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幕,已经是魔教的修罗宫。

  姜木站在宫殿前叫阵,而他的身边是各宗门世家的数万修士。

  元婴列于阵前,金丹修士位于两翼。人数最多的筑基期则位于中间列成方阵,拿着统一的法器,灵力不断输入,组合起来也有让魔修们心惊胆战的威慑力。

  “叫泰初老鬼出来。”

  江牧声音浑厚,传遍了整个修罗宫。

  太初老鬼在魔修里的尊称是太初大神,在修仙界却被称为太初老鬼,是正道先修对他的蔑称。

  很快派出老鬼从魔宫中飞出来,身后是一大批魔修,修为高低不同,穿着五花八门,气势丝毫不弱于仙家正道们。

  “今天是吹了什么风把你们这些装货吹来了?”

  太初老鬼笑的十分张狂,丝毫没把正道修士们放在眼里。

  “泰初老鬼,你带着你这些魔子魔孙杀害我们正道仙家无数弟子,抢夺我们的灵脉矿源,还杀了我的孙子孙媳。”江牧声音沉沉,充满恨意的看着太初老鬼。“今日是到了一起算总账的时候了。”

  “现在投降,保你们全尸!”当时已经是化神仙尊的昊元仙尊也开口了。

  太初老鬼自然不会这么轻易的投降,他大笑一阵,抢先发动了攻击。

  那太初老鬼的修为虽然只在元婴巅峰,但魔修的功法本就霸道强劲,与化神修士打起来也不分上下。再加上修罗宫中原本还有好几位化神的魔修,双方缠斗成一团。

  修罗宫的低阶修士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正道修士的筑基弟子们却因为结成大阵,竟然丝毫不受威压影响,进成了逆转局面的关键所在。

  然而,泰初老鬼那几个高级魔修发现时已经晚了,而且正道这边的昊元仙尊等人也不会容许他们轻易过去救援。

  此时,一个魔修突然飞扑过去拍向筑基修士组成的剑阵。

  江牧提剑而上,挡住了那个魔修,“休得张狂!”

  那个魔修被他挡住,却对着他得意一笑。

  江牧心中一惊,猛地回头,却发现泰初老鬼已经追过来,一掌打在江牧的心口上。

  江牧急忙退开。

  溯恶了仙尊也救得很快,他托住了江牧,浑厚的灵力透过江牧的身体袭击轰然击退了泰初老鬼。

  而邢九赦也早等在秦初老鬼身后,一剑贯穿了他的心脏。

  秦初老鬼当场殒命,而修罗宫也损失惨重,不得不逃回山中。

  溯恶仙尊追过去,一剑劈下了修罗宫的山门。

  双方的仇怨彻底结下。

  至此便展开了长达百年的正魔大战。

  为自己孙儿、孙媳报了仇,赢了一场的江牧参加了各宗门的庆功宴,独自回到了洞府。

  表面上伪装出来的镇定、从容全都没了。

  他走进洞府的他召来一面铜镜,然后揭开了自己的衣服,只见胸口处一个血红的掌印。掌印的四周有蛛网一般的黑丝延伸出来,周围的皮肤干燥、开裂,甚至一块一块地掉皮。

  江牧用力揉了一下,却没有丝毫变化。他集中灵力到伤处,很快,伤处一点点地恢复了原状。

  他收手,那个掌印却又慢慢地出现了。

  镜子中,江牧的神情越来越焦躁不安。

  偏偏这时候,洞府的禁制响了起来,外面传来江拂弦的声音。

  “曾祖父,拂弦求见!”

  江牧皱了皱眉,“太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我只问曾祖父一句话!”江拂弦不依不饶地站在门外,质问江牧,“曾祖父为我父母报仇,各大宗门弟子都去了,连外门的筑基弟子都要参战,为何不让我去!”

  江牧眼中恼怒,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忍下怒火。

  门外,江拂弦的声音却还在继续。

  “曾祖父,我就这一个问题,请您回答我!”

  江牧忍无可忍。

  画面一转,江牧眼前已经是肿着眼眶,满脸不甘心的江拂弦。

  “你问我为什么不让你去?”江牧咬了咬牙,“你的祖父去暗查魔族,死在了魔族之手。你的父亲、母亲则是为了守护万灵宗的矿脉,死在了泰初老鬼之手。还有你的叔父、你的叔祖!”

  江牧看着江拂弦,画面晃动,声音中有江牧粗重的呼吸和他沉重的心跳。

  他很愤怒。

  但这对一个修士来说很奇怪,根本就不是情绪影响能解释的。

  江牧调了调气息,他看着江拂弦,“江家的人,越是天赋高就越是死得早?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不让你去?”

  “可是曾祖父,他们都是为了保护同门、诛杀邪魔而死的英雄!”江拂弦咬了咬牙,“能为他们报仇,就是死我也不怕……”

  他最后一个字才说到一半,就被江牧一掌打飞出去,撞在石壁上。

  江牧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江拂弦,“我江家怎么会有你这么沉不住气的人?你给我回洞府去,没我的允许不准出来!”

  “不,我要参战……”

  刚刚站起来的江拂弦又被打飞,这次,他的唇角上挂上了血丝。

  扶云殿中的众人都看向了江拂弦。

  就连孟璃也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当年一腔热血的少年江拂弦,现在却坐在殿中,神情麻木,甚至是有些无聊地看着光团中的景象,眼里只有孟璃一人。

  他们怎么看也不似一人。

  江牧手上一翻,手上出现一个小小的丹炉。他当着江拂弦的面,将一株幽蓝光芒的寒髓草投入丹炉中。

  紫色火焰包裹着丹炉,没过多久,一颗蓝色的丹药从丹炉中飞过来。

  江牧挥手,将丹药扒到江拂弦跟前。

  “吃了。”

  “曾祖父,这是什么?”江拂弦站起来,接过那颗丹药。

  “让你吃就吃。”江牧皱了皱眉,根本不容拒绝地用灵力将丹药推进江拂弦口中,“吃下去,你就不会再像现在这般软弱,轻易被愤怒控了心志。”

  他最后几个字说得很轻,却正好戳在江拂弦的心坎上。

  现在的他太弱了。

  他以为那丹药能让他变强,毫不犹豫地将丹药吞了下去。

  江牧也没再多看他一眼,收了丹炉便回了洞府。

  从那以后,江拂弦果然没再找江牧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