为小姨的事生我的气,没把我当成姐妹呢。”

  “怎么会,那件事本来就是我**错。对了,我看你最近和裴总出双入对的,不会是复合了吧?”

  丁雅琴喝着茶,眼神在时染脸上打转。

  “没有啊。”时染拈起块枣泥酥咬了口,“他现在就是我的一个病人!”

  丁雅琴把茶杯重重搁下,

  “只是这样吗?他可是为了你挡过枪,死过一回,你当真一点也不感动?”

  眼神带着狐疑。

  时染冷笑一声,指甲掐进掌心:

  “他是救过我,可是他也害死过我和孩子。烈火焚身,扒皮重生的痛苦,只要我不死,就忘不了。我现在让他留在身边,不过是看他可怜罢了。”

  “原来你心里一直这么想的!”

  带着沙哑的男声突然从背后炸响,惊得两人同时回头——裴衍不知何时换完衣服回来,他紧攥着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底翻涌的情绪像暴风雨前的乌云。

  时染手一抖,将手里没有吃完的糕点放回到盘中,站起身:

  “既然你听到了,那我今天就把话说清楚。

  我是不可能跟你复合的。这段日子让你留在我身边,是因为安南拜托我一定要把你的失忆症治好。

  当然,也是因为你帮我挡了枪,出于责任,我必须把你治好。

  如果让你误会了,我很抱歉!”

  裴衍眼里浮起痛色,声音沙哑得几乎破碎:

  “我就那么不可原谅吗?哪怕我用命为我过去的错赎罪,你也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不是所有的错都能弥补的!”

  时染目光冷硬如霜,眼底满是决绝:

  “如果你想治好你的失忆症,可以继续留下。但你要有什么非分之想,你现在就离开吧。”

  “你真够狠!”

  裴衍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决然转身离开。

  “裴总……”

  丁雅琴看着两人决裂,心中一阵狂喜,脸上却不得不做出为难的样子:

  “时染,你把话说得这么决,是不是太伤人了?你要不要去安慰一下……”

  “不用!说清楚了好,以后他就不会心存妄想了。”

  时染重新落座,端起花茶轻抿,余光却牢牢锁住对方。

  丁雅琴听说过裴衍曾经为了别的女人,把临近生产的时染扔在火场自生自灭的事。

  见她对裴衍如此冷漠,她倒没有太多的怀疑。

  要不是因为师傅说,裴衍是她命中的贵人,像裴衍这种不顾妻子死活的渣男,她也看不上。

  “对了,那天晚上在傅家,你在外婆的佛堂前拍什么?”时染状似随意的问了句。

  丁雅琴瞳孔骤然紧缩,强装镇定:

  “你……你看到了?”

  “散步时偶然撞见,本来想喊你的,结果被哥拍了一下,等我再回头的时候,你就不在了。”

  “哥也看见了?”丁雅琴声音发紧。

  “不清楚。所以,那天你在拍什么?”

  “我最近在做自媒体,专门拍些有文化特色的东西,我想起外婆的佛堂装潢得挺有特色的,那天心血来潮就去拍了几张照片。”

  丁雅琴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某音账号,递给时染看:

  “你也知道,外婆禁止我们去佛堂那边,所以我拍完就赶紧跑人。

  这事你可要为我保密,要是让外婆知道,得冲我发火不可。”

  时染接过她的手机,简单的浏览了一番,确实是佛堂的外景。

  难道是她想多了?

  时染把手机递还给她,“怎么突然想起做这个?”

  “自由。”丁雅琴收回手机,笑了笑,“我不像你,会设计,又会医术。说到医术,我听说你在给程家大少治病,是真的吗?”

  “你认识他?”时染撩起眼皮,眼神惊讶。

  “程家的事,谁不知道?”丁雅琴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程大少那个病请过不少医生,都没有治好。

  虽然你和宋颜是好朋友,但程家的事过于复杂,你最好不要介入进去,免得引火烧身。”

  “谢谢你的提醒,我会小心处理的。”

  嘴上这么说,时染心中却生出疑惑。

  她和宋颜是好朋友的事,傅家除了她哥,没几个人知道。

  丁雅琴是怎么知道的?

  两人东拉西扯闲唠着,直到茶话会散场,才回到正厅。

  “裴衍呢?”

  肖少芸见只有时染自己回来,禁不住疑惑。

  “他有事,先离开了。”时染眼神闪躲,含糊应付过去。

  肖少芸心里觉得奇怪,但没有多问。

  跟丁二太太道别后,俩人上了车。

  车子刚开出没多远,肖少芸才开口问:“发生什么事了?裴衍怎么会突然离开?”

  时染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下:

  “刚才演了场戏,说的话有点狠……可能伤到他了……”

  回想刚才裴衍那副难过的模样,时染她心里堵得慌,手指不自觉地抠着座椅。

  她真的没有想到裴衍会回来得那么快。

  “有误会说清楚就好,他那么怕失去你,不可能真生你的气的。”

  肖少芸拍着她的手背,轻声安慰。

  “也不是怕他生气……”

  时染望着车窗外飞速后退的风景,眼神迷茫,她也说不清楚自己现在对裴衍到底是什么样一种感觉。

  “我看那个丁雅琴好像对裴衍很感兴趣的样子,你当真不怕?”肖少芸笑着打趣。

  时染一下子睁大眼睛,“你也看出来了?”

  一听这话,肖少芸想起什么,“来丁家前,你说要证实一件事,不会就是这件事吧?”

  “是。丁雅琴和裴衍这几次见面,我发现她看他的眼神不太对劲,不像爱恋,也不像崇拜……就像……”

  时染正寻思着怎么形容,就听见肖少芸说:

  “心仪的猎物!”

  “对!就是这个!所以,刚才在丁家,我给她抛了个诱饵。”

  时染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眼里划过一丝精明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