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皇后懿旨匆匆赶来的平棠，正好目睹了这令人心碎的一幕。
她静静地站在角落里，看着哭得撕心裂肺的婉仪公主，听着皇帝那看似坚决实则无力的话语，眼眶也不禁泛红。
“太子殿下……寅时刚过便来求见圣上，为婉仪公主苦苦哀求……”
许久，平棠才低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悲悯。
“只是……圣上心意已决，将殿下……赶了出去。”
这句话，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婉仪彻底崩溃。
她眼中最后一丝光亮也彻底熄灭，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摇摇欲坠。
“这么说……当真……无力回天了么……”
她喃喃自语，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泪水肆意流淌，心痛到窒息。
曾经，她也曾有过幻想，有过憧憬。
只因年少时对霍辰的那一份倾慕，她拒绝了所有求亲，固执地等待着，等待着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可如今，梦醒了，留给她的，只有无尽的黑暗与绝望。
……
失魂落魄的婉仪，在平棠的搀扶下，一步一挪地来到了瑶华殿。
皇后早已等候在此，见她这副模样，心疼地将她搂进怀里，一下一下轻抚着她的脊背，像是安抚受惊的小兽。
“我的儿……苦了你了……”
皇后长叹一声，眼角也泛起了泪光，可除了几句苍白无力的安慰话，她什么也做不了。
毕竟，圣旨已下，覆水难收，再无转圜的余地。
婉仪麻木地听着，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失去了颜色，再也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送走了婉仪，皇后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与太子妃一同翻看起那厚厚的陪嫁礼单，商议着是否还需要再添置些什么。
这时，平棠不经意间瞥见地上掉落了一样东西，弯腰捡起，拿在手中仔细打量。
“这是……谁的香囊？”
她转头看向对面的清漪，轻声问道。
“可是茅姑**？”
清漪凑近一看，只见那香囊以紫色锦缎为底，绣着几朵盛开的丁香花，金丝勾边，玉石点缀，做工精巧，一看便不是凡品。
“不是我的。”
她摇了摇头，仔细辨认了一番。
“这香囊如此精致，定是哪位贵人的，兴许……是婉仪公主落下的？”
皇后听了，点了点头，“多半是了，你快些给送去，就说本宫说的，让她好生收着，别再掉了。”
清漪应了一声，拿着香囊匆匆离开了瑶华殿。
可等她赶到御花园时，却四处都寻不见婉仪的身影。
“怪了……”
清漪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心中疑惑。
按理说，她脚程不慢，婉仪公主就算再慢，也不该这么快就离开啊。
她正纳闷，忽然想起一事。
方才来时，隐约瞧见御花园的岔路口，似乎有宫人洒扫的痕迹。婉仪公主素来爱洁，莫不是嫌此处不够清净，临时去了别处？
想到这里，清漪转身朝另一条小路走去。
可她万万没想到，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刻，一双眼睛，正隐藏在暗处，如毒蛇般紧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你，在这儿鬼鬼祟祟地做什么！”
突然，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头顶炸响，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气。
清漪吓了一跳，猛地抬头，只见太子尹临华正站在假山上的一处凉亭里，冷冷地俯视着她。
他身旁，站着一位身着异族服饰的男子，那人身形高大，面容粗犷，腰间还别着一把弯刀，一看便是北蛮人。
“我……”
清漪心中一惊，连忙解释道。
“婉仪公主的香囊落在了瑶华殿，我奉命给她送来，只是……”
她顿了顿，有些委屈地说道。
“只是寻不到公主，我便想着四处找找……”
“找人？”
尹临华冷哼一声，脸色更加阴沉。
“我看你分明是心怀不轨，想在此处偷听些什么！”
“我没有！”
清漪急忙辩解，心中又气又恼。
她好心好意来送东西，却被太子殿下如此误会，实在是冤枉。
“殿下息怒，”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玄烈突然开口了，“这位姑娘……许是真来寻人的。”
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目光却直勾勾地盯着清漪，毫不掩饰眼中的兴趣。
尹临华眉头紧锁，心中更加烦躁。
他一把将清漪手中的香囊夺过，冷冷地说道：“东西留下，你退下！”
清漪心中憋屈，却又不敢违抗，只得福身行礼，转身快步离去。
尹临华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眼神复杂难辨。
他转过身，却见玄烈依旧目不转睛地望着清漪消失的方向，眼神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贪婪与欲望。
