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权利交接
霍晗柳迅速盘算着：父亲旧部多在西北，调动需要时间；杜家在朝堂势力盘根错节；而皇帝明显倾向杜家……
“儿臣有条件。”
“你敢与哀家讲条件？”
“不是条件，是共赢之法。这是杜家这些年在江南私吞的军田明细，足够坐实他们养兵谋反之罪。但若此刻揭发，朝局必乱，蛮族正好趁虚而入。”
“你要什么？”
“三件事。第一，父亲出征后，请母后下懿旨将我幼弟接入宫中教养；第二，杜家倒台后，兵部尚书之位需由闻鸿轩接任；第三……陛下该选秀了。”
“你是要哀家往皇帝身边塞人，分曦嫔的宠？”
“儿臣是为陛下子嗣着想。当然，新人需得是母后亲自挑选的闺秀。”
两人目光在烛光中交锋，彼此都看透了对方的心思——太后需要霍家军权稳定边疆，霍晗柳需要太后权威制衡皇帝；太后想通过选秀控制后宫，霍晗柳则要借机分散杜若曦的圣宠。
“哀家准了。这是哀家的私印，你拿去。明日起，六宫事务全权交由你处置。”
“母后不怕儿臣……”
“哀家当然怕。所以请皇后服下这个。“”
老嬷嬷从漆盒底层取出个青瓷瓶。
是牵机散，每月需服解药，否则肠穿肚烂。
“母后不信儿臣？”
“信你？当年先帝宠妃王氏是怎么死的？哀家可记得清楚。”
霍晗柳看着那瓷瓶，突然笑了。她接过瓷瓶一饮而尽，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现在，母后可以告诉儿臣真正的计划了？”
“杜安康计划七日后子时开雁门关。我们要做的，是让蛮族大军顺利入关……”
“什么？”
“然后，”太后手指重重按在雁门关内的峡谷位置，“让你父亲在这里，把他们一网打尽。”
霍晗柳瞬间明白了太后的狠计——不仅要灭杜家，还要借机重创蛮族主力。但如此一来，父亲和边关将士……
“霍家军的伤亡，哀家会十倍补偿。闻鸿轩升任兵部尚书后，北境军权仍归霍家。至于你幼弟……哀家会让他当驸马。”
霍晗柳心头巨震。尚公主意味着霍家将跻身皇亲，这是先帝在位时都未曾给过的殊荣。
“儿臣……叩谢母后恩典。”
“别急着谢。明日在朝堂上，哀家会当众申斥你父亲年迈昏聩，你要配合演好这场戏。”
“曦嫔那边……”
“那个蛮族细作？皇帝不是喜欢她伺候笔墨吗？就让她多伺候几日。”
霍晗柳在暗道中摊开掌心，露出藏在舌下的蜡丸，她根本没咽下那瓶牵机散。
“青杏，把这封信混在明日送往北境的军报中。这个交给闻将军，他知道该怎么做。”
次日清晨，就在杜明堂再次鼓吹和谈之利时，都察院左都御史突然出列，“臣有本奏！”
“北境副将李勇冒死送回证据，证实兵部尚书杜明堂、北境将军杜安康通敌卖国，意图谋反！”
朝堂哗然。
“污蔑！这是赤骒骒的污蔑！”
“是不是污蔑，一看便知。陛下，事关国本，请当庭验看证据。”
萧景琰双手微颤，接过内侍呈上的信件。
当他看到杜明堂的亲笔签名时，脸色瞬间惨白。
“来人！将杜明堂拿下！即刻派兵捉拿杜安康！”
“晚了！我儿早已布置妥当，此刻蛮族大军恐怕已经突破雁门关了！”
霍晗柳掀开珠帘走出，“杜大人未免高兴得太早。陛下，臣妾斗胆，已命霍将军率旧部驰援北境。算时辰，此刻应该已经与蛮族交上手了。”
“皇后何时……”
“先帝驾崩前，曾赐臣妾一道密旨，准许霍家旧部在危急时刻调动西山大营。臣妾一直未敢擅用，直至发现杜家谋反铁证。”
杜明堂面如死灰，突然挣脱禁军，一头撞向盘龙柱，当场毙命。
朝堂一片死寂。霍晗柳缓步走到萧景琰面前。
“臣妾擅权，请陛下降罪。”
“皇后平身，你救了大梁江山，何罪之有？”
霍晗柳抬头，与少年天子四目相对。
