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皇帝的心思
“然后呢？我父亲怎么办？边关十万将士怎么办？殿下，这不是解决之道。”
“晗柳，皇兄不会永远给你时间。”
“我知道。但假死脱身只会让父亲陷入更大的危机。陛下会认为这是他的安排，边关十万将士将因此遭殃。”
“你还是和当年一样固执。记得我们在青山相遇时，你为了救一只受伤的野兔，硬是在雨中守了它一整夜。”
“殿下，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她后退半步，拉开距离，“如今您是肃王，我是待选秀女，身份有别。”
“身份？皇兄可以给你的，我也可以。甚至更多。”
霍晗柳心头一凛。这话已近乎谋逆。
“霍小姐，原来您在这里。”
“闻统领。本王与霍小姐叙叙旧，不碍事吧？”
“殿下言重了。只是陛下传召霍小姐，臣奉命来寻。”
霍晗柳心头一跳。皇帝突然召见，绝非好事。
“既如此，本王就不耽误霍小姐了。改日再叙。”
待萧连墨走远，霍晗柳才低声问道，“陛下真的召见我？”
“不是但我看见有人往这边来了，担心对您不利。”
“你跟踪我？”
“职责所在。霍小姐，肃王此人深不可测，您最好远离。”
“你似乎对他很了解？”
闻鸿轩没有回答，只是做了个请的手势，“我送您回蔚菀阁。”
“闻统领。你认识我父亲多久了？”
“我十六岁从军，就在霍将军麾下。”
“父亲说，你是他最得意的门生。”
“将军过誉了，我只是个普通的士兵。”
“普通的士兵可当不上禁军统领。”
闻鸿轩没有接话，只是警惕地环顾四周，“霍小姐，宫中耳目众多，有些话不宜在此说。”
霍晗柳会意，点点头继续前行。
转过一道回廊，蔚菀阁已在眼前。阁前的小花园里，她的贴身丫鬟青杏正焦急地来回踱步。
“小姐！”看到霍晗柳，青杏几乎是小跑着迎上来，“您可算回来了！尚宫局派人来传话，说三日后要检查您的女红和礼仪，若不合格……”
“无妨，闻统领不是外人。若不合格怎样？”
“就要提前册封……”
霍晗柳脸色微变。皇帝这是等不及了，要逼她就范。
“霍小姐不必忧心，尚宫局的李尚宫曾受霍将军恩惠，我已派人去打过招呼。”
“你早就知道？”
“今早得到的消息。陛下近来身体欠安，太医说……说恐怕时日无多。”
皇帝病重，急于册封她为妃，这背后的用意不言而喻，一旦皇帝驾崩，作为妃子的她将被殉葬或囚禁，而她的父亲霍远山将因此受制于朝廷。
“闻统领，能否借一步说话？”
她对青杏道，“你去守着门口，有人来就通报。”
青杏点头离去。
霍晗柳将闻鸿轩引入内室，“父亲可有消息？”
“今早收到了，霍将军已秘密调集三千精锐，以剿匪为名驻扎在城外三十里的黑松林。”
霍晗柳心头一震。父亲这是在做最坏的打算。
“还有一事，陛下昨夜密召了宰相和兵部尚书，商议削夺霍将军兵权之事。”
“这么快？看来陛下是铁了心要对付我霍家了。”
“我已联络了禁军中忠于霍将军的旧部，共二十七人，随时听候调遣。”
“闻鸿轩，你为何要冒险帮我？”
“霍将军于我恩同再造。十年前若非他相救，我早已死在北疆雪原。而且……我答应过将军，会用生命保护您。”
“闻鸿轩……”
“臣告退。霍小姐好生休息，三日后的事我会安排妥当。”
入夜，霍晗柳辗转难眠，于是起来在院中练剑。
“睡不着？”
转头看去，是闻鸿轩。
“太多事情要想。”
“关于尚宫局的检查？”
“不止，我在想肃王今日的话。”
“他提出要帮您逃离？”
“嗯，假死之计。他说认识一位神医，能制作假死药。”
闻鸿轩神色骤变，“不可！宫中太医精通此道，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我知道，所以我拒绝了。但肃王似乎不会轻易放弃。”
“霍姑娘，肃王此人不可轻信。他与北境蛮族有秘密往来，我怀疑……”
“怀疑什么？”
“我怀疑他有不臣之心。近来宫中几次机密泄露，都与他的人有关。”
如果闻鸿轩所言属实，那么萧连墨接近她的目的就不仅仅是旧情难忘，而是想利用她牵制皇帝和霍家。
