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璃并不意外。
江牧迟早是要见她的。
修仙界，师徒关系大于父子关系，江拂弦却越过江牧，安排孟璃照顾江暄，江牧多少都会有些不舒服。
但江拂弦修为比他高，又是江家真正的掌权者。
江牧不可能真不给他面子，而他那点不舒服，自然只能由孟璃承受。
可也因为她是江拂弦安排的人，他也不可能弄死她。
最多，就是受点折磨。
孟璃咬着牙，做好心理准备。
她站在江牧洞府外，扬声自报身份。
“弟子沈烬芜拜见苍溟仙君。”
洞府禁制无声地打开。
孟璃走进去。
江牧的洞府比江暄的大了许多，没有隔成小间，而是十分敞亮的一个大间。里面装饰着豪华的夜明珠，又用轻纱帷幔遮住耀眼的光芒。
可以容纳上百人在里面宴饮。
华丽，却充斥着一股老人味。
江牧坐在最里面的高台上，神情肃穆地看着孟璃。
孟璃又拜了一次，“弟子沈烬芜拜见仙君。”
“你今日刚来，就带暄儿出去了。”
声音里并没有一丝疑问，显然早就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
“是。”孟璃没有必要隐瞒，“暄公子还是个孩子，应该多出去走一走。”
孟璃感觉一江牧的视线停在她头上，好像有实质一般，让她浑身不自在。
好一阵，江牧才沉声开口，“拂弦交待的？”
“并非如此。”孟璃脑子里转了几圈，“除了当日在扶云殿命我照看暄公子外，仙尊并未有过其他吩咐。弟子只是年幼时带过家中幼弟，自作主张了，还请仙君责罚。”
“不。”江牧停顿一下，声音拖长，“你做得很好。”
孟璃一怔。
这是被夸了？
“江家人大多醉心修炼，都忘了该怎么带孩子了。”江牧叹了一口气，“之前跟在他身边的青竹心怀叵测，其他人也不敢过于亲近，暄儿也没得到很好的照顾。”
原来，他也知道。
“既然你知道怎么照顾孩子，以后就好好照顾他，不要让他有丝毫闪失。”江牧停顿了片刻，“不过，修炼还是要盯紧，课业不可落下。每三日来此，不可疏忽。”
孟璃躬身，“是，弟子谨记。”
江牧挥手，“去吧。”
就这？
孟璃有些不敢置信地抬头看了一眼，随即退了出去。
江牧叫她来不是要给她下马威，他问的问题中只有一句是要紧的，她的行为是否是受江拂弦指使。
也就是说，这祖孙俩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亲厚，江牧在忌惮江拂弦？
他当众抖落出江拂弦的心魔，或许并不是说谎，而是有意为之！
可他有什么必要这样做？
至少，他们在江家的利益上应该还是一体的。
安静了没多久的朱雀再度开口，“这老家伙快死了。”
“什么？”孟璃惊得差点问出声来。“他才七百多岁，元婴期有千年寿元，他应该还有两百年可活。”
“两百年很久吗？”朱雀不以为意，“他身上确实有一股死气。”
孟璃想起他红光满面的样子，一时有些拿不准。
“他自己知道这个情况吗？”
这些修仙者。
修为越高越怕死。
一个修士寿元将尽的时候是最危险的，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若江牧知道自己的情形，肯定也要垂死挣扎。而杀人、夺舍可能是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
江暄这种资质好，年龄小得完全没有自保能力的人简直就是一个活靶子。
青竹说江暄有危险，指的是这件事吗？
江暄自己是不是也有所察觉？
回到江暄洞府前，孟璃调整表情，将担忧压了下去。
看到她回来，江念、江暄都围了上来。
“没事吧？”江念关切地看着她。
江暄问她，“师尊是不是责罚你了？”
“没有。”孟璃捏了捏他的脸蛋，“苍溟仙君夸我做得好，让我以后也多带你出去走走！”
江暄愣了一下。
倒是江念先笑起来，“那可太好了！”
江念与江暄商议好了借苗圃的事，便下山去了。
以后，江念就有了常来的借口。
