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暄眼含泪珠，第一次在孟璃面前露出孩童的脆弱。
他看向孟璃。
“我……做错了吗？”
孟璃蹲下来，跟他平视，“你的确做错了。”
江暄垂下头。
孟璃将他的头捧了起来，替他擦去泪珠。
“错的不是不想修仙，你还太小了，其他兄弟姐妹都没有这么早入宗门的，你不想这么早修炼没有错。只是，你应该尊重自己的感觉，不想入宗门，就把真实的想法告诉大人。”孟璃想到江家那些靠不住的大人，又叹了一口气，“而不是走到半路上，用危险的方式中断上山的路。”
江暄扁嘴，眼泪又掉下来。
“那很危险，万一你和青竹真的掉下去怎么办？”孟璃放软了声音，“可是，青竹的死跟这件事没有关系，她不是你害死的。”
“真的吗？”江暄有些不确定。
“真的。”孟璃将他抱进怀里，“你娘也不是。”
江暄埋在孟璃怀中，一开始还压抑得浑身颤抖，最后才放声大哭起来。
孟璃轻拍着他的背，任由他哭泣。
能哭出来就好了。
江暄一直哭到睡着。
孟璃把他抱进修室，放下的时候发现他紧紧地抓着她的衣服。
看着江暄红肿的眼睛，孟璃到底还是不忍心。
她坐在床边的蒲团上，盘腿打坐，一面调息一边守着他。
夜半时分。
朱雀突然出声，“醒来！”
孟璃猛地睁开眼睛，发现床边站着一个黑影，正将手伸向江暄。
她吓了一跳，猛地拍出一掌。
那黑影轻轻挥袖，孟璃那一掌的灵力被瞬间挥散。
她这才看清，眼前站着的竟然是江拂弦。
她心中一震，忙起身拱手作揖。
“仙尊恕罪。”
他怎么会大半夜的偷偷来云阙峰？这里是江牧的地盘，江牧知道他来了吗？
江暄手中抓着的衣服被扯开，他皱起眉头，咕哝着要醒过来。
江拂弦在他身周下了一道禁制，又将一道柔和的灵力注入江暄的头顶。
江暄睡得更沉了。
孟璃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极力克制冲过去让他滚开的冲动。
身体却无意识地绷直。
江拂弦却还是发现了她的异常，“你觉得，我在伤害他？”
“弟子绝无此意，”孟璃努力调息，恭恭敬敬地，“仙尊不怒自威，让人望而生畏。”
江拂弦轻笑一声，仿佛听出了她的言不由衷。
下一瞬间，他已经站在孟璃面前，伸手捉住她的下巴抬起来。
孟璃垂下眼睑，不去直视他。
江拂弦却皱起眉头，“看着我。”
孟璃只好抬起眸光，看着江拂弦的眼睛。
第三次了。
江拂弦搜过她的神，也派人去沈家查过她的底细。可每一次见到她，还是想看她的眼睛，看清她眼里的真实情绪。
这双眼睛是很像孟璃，却又不完全像。
孟璃的眼睛总是带着温柔的笑意，极少像眼前这女人一样，带着这般无法掩饰的攻击性。即使此时一脸恭顺地站头，眼睛里毫无波澜，但全身都写着不服二字。
孟璃即使是能修炼，也不会是她这样。
江拂弦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松开了她，他转头看着江暄的脸，一副慈父模样。
“我只是一个父亲，来看看自己的孩子。”
孟璃心中冷笑。
真是慈父，又怎么会放任江暄一个人待在江家，交给无权无势的青竹独自照看。
又怎会疼爱一个莫明其妙的云魄，而无视他的亲生女儿！
更不会一掌打散江煦的修为后不闻不问，只用一句失手掩盖。
“他哭过了？”
江拂弦回头看向孟璃。
“是。”孟璃不敢隐瞒。
“为何？”
孟璃迟疑一下，“大概是有些想念……青竹，他身边原来那个婢女。”
江拂弦眉头微沉。
沉默一阵，他再度抬起头看向孟璃，“你是江城沈氏之女？”
“是。”
“家中也是修仙世族。”江拂弦从陈裕轩那里听说了江家的事，他看向孟璃，“为何这么晚才筑基？”
