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阜南声声呵斥。

  他眉毛死死地拧在一起,不满的看着桑染。

  “哪怕你母亲与我和离,我们也是多年夫妻,我过来看看,又能如何?”

  “就算我们跟陆家切割关系,你也是我桑家的孩子,是我的亲生女儿,你不能如此放肆,不能如此对我,百善孝为先!”

  桑阜南说的头头是道,理直气壮。

  就是这样的理直气壮,桑染才会更加的恼怒。

  她眉毛死死地拧在一起冷冷的看着桑阜南。

  “你怎么有脸,说出这样的话。”

  “我在边疆吃苦快要死掉的时候,你这个父亲在哪里,我沉浸在梦魇之中,生不如死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父亲,自从母亲走了之后我都不记得我还有一个父亲!”

  桑染说着说着,声音逐渐凌厉起来。

  看着桑染这个样子,桑阜南的眸子里只是闪烁一瞬间的心虚,但是很快就理直气壮起来。

  “我跟你母亲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

  “桑染,你要永远记得,你是我的女儿,我是你父亲,我们血脉相连,谁也改变不了!”

  “不要胡闹了,该跟我回家了。”

  桑阜南最后还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就好像是在包容桑染,就好像是一个被女儿闹得无奈的老父亲一般。

  若是以前,桑阜南做出来这样的让步,桑染只会觉得感动甚至会很懂事的乖巧滚蛋。

  但是现在看着桑阜南这幅无耻的嘴脸,桑染只觉得一阵的恶心。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咬着后槽牙说道:“我不可能跟你回去。”

  “你马上就要成亲,你不能没有娘家。”

  “难道你要从县主府出嫁?那可是要被人瞧不起的。”

  桑阜南立马开口威胁。

  看着桑阜南这个言之凿凿的样子桑染忽然笑了。

  “做你桑阜南的女儿有什么了不起,如今,我是皇上亲自册封的安乐县主,食邑千户,府兵一千,身份尊贵!”

  “没有你,我依旧是可以风光的出嫁,你可要想好了,到底是我需要你,还是你需要这县主府的荣光!”

  桑染丢下这话之后,直接对着柳凡下令。

  “把人丢出去!”

  这一次说的不是请出去,是丢出去。

  柳凡没有半分迟疑,立马上前,看向桑阜南。

  “侯爷,你不要让我们难堪。”

  “你!放肆!”

  “桑染,你这个狂悖忤逆的狗东西!我有你这样的女儿,真的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桑阜南手够不到桑染,只能是用嘴巴输出。

  然而现在,桑染已经完全不在意这样的输出了,她只是冷冷一笑:“我有你这样的父亲,何尝不倒霉?我的好父亲,我们就这样互相憎恨彼此折磨到死吧!”

  “你!”

  桑阜南对上桑染那双盛满红血丝的眸子,瞬间呆愣住了。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桑染,看着她眸子中迸发出来的浓烈恨意,心中诧异。

  难不成,她什么都知道了?

  不可能,事情已经过去了三年,白氏已经承担了所有,她不可能知道,她什么都不会知道的!

  桑染转身就朝着春月的房间走去。

  “太医,她怎么样?”

  桑染满脸担心的盯着春月。

  “这位姑娘只是晕过去了,没什么大事,县主放心。”

  “跟这位姑娘比起来,县主你的情况才是最严重的,还是要好好保养才是。”

  保养?

  桑染现在还真的是没有这个心思。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小声地说道:“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小姐放心,她没事的。”

  “这丫头真的是疯了,竟然跟侯爷正面硬碰硬。”

  金玲走上前来,安抚了桑染一句。

  有了这话之后桑染的心情总算是放松了一些。

  她挑眉,看向金玲:“她真的没事?”

  此时此刻,桑染实在像是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狗。

  金玲一阵的不忍,叹了口气:“只是皮外伤,没什么的,这丫头,实在是太傻了,何必呢?”

  “他不配站在我家夫人面前。”

  春月醒过来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她声音沙哑,可是却眼神坚定。

  “那你也傻。”

  桑染走上前去,有些无奈的看着春月。

  “你是什么身份,他是什么身份,他好歹也是骁勇善战过的,你能打得过他?”

  “是不是傻?”

  桑染无语,手轻轻地摸了摸春月脖子上的青紫痕迹,一阵的心疼。

  “疼不疼?”

  春月本来也没觉得有什么的,但是现在听见这话之后眼泪唰的一下就掉了下来。

  “我知道小姐不喜欢他站在夫人面前,我也不喜欢。”

  “小姐,我疼得很,不要骂我了。”

  春月说着说着可怜兮兮的看着桑染。

  这下,桑染哪里还有脾气?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点点头:“好,那就不骂你了!”

  说完之后,桑染直接就捏住了春月的脖子,看见她颤抖之后,这才哼了一声:“知道疼以后就不要冲动,桑阜南不是你们以为的那么废物,他当年骁勇善战所有才会有现在的地位,他的部下在军中分散,所以他还是有一定的号召力的,现在北绒那边虎视眈眈,皇上不会动他。”

  “以后不管是谁只要是看见他,就给我绕着走,再也不能做无谓牺牲,知道吗?”

  桑染虽然心中愤恨,但是对形势看的还是很清楚的,既然现在不是好时候,那么她就不会出手。

  三年都等了,桑染不着急,她可以慢慢来。

  总之,她是要把整个桑家,一砖一瓦的拆开的。

  看着桑染这个冷静的样子,屋子里其他人都愣住了。

  本来他们还以为,桑染才是最疯狂的那一个,但是却万万没有想到,现下桑染反倒是最冷静的那一个。

  春月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随后小声地说道:“奴婢知道错了,小姐,你就不要生气了吧?”

  “我不生气,我心疼你。”桑染叹了口气,随后摸了摸她的伤痕:“这口气,我一定帮你出!”

  话说完之后,桑染拍了拍春月的手背,这才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染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