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向晚从病房出来的时候,竟然看见陈好艳急匆匆地赶了过来,不过在医院门口遇到了郝冰几个人,妯娌俩就打了招呼。

  “二弟妹,我家国江就拜托你了。”陈好艳笑了一下,“我这还上班呢,既然你来了,我就……”

  “大伯母。”宁向晚走了出来,“赶紧进去吧,大伯还等着你给他买饭呢。”

  “你妈来了,我就不去了。”

  “关我妈什么事儿啊?”宁向晚走了过来,“大伯母,那可是你男人。”

  陈好艳也有些打怵宁向晚,顿时珊珊地笑了笑:“我这不是上班吗?”

  “我们也上班啊。”

  “她不是休假了吗?”

  “她也离婚了。”

  陈好艳被噎了一下。

  “走吧妈,时候不早了,咱们去吃饭,今天国营饭店里有糖醋排骨和香酥鸡。”宁向晚挽住了郝冰的胳膊,不过刚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陈好艳,“对了大伯母,你知道大伯是为什么住院的吗?”

  “不是工伤吗?”

  “这个说法也对。”宁向晚笑了,“大伯可是牺牲颇大啊。”

  “那当然,他是要提干的。”陈好艳一脸得意。

  “走吧妈。”宁向晚拉着郝冰就走,跟陈好艳这样的人都不乐意多说什么,蠢的可爱。

  宁锦绣和双胞胎急忙跟上。

  “向晚,大伯母竟然不知道。”宁锦绣一脸幸灾乐祸,“你说一会大伯母要是知道了实情,那……”

  “绝对热闹。”

  “要不,咱们在这里等会儿?”郝冰询问了一句。

  宁向晚:……

  这也都八卦上了?不过说实话,她也真的很好奇啊。

  于是,一家人又停下了,然后集体返回了病房附近,但是没有进去。

  没让他们等太久,也就十几分钟吧,就听见病房里传来了陈好艳崩溃的哭声,不过很快就失踪了,但是陈好艳却直接摔门跑了出来。

  后面传来了宁国江的喊叫声,还有莫名其妙的笑声。

  郝冰有些后怕地拍拍胸口:“幸好离婚了,要不然这样的事儿传出来,岂不是要恶心死?”

  “所以妈啊,你是有福之人,往后的日子好着呢。”宁向晚笑了。

  大家都跟着点头。

  “你点啥头啊。”郝冰拍了小儿子的脑袋一下,“想让我过好日子,你也将成绩提一提啊?你跟平平是双胞胎,怎么差距就那么大呢?”

  双胞胎的哥哥宁锦平沉稳,是个学霸,弟弟宁锦安活泼,是个学渣。

  “妈,现在不是说这个的事儿,你提学习干嘛?”宁锦安皱着小脸揉脑袋,“再说了,平平已经能考第一了,我要是再考第二,那别人怎么办?不能好事儿都让咱家占了吧?”

  郝冰:……

  无语了。

  宁向晚却竖了一下大拇指:“安安这话很有哲理。”

  “行了,那是歪理。”郝冰瞪了宁向晚一眼。

  “行了,不说扫兴的事儿,今儿高兴,国营饭店走起。”宁向晚急忙挽住郝冰的胳膊,拉着她转身走了。

  宁锦安呼了一口气,还好没继续谈学习,否则他**又得开花。

  回家的时候,辛木过来了,说是何正霖来了电话,说海城那边的房子学校都已经联系好了,问他们什么时候动身过去:“再晚了,怕车票不好买。”

  “该处理的都处理完了,你先去买票吧,明天后天的都行,最好要卧铺。”宁向晚跟郝冰几个商量了一下,然后觉得这边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了,那就尽早动身吧,毕竟要过年了,回去还得置办年货呢。

  辛木转身走了,晚上的时候过来,将车票交给宁向晚:“晚姐,是霖哥那边给打了招呼,明天下午三点的车,但是只有硬卧了。”

  “可以的。”宁向晚接过车票看了一眼,加上辛木,正好六个人,一个车厢正合适。

  宁锦绣却有些沉默了。

  “宁锦绣,你是不是又在瞎想八想的?”宁向晚看向对方,“是不是又觉得不是我们的血亲,所以,又开始觉得不得劲儿了?”

  “我……”

  “这些天的相处你也该知道,我不是不容人的人,那你犹豫什么?”

  “向晚,我知道你的好,可是毕竟你结婚了,妈和弟弟们都是你的血亲,谁也不能说什么,但是我……”

  “矫情了啊。”宁向晚却笑了,“宁锦绣,我再说一遍,我家里我说了算,如果何正霖真的容不下你们,那我也跟他过不下去啊,当然,前提是我们都是讲理的人,不会不知道好歹。”

  宁锦绣的表情纠结了一下。

  “行了,车票都买了,那边你复读的学校也联系好了,你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开始纠结,实在是太矫情了啊。”

  “对啊锦绣,你是我从这么点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孩子,虽然没有血缘,但是跟亲生的没差别,你也看见了,向晚是个很好的孩子,她也真心将你当妹妹的。”

  “我知道,我就是有点紧张而已。”宁锦绣笑了,“对不起,我是真的矫情了,以后不会了。”

  “女孩子啊,偶尔矫情点没事,但是不能总矫情哦。”

  “知道了。”宁锦绣点头,“不会的,我向你学习。”

  “睡觉吧。”

  ……

  第二天一早,郝冰上午去找了车间主任,让她下午一点钟带着新锁头过来,她要提前离开了。

  车间主任自然高兴,下午过来的时候,还带了两包饼干和粮票橘子罐头,让他们路上吃。

  郝冰也没矫情,道谢后,带着行李和孩子们离开了她生活奋斗了二十年的地方。

  出门下楼,周围的邻居们都自发地出门相送,甚至有的人还拿着煮的鸡蛋,或者是家里晒干的大红枣。

  毕竟这些年里,郝冰虽然不言不语,可是无论谁求到跟前,她能帮的都会帮。

  帮这个人替过晚班,帮那个人接过孩子,还帮另外的人 照顾过老人……

  都不是大事儿,但都是生活中的某一时刻最紧急的事儿。

  大部分人都是善良的,自然也懂得感恩。

  郝冰没有要任何人的东西,只是红着眼眶跟大家道了别,然后带着孩子们离开了大院,然后奔赴她的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