孟璃看了他一眼，“弟子资质不佳，不得族人看重。”
“修仙绝非只看资质。”江拂弦站起来，手掌一番，掌心便多了一颗丹药，“这是破境丹，能够帮你迅速提升修为。”
孟璃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弟子如何敢受仙尊赏赐？”
“你好好照看暄儿，以后还有更多好处。”江拂弦大步往前，整个人消失在原地。
空中还响起他的声音，“有时间带暄儿到灵顺峰来。”
孟璃看着他离去的方向，眉头皱起。
朱雀在她脑海中嘲笑，“江拂弦，这是又看上你了？”
孟璃冷笑，“他就是纯粹脑子有病。”
“这颗破境丹倒是好东西，可以帮你从筑基初期强行提升到金丹期，金丹期提升到元婴也是有可能的。只是，有一定的失败几率。”
朱雀怪笑一阵，“可惜，你这身体不能用，一用必定爆体。”
孟璃气就气在这里。
她简直怀疑江拂弦是故意拿这颗破境丹来嘲弄她的。
现在手上拿着他的东西都觉得有些恶心。想了想，东西到底是无辜的，就算是卖掉，也值上万灵石。
为何跟灵石过不去？
她想着，又将破境丹收进储物袋里。
到了送江暄去江牧洞府的日子，孟璃一反常态地被召进去了。
“这几日，暄儿身边有没有什么异常？”
孟璃迟疑一下，“仙君，如何算是异常？”
慈眉善目的老头眼里精光一闪，目光灼灼地看向孟璃。
孟璃也没等他回答，“前几天夜里，拂弦仙尊来看过暄公子，这是否算异常？”
江牧这才笑了起来，“拂弦如今境界不稳，情绪时有失控。为防止煦儿的事再度重演，这种事情是该告诉我才对。”
“是。”孟璃答应着，又问，“仙尊让我带暄公子去灵顺峰走一走，您看这……”
江牧笑笑，“去之前告诉我一声就是了，有危险可随时向我传讯。”
江牧给了孟璃一张他专属的传讯符。
孟璃表面道谢，心里嘲讽老家伙一毛不拔。
江拂弦给的东西虽然没用，至少值钱。
他看向孟璃。
“我……做错了吗？”
孟璃蹲下来，跟他平视，“你的确做错了。”
江暄垂下头。
孟璃将他的头捧了起来，替他擦去泪珠。
“错的不是不想修仙，你还太小了，其他兄弟姐妹都没有这么早入宗门的，你不想这么早修炼没有错。只是，你应该尊重自己的感觉，不想入宗门，就把真实的想法告诉大人。”孟璃想到江家那些靠不住的大人，又叹了一口气，“而不是走到半路上，用危险的方式中断上山的路。”
江暄扁嘴，眼泪又掉下来。
“那很危险，万一你和青竹真的掉下去怎么办？”孟璃放软了声音，“可是，青竹的死跟这件事没有关系，她不是你害死的。”
“真的吗？”江暄有些不确定。
“真的。”孟璃将他抱进怀里，“你娘也不是。”
江暄埋在孟璃怀中，一开始还压抑得浑身颤抖，最后才放声大哭起来。
孟璃轻拍着他的背，任由他哭泣。
能哭出来就好了。
江暄一直哭到睡着。
孟璃把他抱进修室，放下的时候发现他紧紧地抓着她的衣服。
看着江暄红肿的眼睛，孟璃到底还是不忍心。
她坐在床边的蒲团上，盘腿打坐，一面调息一边守着他。
夜半时分。
朱雀突然出声，“醒来！”
孟璃猛地睁开眼睛，发现床边站着一个黑影，正将手伸向江暄。
她吓了一跳，猛地拍出一掌。
那黑影轻轻挥袖，孟璃那一掌的灵力被瞬间挥散。
她这才看清，眼前站着的竟然是江拂弦。
她心中一震，忙起身拱手作揖。
“仙尊恕罪。”
他怎么会大半夜的偷偷来云阙峰？这里是江牧的地盘，江牧知道他来了吗？
江暄手中抓着的衣服被扯开，他皱起眉头，咕哝着要醒过来。
江拂弦在他身周下了一道禁制，又将一道柔和的灵力注入江暄的头顶。
江暄睡得更沉了。
孟璃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极力克制冲过去让他滚开的冲动。
