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亮平即将面对的是,整个汉大帮的反击。

  沙瑞金、赵立春、高育良和李达康才是棋局的操控者,其他人不过是棋子罢了。

  季昌明摇头叹气,无法理解侯亮平的选择。

  另一边,侯亮平关上房门后,冷哼一声。

  他认为自己来自上级部门,根本不需要听从季昌明的安排。

  而且他对季昌明做事,过于小心谨慎感到不屑。

  这种机会如果不抓住,将来怎么会有更大的发展空间呢?

  虽然季昌明要退休了,但侯亮平的仕途才刚刚开始。

  在另一间办公室里,田国富正在向沙瑞金汇报,当天迎接陶副部长的情况。

  “您是说?高育良表现得很不满?”

  沙瑞金带着兴趣追问。

  田国富轻哼一声。

  他心里对高育良充满不满。

  不过,鉴于对方官职更高且势力庞大,他只能选择向沙瑞金诉苦。

  “要是不担心后果,我早就直接反驳他了。”

  田国富带着怨气说道。

  沙瑞金听后笑了笑。

  “毕竟我们让他吃了亏,现在他的下属被停职,这也能理解,国富同志不必生气。”

  沙瑞金的分析,让田国富慢慢点头。

  沙瑞金意识到确实如此,只是高育良的一番说辞,让他心中存疑。

  调查需要调动众多公检法人员,而这些人多为高育良的亲信。

  如果高育良不配合甚至故意刁难,那么这次行动将面临重重阻碍。

  田国富离开后,沙瑞金深思熟虑,最终拨通了高育良的电话。

  “高SJ啊,您是否方便?我想请您到我办公室商量些事情。”

  沙瑞金语气温和。

  “沙SJ稍等,我马上到。”

  高育良挂断电话后,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

  他猜到沙瑞金找他的缘由,定是田国富告状所致。

  在高育良眼中,田国富无疑是个爱搬弄是非之人。

  他冷哼一声,拿起保温杯便出门。

  “沙SJ,您找我?”

  站在办公室门口,高育良见门开着便笑着询问。

  “是高SJ,请进!”

  沙瑞金从文件堆中抬起头回应。

  高育良关门后坐在沙瑞金对面,双腿自然交叠,这一举动,透露出他对当前局势的不满。

  “高SJ,今日请您来主要是商讨,祁同伟的相关事宜。”

  沙瑞金开口。

  “沙SJ,怎么了?我们的副**又出了什么岔子吗?”

  高育良的话语中暗含讽刺。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

  高育良的态度令沙瑞金颇为不悦,但因后续工作仍需依靠高育良,他不得不忍耐。

  “情况是这样的,陶副部长已开始着手调查,若他有需求,请您务必协助,尤其是公检法方面的工作。”

  沙瑞金解释道。

  高育良应了一声,沙瑞金的目的基本符合他的预期。

  “这毫无疑问,我们必须坚决支持上级的决策!”

  高育良语气坚定地说道。

  “不过,那天陶副部长来的时候提到,他们要调查祁同伟的内容,仅限于写小说这件事。”

  “其他方面的问题嘛,我希望沙书记能够提醒一下纪委那边,做事还是要讲求依据的。不能随便拿些传言当证据,这岂不是让人贻笑大方?”

  高育良直截了当地指出了田国富存在的问题。

  沙瑞金听后轻轻点头。

  他清楚,这是一场利益上的权衡。

  如果自己不答应,那么高育良,极有可能不会配合这次调查,届时一旦上层问责,责任最终还是会落到自己身上。

  若因此落下“管理不力”的评价,他的仕途将受到致命影响。

  “这一点我会转达给国富同志,请您放心。”

  沙瑞金微笑着回应道。

  高育良点了点头。

  他明白,尽管沙瑞金口头上答应,但调查仍会继续进行。

  毕竟,沙瑞金向来以隐忍和深谋远虑著称,祁同伟被查之事,完全出自他的布局。

  然而,既然上层已经派人下来,也只能勉强配合了。

  两人简单交谈几句后,高育良便起身告辞离去。

  虽然他对祁同伟被停职调查并不担忧,认为其结果大概率无碍,但这一事件本身却令他心情不佳。

  毕竟,有人敢如此轻视他高育良的存在,这让他心中难以释怀。

  就在此时,季昌明的电话打了进来。

  “喂,高书记,您好!我有件事情需要向您汇报。”

  季昌明满脸堆笑,谨慎地开口说道。

  “老季啊。”

  “高书记,我刚刚与侯亮平谈过话,他说是田国富书记亲自找的他,并且明确表示这是沙瑞金书记亲自点名的任务,所以才绕过了我们检察院。”

  听完季昌明的解释,高育良微微点头。

  “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上面没有提前知会我们也就罢了,但是侯亮平没有及时向上级汇报,确实有些不合规矩。”

  “是,我一定会好好教育他。”

  季昌明连忙附和着说。

  “不用了,我现在就直接给他打电话。”

  高育良说完便径直挂断了电话。

  他打算亲自询问自己的这位学生。

  对于侯亮平,他内心还是存有一份师生之情的。

  作为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他曾提携过许多门生旧部。

  因此,他仍然希望给侯亮平一次机会。

  被突然挂断电话的季昌明愣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笑了起来:“也是,既然是老师的学生,那自然该由老师亲自去教训。”

  他喃喃自语一番后,默默想着只盼早日退休,安心度过余生即可。

  他早已是官场的老手,自然明白汉东局势暗流涌动,随时可能爆发。

  为求自保,他打算尽快抽身。

  本与侯亮平有过交情,可惜对方不听劝告,执意深入险境。

  这便无法责怪旁人。

  “唉!侯亮平啊侯亮平!你若寻死,请莫牵连他人。”

  思索片刻,他召来陈海。

  “陈海,有件事情我想告知于你,也算是一种提醒。”

  “检察长请讲。”

  陈海态度谦逊。

  季昌明问道:“你可知晓你那位学长祁同伟被停职之事?”

  “当然知道!全省上下又有几人不知?大家都在热议呢。”

  陈海回答。

  季昌明又问:“那你对这位老学长作何评价?”

  边说边品了一口茶。

  “我认为他或许被冤枉了!我对他多年了解,他绝非会犯事之人。”

  陈海深信祁同伟清白。

  季昌明听后点头,觉得陈海这次颇为机敏。

  “这样,我不论他是否被冤枉,但我告诉你,若有人要求你协助查案,必须拒绝!明白吗?”

  尽管陈海平时有些顽皮不羁,但他是陈岩石之子,而陈岩石曾对季昌明有恩。

  “嗯,我懂了。”

  “特别是其他部门的人,如若他们请你协助查案,你要立刻向我汇报,由我处理即可。”季昌明反复叮嘱。

  陈海心中疑惑,觉得季昌明言语间,似有大事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