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去三个月,姜珩十六岁了。这三个月内,十大仙门开展了全力清剿活动。

  各宗几乎是倾巢而出,不敢有任何懈怠。派出长老和亲传,开始疯狂清扫**上的债。

  姜珩跟着澧兰真君,按照帐册上的各宗名单,自距离最近的宗门起,大杀特杀。

  涉及个人的,绝不牵连。

  涉及全宗的,不留活口。

  然而还不等姜珩赶到归元派,去找她心心念念的张长老。

  就得知了震荡修仙界的大消息。

  有人揭竿而起,声称十大仙门不分青红皂白,就屠戮修士。他们为求自保,必须团结起来。

  此起义之下,可以说是一呼百应。

  蛆虫们终于找到了安身立命之所,屁颠屁颠地投奔而去。

  等姜珩赶到归元派时,只有伴在掌门身侧苦哈哈的林怀,以及零星几个内外门弟子。

  这萧条的归元派,哪里还有她的张长老?

  初见时虽然狼狈,却阳光正义的少年剑修,如今扶着须发皆白的掌门,看向姜珩,笑容有些苦涩。

  “珩无仙子,很抱歉在这种情形下,邀请你来归元派做客。”

  姜珩却笑得飒然:“无妨,我倒觉得,此刻的归元派是前所未有的干净敞亮。不就是跑了一群老鼠,重整旗鼓,再召门徒便是!何需沮丧?”

  “承仙子吉言。”

  自此,神州大陆万年来,终于又堂而皇之的诞生了一个**。

  他们称自己为——启世天宗。

  “我呸!还启世?还天——宗?”灵萃崖之上,几个亲传团团而坐。

  率先开喷的就是灵萃崖小混子,裴知聿。

  “真不要脸,果然**永远都不会觉得自己是**!”

  第二开喷的是灵萃崖小天才,项月容。

  “还——我——张——长——老——”

  这个嘴巴张老大,喊出回响的,正是失去了心爱的张长老的姜珩。

  这对她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张长老于她而言就是启世明灯,是她离开青岩村后一路打拼的动力。

  没能手刃张长老,她七天都吸不下灵气。

  这种感情到底谁能懂?

  苦闷地灌了一口灵果酿,姜珩一蹶不振。

  季晏川从仙鹤上落地,举着手上的一条漂亮的项链,笑着走到姜珩边上:

  “好啦小师姐,别沮丧了。看这个,喜不喜欢?”

  项月容率先跳起来抢过去:“哇哇哇上面的蓝色挂坠真漂亮啊!季师兄,你去哪买的?”

  季晏川任由她拿过去,解释道:“项师妹这就眼拙了吧,这可是雪鹤峰方才炼器课出炉的,淳一真君新作。我觉得很适合小师姐,就找真君买下来了。”

  姜珩从项月容手中接过蓝宝石项链,流光溢彩,煞是好看。

  “季师弟,你还是......”

  “只是一件上品法器,小师姐不要推辞了。瞧你这几日闷闷不乐,我在凡间做委托时听闻,漂亮的首饰能让女子开心。小师姐,你现在开心些了吗?”季晏川眨了眨眼,笑得温雅。

  姜珩不想拂他心意,加上这项链确实好看,就笑着认主戴上了。

  “哇~我都想改拜雪鹤峰了。”项月容满眼小星星地盯着那项链。

  裴知聿当场一跃而起:“师——尊——项师妹要叛出......唔!”

  项月容暴起揍之。

  “你才是想叛出灵萃崖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前几日去雪鹤峰偷学炼器!”

  “可是淳一真君说我在炼器一途颇有天分啊!”

  “那你改投雪鹤峰去呀!师——尊——裴师兄要......唔!”

  裴知聿剧烈挣扎:“一仆不侍二主!一女不嫁二夫!我绝不背叛师尊!”

  季晏川和姜珩迅速远离战场。

  姜珩托着腮感叹:“你别说,我都有点想学炼器了。”

  “嘎嘎嘎嘎,若要说炼器,咱们北斗剑宗的玉清剑仙,才是顶尖炼器大师,能炼神器哒!