身体却无意识地绷直。
江拂弦却还是发现了她的异常，“你觉得，我在伤害他？”
“弟子绝无此意，”孟璃努力调息，恭恭敬敬地，“仙尊不怒自威，让人望而生畏。”
江拂弦轻笑一声，仿佛听出了她的言不由衷。
下一瞬间，他已经站在孟璃面前，伸手捉住她的下巴抬起来。
孟璃垂下眼睑，不去直视他。
江拂弦却皱起眉头，“看着我。”
孟璃只好抬起眸光，看着江拂弦的眼睛。
第三次了。
江拂弦搜过她的神，也派人去沈家查过她的底细。可每一次见到她，还是想看她的眼睛，看清她眼里的真实情绪。
这双眼睛是很像孟璃，却又不完全像。
孟璃的眼睛总是带着温柔的笑意，极少像眼前这女人一样，带着这般无法掩饰的攻击性。即使此时一脸恭顺地站头，眼睛里毫无波澜，但全身都写着不服二字。
孟璃即使是能修炼，也不会是她这样。
江拂弦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松开了她，他转头看着江暄的脸，一副慈父模样。
“我只是一个父亲，来看看自己的孩子。”
孟璃心中冷笑。
真是慈父，又怎么会放任江暄一个人待在江家，交给无权无势的青竹独自照看。
又怎会疼爱一个莫明其妙的云魄，而无视他的亲生女儿！
更不会一掌打散江煦的修为后不闻不问，只用一句失手掩盖。
“他哭过了？”
江拂弦回头看向孟璃。
“是。”孟璃不敢隐瞒。
“为何？”
孟璃迟疑一下，“大概是有些想念……青竹，他身边原来那个婢女。”
江拂弦眉头微沉。
沉默一阵，他再度抬起头看向孟璃，“你是江城沈氏之女？”
“是。”
“家中也是修仙世族。”江拂弦从陈裕轩那里听说了江家的事，他看向孟璃，“为何这么晚才筑基？”
孟璃看了他一眼，“弟子资质不佳，不得族人看重。”
“修仙绝非只看资质。”江拂弦站起来，手掌一番，掌心便多了一颗丹药，“这是破境丹，能够帮你迅速提升修为。”
孟璃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弟子如何敢受仙尊赏赐？”
“你好好照看暄儿，以后还有更多好处。”江拂弦大步往前，整个人消失在原地。
空中还响起他的声音，“有时间带暄儿到灵顺峰来。”
孟璃看着他离去的方向，眉头皱起。
朱雀在她脑海中嘲笑，“江拂弦，这是又看上你了？”
孟璃冷笑，“他就是纯粹脑子有病。”
“这颗破境丹倒是好东西，可以帮你从筑基初期强行提升到金丹期，金丹期提升到元婴也是有可能的。只是，有一定的失败几率。”
朱雀怪笑一阵，“可惜，你这身体不能用，一用必定爆体。”
孟璃气就气在这里。
她简直怀疑江拂弦是故意拿这颗破境丹来嘲弄她的。
现在手上拿着他的东西都觉得有些恶心。想了想，东西到底是无辜的，就算是卖掉，也值上万灵石。
为何跟灵石过不去？
她想着，又将破境丹收进储物袋里。
到了送江暄去江牧洞府的日子，孟璃一反常态地被召进去了。
“这几日，暄儿身边有没有什么异常？”
孟璃迟疑一下，“仙君，如何算是异常？”
慈眉善目的老头眼里精光一闪，目光灼灼地看向孟璃。
孟璃也没等他回答，“前几天夜里，拂弦仙尊来看过暄公子，这是否算异常？”
江牧这才笑了起来，“拂弦如今境界不稳，情绪时有失控。为防止煦儿的事再度重演，这种事情是该告诉我才对。”
“是。”孟璃答应着，又问，“仙尊让我带暄公子去灵顺峰走一走，您看这……”
江牧笑笑，“去之前告诉我一声就是了，有危险可随时向我传讯。”
江牧给了孟璃一张他专属的传讯符。
孟璃表面道谢，心里嘲讽老家伙一毛不拔。
江拂弦给的东西虽然没用，至少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