这也挺好的。
江暄扯了扯孟璃的衣服，“师尊真的没有为难你？”
“真没有。”孟璃将他抱起来，“以前，青竹被为难过吗？”
提到青竹，江暄摇摇头，没说话。
孟璃也没追问，只是把涅槃枝拿出来，哄他，“来，我教你怎么灌溉涅槃枝。”
她在指尖凝出一团小小的火焰，去点燃那些枯枝。
江暄还在炼气三层左右，想要凝结出实质的火焰还很难。仅仅是一点火焰就耗尽全部灵力。
孟璃刻意让她去点那盆朱雀涅槃枝。
涅槃枝没有丝毫反应。
孟璃心道，“他炼的不是业火焚心决。”
朱雀的声音也凝重起来，“江拂弦到底把业火焚心决藏在哪里？”
孟璃蹙眉。
一本他用不上的功法，总共没几种用处。
交给宗门，留在江家，传给弟子……
如果是卖了，孟璃能更早查到它的下落。
好不容易筑基成功，还没有主修功法。
孟璃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继续修炼最基础的离火术。
接下来，孟璃就住在江暄洞府外单辟的小间里。
江暄睡觉、修炼的时候她修炼，平时陪他吃个饭，种种灵草，喂一喂仙鹤，时间过得很快。
江牧依然是每三天见江暄一次。
孟璃负责送他过去，每次都在洞外等候。他一出来，朱雀就会把他全身都检查一遍，还是看不出哪里有问题。
难道，是青竹误会了什么？
孟璃全天候提高了警惕，守着江暄。
江念很快带来了江煦的消息，他的身体在沐晴仙君的调养下已经好了起来，现在正跟着溯恶仙群侧修炼雷殛真决。他通过江念，非常委婉地表达了对江暄的嫉妒。
孟璃没有理会，他现在必须苟起来，好好修炼。
江拂弦暂时放过了他，必然还会再找机会对他下手的，在那之前，他能成长多少就成长多少。
其他几个不在江家的孩子倒没什么问题，大点的都在准备明年的试剑大会，小的几个也在好好修炼。
唯有江恣让她很担心。
十二个孩子中，独她没有被任何长老收为亲传弟子。
虽然名义上是天机峰的内门弟子，却独自在灵兽峰修行。
孟璃打算去看看她，江暄自然是现成的借口。
江牧迟早是要见她的。
修仙界，师徒关系大于父子关系，江拂弦却越过江牧，安排孟璃照顾江暄，江牧多少都会有些不舒服。
但江拂弦修为比他高，又是江家真正的掌权者。
江牧不可能真不给他面子，而他那点不舒服，自然只能由孟璃承受。
可也因为她是江拂弦安排的人，他也不可能弄死她。
最多，就是受点折磨。
孟璃咬着牙，做好心理准备。
她站在江牧洞府外，扬声自报身份。
“弟子沈烬芜拜见苍溟仙君。”
洞府禁制无声地打开。
孟璃走进去。
江牧的洞府比江暄的大了许多，没有隔成小间，而是十分敞亮的一个大间。里面装饰着豪华的夜明珠，又用轻纱帷幔遮住耀眼的光芒。
可以容纳上百人在里面宴饮。
华丽，却充斥着一股老人味。
江牧坐在最里面的高台上，神情肃穆地看着孟璃。
孟璃又拜了一次，“弟子沈烬芜拜见仙君。”
“你今日刚来，就带暄儿出去了。”
声音里并没有一丝疑问，显然早就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
“是。”孟璃没有必要隐瞒，“暄公子还是个孩子，应该多出去走一走。”
孟璃感觉一江牧的视线停在她头上，好像有实质一般，让她浑身不自在。
好一阵，江牧才沉声开口，“拂弦交待的？”
“并非如此。”孟璃脑子里转了几圈，“除了当日在扶云殿命我照看暄公子外，仙尊并未有过其他吩咐。弟子只是年幼时带过家中幼弟，自作主张了，还请仙君责罚。”
“不。”江牧停顿一下，声音拖长，“你做得很好。”
孟璃一怔。
这是被夸了？
“江家人大多醉心修炼，都忘了该怎么带孩子了。”江牧叹了一口气，“之前跟在他身边的青竹心怀叵测，其他人也不敢过于亲近，暄儿也没得到很好的照顾。”
原来，他也知道。
“既然你知道怎么照顾孩子，以后就好好照顾他，不要让他有丝毫闪失。”江牧停顿了片刻，“不过，修炼还是要盯紧，课业不可落下。每三日来此，不可疏忽。”
孟璃躬身，“是，弟子谨记。”
江牧挥手，“去吧。”