“小汗王，”
尹临华的声音冷得像是淬了冰。
“正事要紧。”
玄烈这才收回目光，耸了耸肩，露出一抹无所谓的笑容。
“太子殿下说的是，正事要紧。”
他顿了顿，语气一转。
“只是……这大玺的美人，果然名不虚传。方才那位姑娘，当真是我见犹怜。”
尹临华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小汗王若是喜欢，待两国联姻之后，大可向父皇请求，多赏赐你几位美人。”
他故意将“赏赐”二字咬得极重，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玄烈闻言，却并不恼怒，反而哈哈一笑。
“太子殿下说笑了，美人虽好，可终究只是玩物。我北蛮与大玺联姻，乃是国之大事，岂能儿戏？”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之前明理坊的事情，虽然只是个误会，但毕竟有损我北蛮颜面。为了表示诚意，我已向贵国皇帝陛下请旨，将回礼的礼单削减了一半，不知太子殿下意下如何？”
尹临华心中一沉，面上却依旧平静如水。
“小汗王客气了，区区小事，何足挂齿？礼单之事，父皇自有定夺，本宫不敢妄言。”
他故意将“父皇”二字说得极重，暗指玄烈越俎代庖，不该绕过他直接与皇帝商议。
玄烈听了，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却并未接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回到东宫，尹临华依旧心神不宁。
“殿下，您还在为和亲的事烦心？”霍辰见他脸色阴沉，忍不住问道。
尹临华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和亲之事，他早已无力改变，如今让他烦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霍辰，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他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
霍辰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他指的是茅清漪。
“殿下何出此言？”
“我……不该对她发火，不该将她牵扯进来。”
尹临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懊悔。
“她只是个无辜的姑娘，我不该将自己的情绪强加于她。
她静静地站在角落里，看着哭得撕心裂肺的婉仪公主，听着皇帝那看似坚决实则无力的话语，眼眶也不禁泛红。
“太子殿下……寅时刚过便来求见圣上，为婉仪公主苦苦哀求……”
许久，平棠才低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悲悯。
“只是……圣上心意已决，将殿下……赶了出去。”
这句话，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婉仪彻底崩溃。
她眼中最后一丝光亮也彻底熄灭，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摇摇欲坠。
“这么说……当真……无力回天了么……”
她喃喃自语，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泪水肆意流淌，心痛到窒息。
曾经，她也曾有过幻想，有过憧憬。
只因年少时对霍辰的那一份倾慕，她拒绝了所有求亲，固执地等待着，等待着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可如今，梦醒了，留给她的，只有无尽的黑暗与绝望。
……
失魂落魄的婉仪，在平棠的搀扶下，一步一挪地来到了瑶华殿。
皇后早已等候在此，见她这副模样，心疼地将她搂进怀里，一下一下轻抚着她的脊背，像是安抚受惊的小兽。
“我的儿……苦了你了……”
皇后长叹一声，眼角也泛起了泪光，可除了几句苍白无力的安慰话，她什么也做不了。
毕竟，圣旨已下，覆水难收，再无转圜的余地。
婉仪麻木地听着，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失去了颜色，再也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送走了婉仪，皇后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与太子妃一同翻看起那厚厚的陪嫁礼单，商议着是否还需要再添置些什么。
这时，平棠不经意间瞥见地上掉落了一样东西，弯腰捡起，拿在手中仔细打量。
“这是……谁的香囊？”
她转头看向对面的清漪，轻声问道。
“可是茅姑**？”
清漪凑近一看，只见那香囊以紫色锦缎为底，绣着几朵盛开的丁香花，金丝勾边，玉石点缀，做工精巧，一看便不是凡品。
“不是我的。”
她摇了摇头，仔细辨认了一番。
“这香囊如此精致，定是哪位贵人的，兴许……是婉仪公主落下的？”
皇后听了，点了点头，“多半是了，你快些给送去，就说本宫说的，让她好生收着，别再掉了。”
清漪应了一声，拿着香囊匆匆离开了瑶华殿。