“我会小心，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时候不早，您该休息了。”
“等等。闻鸿轩，若有一日……若有一日我不得不离开皇宫，你会帮我吗？”
“我会做对您最有利的事。”
三日后，尚宫局的检查如期而至。
正如闻鸿轩所言，李尚宫对霍晗柳的礼仪和女红格外宽容，甚至主动提出再给她半月时间精进。
“小姐！不好了！陛下突然下旨，三日后就要举行册封大典！”
皇帝这是完全不给她周旋的余地了。
“闻统领知道吗？”
“闻大人今早被调去守卫御书房，一直未归。”
霍晗柳心头涌起不祥的预感。
“青杏，去打听一下闻统领的消息，小心别被人发现。”
青杏刚离开，一个意想不到的访客就到了，肃王萧连墨。
“晗柳，听说你遇到麻烦了？”
“殿下消息倒是灵通。”
“宫中哪有什么秘密。皇兄这是铁了心要逼你就范。”
“殿下此来，有何高见？”
“我的提议依然有效。假死药已准备好，只要你愿意，今夜就可以行动。”
“多谢殿下好意，但我不能连累父亲。”
“你以为拒绝就能保全霍将军？”萧连墨冷笑，“皇兄已密令北境副将赵括接管边关军权，三日后册封大典的同时，就是霍将军被软禁之日！”
霍晗柳早该想到，皇帝不会只对她一人下手。
“你怎么知道这些？”
“晗柳，时间不多了。今夜子时，我会派人来接应你。假死药服下后一个时辰内会气息全无，连太医也查不出异常。我会将你秘密送出宫，与霍将军汇合。”
霍晗柳心乱如麻。萧连墨的话是真是假？
“我需要时间考虑。”
“没有时间了！晗柳，相信我，这是唯一的机会！”
“殿下，容我想想。黄昏前给你答复。”
萧连墨似乎还想再劝，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好。但记住，过了今夜，就再无机会了。”
就在这时，青杏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小姐！不好了！闻统领被陛下以通敌罪名收押天牢，明日午时问斩！”
“然后呢？我父亲怎么办？边关十万将士怎么办？殿下，这不是解决之道。”
“晗柳，皇兄不会永远给你时间。”
“我知道。但假死脱身只会让父亲陷入更大的危机。陛下会认为这是他的安排，边关十万将士将因此遭殃。”
“你还是和当年一样固执。记得我们在青山相遇时，你为了救一只受伤的野兔，硬是在雨中守了它一整夜。”
“殿下，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她后退半步，拉开距离，“如今您是肃王，我是待选秀女，身份有别。”
“身份？皇兄可以给你的，我也可以。甚至更多。”
霍晗柳心头一凛。这话已近乎谋逆。
“霍小姐，原来您在这里。”
“闻统领。本王与霍小姐叙叙旧，不碍事吧？”
“殿下言重了。只是陛下传召霍小姐，臣奉命来寻。”
霍晗柳心头一跳。皇帝突然召见，绝非好事。
“既如此，本王就不耽误霍小姐了。改日再叙。”
待萧连墨走远，霍晗柳才低声问道，“陛下真的召见我？”
“不是但我看见有人往这边来了，担心对您不利。”
“你跟踪我？”
“职责所在。霍小姐，肃王此人深不可测，您最好远离。”
“你似乎对他很了解？”
闻鸿轩没有回答，只是做了个请的手势，“我送您回蔚菀阁。”
“闻统领。你认识我父亲多久了？”
“我十六岁从军，就在霍将军麾下。”
“父亲说，你是他最得意的门生。”
“将军过誉了，我只是个普通的士兵。”
“普通的士兵可当不上禁军统领。”
闻鸿轩没有接话，只是警惕地环顾四周，“霍小姐，宫中耳目众多，有些话不宜在此说。”
霍晗柳会意，点点头继续前行。
转过一道回廊，蔚菀阁已在眼前。阁前的小花园里，她的贴身丫鬟青杏正焦急地来回踱步。
“小姐！”看到霍晗柳，青杏几乎是小跑着迎上来，“您可算回来了！尚宫局派人来传话，说三日后要检查您的女红和礼仪，若不合格……”
“无妨，闻统领不是外人。若不合格怎样？”
“就要提前册封……”
霍晗柳脸色微变。皇帝这是等不及了，要逼她就范。
“霍小姐不必忧心，尚宫局的李尚宫曾受霍将军恩惠，我已派人去打过招呼。”