就这？
孟璃有些不敢置信地抬头看了一眼，随即退了出去。
江牧叫她来不是要给她下马威，他问的问题中只有一句是要紧的，她的行为是否是受江拂弦指使。
也就是说，这祖孙俩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亲厚，江牧在忌惮江拂弦？
他当众抖落出江拂弦的心魔，或许并不是说谎，而是有意为之！
可他有什么必要这样做？
至少，他们在江家的利益上应该还是一体的。
安静了没多久的朱雀再度开口，“这老家伙快死了。”
“什么？”孟璃惊得差点问出声来。“他才七百多岁，元婴期有千年寿元，他应该还有两百年可活。”
“两百年很久吗？”朱雀不以为意，“他身上确实有一股死气。”
孟璃想起他红光满面的样子，一时有些拿不准。
“他自己知道这个情况吗？”
这些修仙者。
修为越高越怕死。
一个修士寿元将尽的时候是最危险的，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若江牧知道自己的情形，肯定也要垂死挣扎。而杀人、夺舍可能是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
江暄这种资质好，年龄小得完全没有自保能力的人简直就是一个活靶子。
青竹说江暄有危险，指的是这件事吗？
江暄自己是不是也有所察觉？
回到江暄洞府前，孟璃调整表情，将担忧压了下去。
看到她回来，江念、江暄都围了上来。
“没事吧？”江念关切地看着她。
江暄问她，“师尊是不是责罚你了？”
“没有。”孟璃捏了捏他的脸蛋，“苍溟仙君夸我做得好，让我以后也多带你出去走走！”
江暄愣了一下。
倒是江念先笑起来，“那可太好了！”
江念与江暄商议好了借苗圃的事，便下山去了。
以后，江念就有了常来的借口。
这也挺好的。
江暄扯了扯孟璃的衣服，“师尊真的没有为难你？”
“真没有。”孟璃将他抱起来，“以前，青竹被为难过吗？”
提到青竹，江暄摇摇头，没说话。
孟璃也没追问，只是把涅槃枝拿出来，哄他，“来，我教你怎么灌溉涅槃枝。”
她在指尖凝出一团小小的火焰，去点燃那些枯枝。
江暄还在炼气三层左右，想要凝结出实质的火焰还很难。仅仅是一点火焰就耗尽全部灵力。
孟璃刻意让她去点那盆朱雀涅槃枝。
涅槃枝没有丝毫反应。
孟璃心道，“他炼的不是业火焚心决。”
朱雀的声音也凝重起来，“江拂弦到底把业火焚心决藏在哪里？”
孟璃蹙眉。
一本他用不上的功法，总共没几种用处。
交给宗门，留在江家，传给弟子……
如果是卖了，孟璃能更早查到它的下落。
好不容易筑基成功，还没有主修功法。
孟璃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继续修炼最基础的离火术。
接下来，孟璃就住在江暄洞府外单辟的小间里。
江暄睡觉、修炼的时候她修炼，平时陪他吃个饭，种种灵草，喂一喂仙鹤，时间过得很快。
江牧依然是每三天见江暄一次。
孟璃负责送他过去，每次都在洞外等候。他一出来，朱雀就会把他全身都检查一遍，还是看不出哪里有问题。
难道，是青竹误会了什么？
孟璃全天候提高了警惕，守着江暄。
江念很快带来了江煦的消息，他的身体在沐晴仙君的调养下已经好了起来，现在正跟着溯恶仙群侧修炼雷殛真决。他通过江念，非常委婉地表达了对江暄的嫉妒。
孟璃没有理会，他现在必须苟起来，好好修炼。
江拂弦暂时放过了他，必然还会再找机会对他下手的，在那之前，他能成长多少就成长多少。
其他几个不在江家的孩子倒没什么问题，大点的都在准备明年的试剑大会，小的几个也在好好修炼。
唯有江恣让她很担心。
十二个孩子中，独她没有被任何长老收为亲传弟子。
虽然名义上是天机峰的内门弟子，却独自在灵兽峰修行。
孟璃打算去看看她，江暄自然是现成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