可等她赶到御花园时，却四处都寻不见婉仪的身影。
“怪了……”
清漪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心中疑惑。
按理说，她脚程不慢，婉仪公主就算再慢，也不该这么快就离开啊。
她正纳闷，忽然想起一事。
方才来时，隐约瞧见御花园的岔路口，似乎有宫人洒扫的痕迹。婉仪公主素来爱洁，莫不是嫌此处不够清净，临时去了别处？
想到这里，清漪转身朝另一条小路走去。
可她万万没想到，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刻，一双眼睛，正隐藏在暗处，如毒蛇般紧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你，在这儿鬼鬼祟祟地做什么！”
突然，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头顶炸响，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气。
清漪吓了一跳，猛地抬头，只见太子尹临华正站在假山上的一处凉亭里，冷冷地俯视着她。
他身旁，站着一位身着异族服饰的男子，那人身形高大，面容粗犷，腰间还别着一把弯刀，一看便是北蛮人。
“我……”
清漪心中一惊，连忙解释道。
“婉仪公主的香囊落在了瑶华殿，我奉命给她送来，只是……”
她顿了顿，有些委屈地说道。
“只是寻不到公主，我便想着四处找找……”
“找人？”
尹临华冷哼一声，脸色更加阴沉。
“我看你分明是心怀不轨，想在此处偷听些什么！”
“我没有！”
清漪急忙辩解，心中又气又恼。
她好心好意来送东西，却被太子殿下如此误会，实在是冤枉。
“殿下息怒，”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玄烈突然开口了，“这位姑娘……许是真来寻人的。”
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目光却直勾勾地盯着清漪，毫不掩饰眼中的兴趣。
尹临华眉头紧锁，心中更加烦躁。
他一把将清漪手中的香囊夺过，冷冷地说道：“东西留下，你退下！”
清漪心中憋屈，却又不敢违抗，只得福身行礼，转身快步离去。
尹临华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眼神复杂难辨。
他转过身，却见玄烈依旧目不转睛地望着清漪消失的方向，眼神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贪婪与欲望。
“小汗王，”
尹临华的声音冷得像是淬了冰。
“正事要紧。”
玄烈这才收回目光，耸了耸肩，露出一抹无所谓的笑容。
“太子殿下说的是，正事要紧。”
他顿了顿，语气一转。
“只是……这大玺的美人，果然名不虚传。方才那位姑娘，当真是我见犹怜。”
尹临华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小汗王若是喜欢，待两国联姻之后，大可向父皇请求，多赏赐你几位美人。”
他故意将“赏赐”二字咬得极重，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玄烈闻言，却并不恼怒，反而哈哈一笑。
“太子殿下说笑了，美人虽好，可终究只是玩物。我北蛮与大玺联姻，乃是国之大事，岂能儿戏？”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之前明理坊的事情，虽然只是个误会，但毕竟有损我北蛮颜面。为了表示诚意，我已向贵国皇帝陛下请旨，将回礼的礼单削减了一半，不知太子殿下意下如何？”
尹临华心中一沉，面上却依旧平静如水。
“小汗王客气了，区区小事，何足挂齿？礼单之事，父皇自有定夺，本宫不敢妄言。”
他故意将“父皇”二字说得极重，暗指玄烈越俎代庖，不该绕过他直接与皇帝商议。
玄烈听了，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却并未接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回到东宫，尹临华依旧心神不宁。
“殿下，您还在为和亲的事烦心？”霍辰见他脸色阴沉，忍不住问道。
尹临华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和亲之事，他早已无力改变，如今让他烦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霍辰，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他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
霍辰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他指的是茅清漪。
“殿下何出此言？”
“我……不该对她发火，不该将她牵扯进来。”
尹临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懊悔。
“她只是个无辜的姑娘，我不该将自己的情绪强加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