“你早就知道？”
“今早得到的消息。陛下近来身体欠安，太医说……说恐怕时日无多。”
皇帝病重，急于册封她为妃，这背后的用意不言而喻，一旦皇帝驾崩，作为妃子的她将被殉葬或囚禁，而她的父亲霍远山将因此受制于朝廷。
“闻统领，能否借一步说话？”
她对青杏道，“你去守着门口，有人来就通报。”
青杏点头离去。
霍晗柳将闻鸿轩引入内室，“父亲可有消息？”
“今早收到了，霍将军已秘密调集三千精锐，以剿匪为名驻扎在城外三十里的黑松林。”
霍晗柳心头一震。父亲这是在做最坏的打算。
“还有一事，陛下昨夜密召了宰相和兵部尚书，商议削夺霍将军兵权之事。”
“这么快？看来陛下是铁了心要对付我霍家了。”
“我已联络了禁军中忠于霍将军的旧部，共二十七人，随时听候调遣。”
“闻鸿轩，你为何要冒险帮我？”
“霍将军于我恩同再造。十年前若非他相救，我早已死在北疆雪原。而且……我答应过将军，会用生命保护您。”
“闻鸿轩……”
“臣告退。霍小姐好生休息，三日后的事我会安排妥当。”
入夜，霍晗柳辗转难眠，于是起来在院中练剑。
“睡不着？”
转头看去，是闻鸿轩。
“太多事情要想。”
“关于尚宫局的检查？”
“不止，我在想肃王今日的话。”
“他提出要帮您逃离？”
“嗯，假死之计。他说认识一位神医，能制作假死药。”
闻鸿轩神色骤变，“不可！宫中太医精通此道，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我知道，所以我拒绝了。但肃王似乎不会轻易放弃。”
“霍姑娘，肃王此人不可轻信。他与北境蛮族有秘密往来，我怀疑……”
“怀疑什么？”
“我怀疑他有不臣之心。近来宫中几次机密泄露，都与他的人有关。”
如果闻鸿轩所言属实，那么萧连墨接近她的目的就不仅仅是旧情难忘，而是想利用她牵制皇帝和霍家。
“我会小心，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时候不早，您该休息了。”
“等等。闻鸿轩，若有一日……若有一日我不得不离开皇宫，你会帮我吗？”
“我会做对您最有利的事。”
三日后，尚宫局的检查如期而至。
正如闻鸿轩所言，李尚宫对霍晗柳的礼仪和女红格外宽容，甚至主动提出再给她半月时间精进。
“小姐！不好了！陛下突然下旨，三日后就要举行册封大典！”
皇帝这是完全不给她周旋的余地了。
“闻统领知道吗？”
“闻大人今早被调去守卫御书房，一直未归。”
霍晗柳心头涌起不祥的预感。
“青杏，去打听一下闻统领的消息，小心别被人发现。”
青杏刚离开，一个意想不到的访客就到了，肃王萧连墨。
“晗柳，听说你遇到麻烦了？”
“殿下消息倒是灵通。”
“宫中哪有什么秘密。皇兄这是铁了心要逼你就范。”
“殿下此来，有何高见？”
“我的提议依然有效。假死药已准备好，只要你愿意，今夜就可以行动。”
“多谢殿下好意，但我不能连累父亲。”
“你以为拒绝就能保全霍将军？”萧连墨冷笑，“皇兄已密令北境副将赵括接管边关军权，三日后册封大典的同时，就是霍将军被软禁之日！”
霍晗柳早该想到，皇帝不会只对她一人下手。
“你怎么知道这些？”
“晗柳，时间不多了。今夜子时，我会派人来接应你。假死药服下后一个时辰内会气息全无，连太医也查不出异常。我会将你秘密送出宫，与霍将军汇合。”
霍晗柳心乱如麻。萧连墨的话是真是假？
“我需要时间考虑。”
“没有时间了！晗柳，相信我，这是唯一的机会！”
“殿下，容我想想。黄昏前给你答复。”
萧连墨似乎还想再劝，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好。但记住，过了今夜，就再无机会了。”
就在这时，青杏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小姐！不好了！闻统领被陛下以通敌罪名收押天牢，明日午时问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