  你要是想学炼器,不如改投我们北斗剑宗吧。下个月北斗琢玉会,选新弟子入门,心动不如行动,嘎嘎嘎......”

  焚天鸦夹着嗓子绕着姜珩转悠。

  “你怎么还在这儿?快滚蛋,回你老家去!”姜珩一把薅住焚天鸦的尾巴,就奋力往外一丢。

  “呜哇哇哇哇......是主人让我跟在你身边的呀!”焚天鸦哭。

  “那好啊,你与他解除契约,改投我门下吧?”姜珩笑眯眯回敬它。

  “一仆不侍二主!一女不嫁二夫!我绝不背叛主人!”

  姜珩好言相劝:“丫丫,你看啊。我现在已经是闲人一个,没有任何危险了。而你主人呢?烛龙不能示人,身边只有你一个得力干将。

  你离开了他身边那么久,叫他怎么活啊?”

  丫丫震惊:“主人......主人需要我!”

  “嗯嗯!盛无烬需要你!”

  “算你有良心,还惦记着我主人。那我走啦,不要太想我哦~”

  “快滚。”

  终于送走了盛无烬这只烦人的碎嘴眼线臭乌鸦,姜珩决定去找归墟仙尊谈谈心。

  玄天峰,庭院。

  “老头子啊~”姜珩往归墟仙尊袖子上腻歪。

  归墟仙尊睨她一眼:“有屁放。”

  “师尊啊~”姜珩另一只手揪澧兰真君袖子。

  正巧澧兰真君也在陪老头下棋:“阿珩,有话直说。”

  “你们说,我有没有可能,一仆侍二主,一女嫁二夫,一身投二门呢?”

  “你要侍二主?骨气呢?”

  “阿珩这是看上了哪两个男子?倒也不是不行。”

  姜珩语塞:“重点不是投二门嘛!”

  澧兰真君炸毛:“你要改投师门?!”

  姜珩拽着他坐下,好言相劝:“师尊稍安勿躁,弟子生在不朽,长在不朽,怎么可能改投师门?介不是畜牲嘛!”

  澧兰真君稍稍被安抚到。

  但是归墟仙尊显然更了解她:“你又有什么馊主意?”

  姜珩一眼“你好懂我”地回答:“北斗剑宗的玉清剑仙,听说过吧?”

  “你想学炼器?”这个澧兰真君倒真是无能为力。

  归墟仙尊却似被踩中雷点般,气得跳脚:“那个臭小子!当年老夫让他做我弟子,条件任他开!他倒好!刚对老夫说可以考虑,转头就拜了不丹老不死为师!”

  “气——煞——我——也——”

  “师尊当年......”

  “咳咳......”归墟仙尊心虚地坐下,转移话题,“阿珩是想去跟玉清学炼器?”

  姜珩点点头:“曾经我和盛无烬击杀那只金丹鼠妖,那位玉清剑仙居然能凭借妖丹上的主仆契痕,炼制出追踪那人气息的宝器。

  盛无烬就是凭借着那个宝器,才能抓住浮生门的祸害。”

  随后贼眉鼠眼地四下看了看,小声快速说道:“趁淳一真君不在我多说他两句恐怕就算是淳一真君也无法炼制出来吧。”

  随后正色直起腰:“所以弟子觉得,既然要学炼器,就去找最厉害的人学嘛。”

  “不过......”

  “诶!弟子知道师尊顾虑什么。弟子怎么可能用‘姜珩’这个名字去北斗的琢玉会嘛!这不是堕了咱们不朽仙门的威名?

  况且弟子的易容术,师尊还不了解吗?海妖一族生来就擅迷惑人心,我的易容术,无人可以看破!”

  “你的意思是......”

  “就是那个意思!”

  “待你学成归来......”

  “待我学成归来,造福吾门,必要叫他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这不好吧......”

  “迂腐!”

  “太迂腐!”

  “老头子还是你懂我~”

  “嘿嘿嘿嘿嘿......”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一个针对北斗剑宗内部的邪恶计划,就此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