她看到萧景琰眼中的忌惮、惊惧，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钦佩。
“谢陛下，臣妾永远是陛下的臣子，霍家永远效忠大梁。”
霍晗柳从养心殿出来时，天色已近黄昏。
“娘娘，回宫吗？”
“去北镇抚司。”
北镇抚司地牢内，肃王萧连墨被铁链锁在墙上。
“肃王殿下好手段，竟能在重重监视下传递消息。”
“不及娘娘万一。您给皇兄下的药，味道如何？”
“你找死！”
霍晗柳抬手制止住闻鸿轩，“让他说完。”
“杜安康已查出霍将军与北境蛮族的秘密协议。皇兄震怒，三日内就会下旨召回霍将军问罪。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娘娘答应我一个条件。”
“阶下囚也配谈条件？”
“我死不足惜，但霍家满门……娘娘，时间不多了……”
“传太医！不能让他死！”
回宫路上，霍晗柳面色阴沉如铁。
“闻将军，立刻派人去西山查探。另外，传信给父亲，让他提防杜安康。”
“娘娘，肃王所言不可全信。这可能是离间之计。”
“本宫自然明白。但无风不起浪，父亲若真与蛮族有联系……立刻安排本宫与父亲密会。”
三日后，御花园赏菊宴上，霍晗柳见到了久违的父亲霍远山。
“父亲，北境可有异常？”
“柳儿，杜安康那厮在军中安插眼线，为父不得不防。”
“萧连墨说您与蛮族……”
“胡说！为父镇守边关二十载，岂会通敌？但杜安康确实在查一桩旧事，十年前那场战役，为父曾与蛮族暂时休战，换取边境安宁。”
霍晗柳心头一松。父亲为人刚正，绝不会叛国。
但这暂时的休战协议，足以被杜安康大做文章。
“父亲放心，女儿会处理。”
宴席散后，霍晗柳刚回到坤宁宫，李公公就匆匆来报。
“娘娘，陛下召杜将军入宫密谈，屏退了所有人！”
“闻将军呢？”
“闻大人被派去西山巡查了，不在宫中。”
霍晗柳指尖掐入掌心。皇帝故意支开闻鸿轩，定是要对霍家下手了！
“青杏，备轿，本宫要去见一个人。”
霍晗柳迅速盘算着：父亲旧部多在西北，调动需要时间；杜家在朝堂势力盘根错节；而皇帝明显倾向杜家……
“儿臣有条件。”
“你敢与哀家讲条件？”
“不是条件，是共赢之法。这是杜家这些年在江南私吞的军田明细，足够坐实他们养兵谋反之罪。但若此刻揭发，朝局必乱，蛮族正好趁虚而入。”
“你要什么？”
“三件事。第一，父亲出征后，请母后下懿旨将我幼弟接入宫中教养；第二，杜家倒台后，兵部尚书之位需由闻鸿轩接任；第三……陛下该选秀了。”
“你是要哀家往皇帝身边塞人，分曦嫔的宠？”
“儿臣是为陛下子嗣着想。当然，新人需得是母后亲自挑选的闺秀。”
两人目光在烛光中交锋，彼此都看透了对方的心思——太后需要霍家军权稳定边疆，霍晗柳需要太后权威制衡皇帝；太后想通过选秀控制后宫，霍晗柳则要借机分散杜若曦的圣宠。
“哀家准了。这是哀家的私印，你拿去。明日起，六宫事务全权交由你处置。”
“母后不怕儿臣……”
“哀家当然怕。所以请皇后服下这个。“”
老嬷嬷从漆盒底层取出个青瓷瓶。
是牵机散，每月需服解药，否则肠穿肚烂。
“母后不信儿臣？”
“信你？当年先帝宠妃王氏是怎么死的？哀家可记得清楚。”
霍晗柳看着那瓷瓶，突然笑了。她接过瓷瓶一饮而尽，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现在，母后可以告诉儿臣真正的计划了？”
“杜安康计划七日后子时开雁门关。我们要做的，是让蛮族大军顺利入关……”
“什么？”
“然后，”太后手指重重按在雁门关内的峡谷位置，“让你父亲在这里，把他们一网打尽。”
霍晗柳瞬间明白了太后的狠计——不仅要灭杜家，还要借机重创蛮族主力。但如此一来，父亲和边关将士……
“霍家军的伤亡，哀家会十倍补偿。闻鸿轩升任兵部尚书后，北境军权仍归霍家。至于你幼弟……哀家会让他当驸马。”
霍晗柳心头巨震。尚公主意味着霍家将跻身皇亲，这是先帝在位时都未曾给过的殊荣。
“儿臣……叩谢母后恩典。”
“别急着谢。明日在朝堂上，哀家会当众申斥你父亲年迈昏聩，你要配合演好这场戏。”
“曦嫔那边……”
“那个蛮族细作？皇帝不是喜欢她伺候笔墨吗？就让她多伺候几日。”
霍晗柳在暗道中摊开掌心，露出藏在舌下的蜡丸，她根本没咽下那瓶牵机散。
“青杏，把这封信混在明日送往北境的军报中。这个交给闻将军，他知道该怎么做。”
次日清晨，就在杜明堂再次鼓吹和谈之利时，都察院左都御史突然出列，“臣有本奏！”
“北境副将李勇冒死送回证据，证实兵部尚书杜明堂、北境将军杜安康通敌卖国，意图谋反！”
朝堂哗然。
“污蔑！这是赤骒骒的污蔑！”
“是不是污蔑，一看便知。陛下，事关国本，请当庭验看证据。”
萧景琰双手微颤，接过内侍呈上的信件。
当他看到杜明堂的亲笔签名时，脸色瞬间惨白。
“来人！将杜明堂拿下！即刻派兵捉拿杜安康！”
“晚了！我儿早已布置妥当，此刻蛮族大军恐怕已经突破雁门关了！”
霍晗柳掀开珠帘走出，“杜大人未免高兴得太早。陛下，臣妾斗胆，已命霍将军率旧部驰援北境。算时辰，此刻应该已经与蛮族交上手了。”
“皇后何时……”
“先帝驾崩前，曾赐臣妾一道密旨，准许霍家旧部在危急时刻调动西山大营。臣妾一直未敢擅用，直至发现杜家谋反铁证。”
杜明堂面如死灰，突然挣脱禁军，一头撞向盘龙柱，当场毙命。
朝堂一片死寂。霍晗柳缓步走到萧景琰面前。
“臣妾擅权，请陛下降罪。”
“皇后平身，你救了大梁江山，何罪之有？”
霍晗柳抬头，与少年天子四目相对。
她看到萧景琰眼中的忌惮、惊惧，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钦佩。
“谢陛下，臣妾永远是陛下的臣子，霍家永远效忠大梁。”
霍晗柳从养心殿出来时，天色已近黄昏。
“娘娘，回宫吗？”
“去北镇抚司。”
北镇抚司地牢内，肃王萧连墨被铁链锁在墙上。
“肃王殿下好手段，竟能在重重监视下传递消息。”
“不及娘娘万一。您给皇兄下的药，味道如何？”
“你找死！”
霍晗柳抬手制止住闻鸿轩，“让他说完。”
“杜安康已查出霍将军与北境蛮族的秘密协议。皇兄震怒，三日内就会下旨召回霍将军问罪。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娘娘答应我一个条件。”
“阶下囚也配谈条件？”
“我死不足惜，但霍家满门……娘娘，时间不多了……”
“传太医！不能让他死！”
回宫路上，霍晗柳面色阴沉如铁。
“闻将军，立刻派人去西山查探。另外，传信给父亲，让他提防杜安康。”
“娘娘，肃王所言不可全信。这可能是离间之计。”
“本宫自然明白。但无风不起浪，父亲若真与蛮族有联系……立刻安排本宫与父亲密会。”
三日后，御花园赏菊宴上，霍晗柳见到了久违的父亲霍远山。
“父亲，北境可有异常？”
“柳儿，杜安康那厮在军中安插眼线，为父不得不防。”
“萧连墨说您与蛮族……”
“胡说！为父镇守边关二十载，岂会通敌？但杜安康确实在查一桩旧事，十年前那场战役，为父曾与蛮族暂时休战，换取边境安宁。”
霍晗柳心头一松。父亲为人刚正，绝不会叛国。
但这暂时的休战协议，足以被杜安康大做文章。
“父亲放心，女儿会处理。”
宴席散后，霍晗柳刚回到坤宁宫，李公公就匆匆来报。
“娘娘，陛下召杜将军入宫密谈，屏退了所有人！”
“闻将军呢？”
“闻大人被派去西山巡查了，不在宫中。”
霍晗柳指尖掐入掌心。皇帝故意支开闻鸿轩，定是要对霍家下手了！
“青杏，备轿，本宫要去见一个人。”